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停下腳步,往前面望了望,公主府佔地很大,也不知道那裡是哪裡。不過零露說得,對,想一想,清歡就停了下來。抬頭的時候,看到一旁有一顆柳樹,清歡並帶著零露走了過去。
零露抽出一隻帕子小心地鋪到樹下。
清歡提著裙擺坐到帕子上。
「姑娘,這裡就是丹陽公主府啊。你說我們會不會看到夏媽媽,夏媽媽會不會還記得我們。」零露語氣帶著點激動,隱隱有些期待地問:「對了,當時冬蓮也是跟著夏媽媽一起離開的,也不知道冬蓮如今過得好不好。」
清歡笑:「夏媽媽是公主身邊的得力人,哪裡是我們能隨便看到的。」
也不知道夏媽媽會不會出現在這瓊林宴上,就算出現了,自己和零露如今躲在犄角旮旯的地方,也不一定能見到。
更何況丹陽公主府哪裡是一個小小的顏府能比的。以清歡那段日子跟著夏媽媽學習的時間裡,就可以看出那冬蓮是有一分小聰明的人。不然也不會讓夏媽媽想著帶走。
但是,也就是那麼一點小聰明可能會害了她。
丹陽公主那樣的人,常年跟在她身邊的夏媽媽又是這般精明,可見府裡的人不是冬蓮能比的。就怕冬蓮仗著那麼一點小聰明反而因此吃了虧。
零露眨眨眼,不太理解,但還是點點頭。
她這一點一直做得很好,在外頭不會給清歡
「姑娘,這瓊花宴也夠沒有意思的,也不知道府裡的那幾位姑娘為什麼花盡心思就想過來。」還弄出那麼多事情來,差點連跟在清歡身邊的零露和蔓草都被牽連到。零露又一次就差點因著所謂池塘邊緣下人疏忽沒發現長了苔蘚,導致腳滑摔到裡面去。零露若不是正好那日夏草陪著一起的,順手拉了她一把,指不定那府裡病患中就有她一個。
「每個人的想法和追求不同。說來,那些事裡面是不是也有你的手筆。」清歡回憶起一件事情輕笑出聲:「那日五姑娘來找我去園子裡逛逛,本來是我走在湖邊的。怎麼偏偏到了最後是她落水了。」
說起這個,零露懊惱地說道:「原以為五姑娘是幾位小姐裡面最好的,沒想到心思卻是最壞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別的姑娘最多只是想害到其他幾位姑娘,讓她們不能跟著一起來瓊花宴。可是這五姑娘竟然想直接害了姑娘,也不想想若是姑娘真的落水了。府裡就一個人都別想去。」再加上自己的差點打滑事件,零露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小心眼了。
「所以這不是後來老太太罰了五姑娘嘛。」清歡笑了笑:「大家都是可憐人而已。」
自己雖是三房嫡女的身份有時候也是要小心翼翼的。
兩主僕正說笑的時候,突然什麼東西往清歡身上砸了過來。
清歡額頭一陣生疼,抬頭往那方向看過去的時候。
只見那趙小侯爺正立在牆頭上,洋洋得意。這牆的另一頭就是駙馬府,想來他是來參加瓊林宴的。
看他那模樣,正想一腳把他踹了下來。
讓他來個狗啃屎。
原本因了程景新的緣故,清歡對瓊林宴裡的人還抱有幾分希望,只是如今看到那小侯爺之後,立馬覺得那些人定然也不過如此。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是如此。
一群人肯定是一個貨色。
清歡看了生氣,起身扭臉打算離開。
趙小侯爺看人要走頓時急了,忙大聲