「宋家？宋墨蘭家的？」顏老太太問道。
清歡點點頭。
二太太聽了趕忙哀求著看向顏老太太。
顏色老太太瞥了她一眼，這才淡淡地說道：「宋墨蘭那孩子性格恬靜，不愛說人是非。倒是不錯，到時候讓人送一份禮過去。宋家的人都是明白人，一看就會明白的。」
這是希望堵宋家的嘴了。
清歡自然不會在老太太面前說是宋玉蘭而不是她的姐姐宋墨蘭。雖然不能在珺兒長大之前毀了顏家，但是給他們添點堵的事情，可是很願意的。
二太太忙接口說道：「到時候我讓人備一份重禮過去。」
事關四姑娘的事情，二太太也不猶豫直接攬了過來，就算老太太開口讓大太太來置辦，她也是不放心的。自家的女兒當然是自己家心疼。二太太如今隱隱有幾分和大太太對抗的勢力了，加上年前二爺還被二太太的娘家人花了重金送到懷山書院。
在懷山的人非富即貴，府裡除了二爺也只有大爺去那裡讀過，不過他的先生是顏老太爺在世時候的老朋友，學問是極好的，老太爺在世的時候就說好了這件事情。
顏老太太聽了沒有反對，她手中自然不是沒有好東西，不過如今就拿出來卻是不值得的。
程夫人看著差不多了，見顏家人把四姑娘的事情放到心上，自己也就放下心來。只是心裡到底有些埋怨起那不成調的四姑娘，原先看她的時候還覺得有些沉穩。沒想到竟然怎麼輕浮，隨便就和男子拉扯。
只是程夫人這話卻是誇大了。
當然她心中怎麼想的，無論是清歡還是程傲兒都沒有興趣去糾正。
程夫人要離開，清歡自然要親自去送。
按理今天四姑娘一起去了瓊花宴也是得了好處，程夫人要走了，合該一起出來送。不過等走的時候也不見她的身影，程夫人對她的印象更差了一點，索性也就不在意她了。
二太太心發苦，她不是不明白，只是女兒回來之後紅著眼睛不肯出來，她自然捨不得。更何況二太太清楚等程夫人離開之後，老太太那邊對女兒定然還好有話要說。
不過在送程夫人的時候，二太太也還是另外準備了禮物。
程夫人推櫃了幾次，二太太是定了心一定要她收下。
只有她收下了，二太太才能放心。
程夫人見狀笑著說道：「那就多謝親家二太太了，不用再送了。我坐了馬車就回去，正好和清歡再說幾句。」
二太太明白程夫人是想和清歡說些悄悄話。
縱然她有心想去聽，也知道於理不合，更何況自己這邊是剛承了對方的恩。
二太太心裡也擔心四姑娘，沒說幾句話就匆匆往府裡去。
清歡回頭看了一眼，這才同程夫人道：「舅媽，珺兒在您那乖不乖啊。這孩子特皮，若是惹禍了，您只管教訓。」
程夫人還未說話，程傲兒已經在一旁笑道：「你真捨得？我可記得你對珺兒都幾乎當成老媽子伺候了。」
清歡心裡跟個明鏡似的，可以寵珺兒。一來如今只是姐弟二人相依為命，在顏府自己並不能事事護住他，總會有些閒言碎語傳到他耳裡，如此一來若是自己這邊還不疼他，珺兒要怎麼想。二來程傲兒說得對，珺兒年小。清歡自認為年齡不大，但是心理已經有幾分成熟了。自然怕還小的珺兒當成了晚輩一樣來寵。
不過寵歸寵，原則上的事情還是要遵守。
清歡可不希望又養出上一世的顏珺來。
程夫人沒好氣地對著程傲兒罵道：「你有你表妹幾分懂事我就放心了。」又對清歡說道：「珺兒乖得很，嘴又甜。別說我了，如今府裡老太爺，老爺和你表哥都把他當成眼珠子來疼。()原本我還擔心會養嬌氣了，對不起你父母。只是如今看來，是我們想多了。」
聽著語氣，看來是對珺兒很滿意的。
清歡鬆了一口氣，想著等珺兒回來之後敲打他一下，到底程府只是外家可不能過了……
顏珺在程府著實住了一個月，才被程景新打包送回來的。
「多謝表哥，珺兒辛苦表哥了。」清歡感謝道。實在是不能不說，顏珺被養得太好了。雖然柳姨娘和夏草照顧得很好，珺兒臉上一直是肉肉的，身子也棒。清歡心疼他，衣著住行寧可虧了自己也絕對不會虧了他。
但繞是如此，一個月不見珺兒。
清歡也是震住了。
這身高看著沒長多少，臉上的肉是又多了一圈，比之前更加肉呼呼了。手上提著一隻包袱，清歡注意到不是自己的。
想來是他的心愛之物。
畢竟隨著馬車下來，還有不少別的東西清歡沒有見過是程府送的。按理珺兒可以直接把懷裡的包袱讓夏草提著，可是他一定要撐著胳膊自己來。
除了他喜愛的不得了，清歡也想不出別的。
至於程景新，清歡也是一個多月沒見了，又得知他與李婉音的婚事基本算是十拿九穩了。下個月好像就是要下定的日子。
清歡接過蔓草手裡提著的包袱，那是得知珺兒要回來一早就準備好的。原本是準備讓程家下人一塊帶了回去，當做是給表哥的賀禮。
如今他本人過來了，清歡也就直接遞了過去。
程景新的臉色有些怪異，接過包袱後深深地看了清歡一眼。
怪裡怪氣的。
清歡覺得奇怪，又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等再看的時候，程景新臉上的表情已然是掛著溫煦的笑容了。
程景新沒有多留，雖然親事不用他準備，但他也是有兄弟朋友的，最近也是忙得很。
顏珺乖乖地牽著清歡的手，另一隻空著的手還緊緊拽著那隻小包袱。
柳姨娘看著心疼，想幫他拿著，好說歹說到了院子就還給他。
顏珺也是不肯。
清歡看著好笑又好氣。
等一到了院子門口，顏珺鬆開手，猶如一隻脫韁的小馬歡騰地跑進院子裡去。
看他的背影，別看圓了一圈，但好像比一個月前皮實許多。
看著健康不少。
以前就是個小糰子，面呼呼的。
現在是大一號的糰子，儘管已然面呼呼的，但感覺非常實心，不像以往輕飄飄的。
清歡也不理他，慢騰騰地往裡屋走，一邊問夏草珺兒在程府的情況。
夏草簡要地說了說。
得知珺兒跟著程老太爺認了一個月的字，清歡心裡著實高興不已。能教出程景新的人，自然是真的有幾分水準。
柳姨娘更關心的是珺兒的吃穿。
雖然看珺兒那肉糰子的模樣，就知道程家絕對模樣虧了他。
但還是等夏草說了在程府的情況，得知有時候的待遇連表少爺都嫉妒了。柳姨娘才高興地笑了。
清歡臉上有幾分擔憂。
夏草低聲說道：「這都是程夫人的意思。」
清歡聽了這才放下心來，心裡更是佩服自己的舅母。
不得不說自己這個舅母真的很會做人。
顏珺到底只是外孫，程老爺子又是個明事理的人，對珺兒是念他年幼就失去父母而心疼才多加照顧。但是這親疏自然也是明白，外孫再怎麼親哪裡比得過孫子。若是孫子不成器那還罷了，可程景新偏是個出挑的。
顏珺在顏府住再久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
何況年紀又小，論真格來說也不花多少銀子。
夏草又說程老爺子還拿了不少錢銀出來給程夫人。
如此一來程夫人既得了好，清歡姐弟還要感謝她。
真是穩賺不賠。
清歡分析地透透的，明白程夫人的意圖，但心裡還是非常感謝她。
這些事情她不做那麼好也沒人敢說她什麼的。
最要緊的是她做了。
清歡姐弟就得感恩。
清歡進屋的時候，珺兒已經坐在塌上喝水。
一旁的幼巧零露等人稀奇地盯著他看。
看到清歡等人進來，大一點的零露驚喜地說道：「姑娘，可不得了。咱們少爺真厲害，竟然會自己倒水喝了。」
才進來的一群人除了夏草一聽均是愣住了。
不是說顏珺姐弟二人不會自己倒茶，那不就是和廢物沒什麼區別了嘛。
只是別說顏珺出生到現在渴了餓了都是有丫鬟在，三老爺他們在的時候，有父母為其勞。後來的雅歡，再後來是清歡帶著柳姨娘蔓草零露她們。從顏老太太那裡出來的夏草道了他身邊後，更是面面俱到地伺候著。
顏珺根本不用自己動手。
這還真是他第一次自己倒水。
「不是第一次了。」夏草笑著說道：「在程府的時候少爺有一天就突然自己倒茶喝了，這還不算什麼。少爺都能自己穿衣服了。」
夏草的話，絲毫沒有扔清歡等人覺得是她伺候不周。
一來對夏草的瞭解，她對顏珺的周到大家都看在眼裡。二來，他們去的可是清歡的外家。
顏珺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倒杯茶喝就惹出這麼大動靜，特別是姐姐和柳姨娘看著自己的眼神，讓他都不好意思起來。
只是心裡音譯有幾分得意。
果然大哥哥說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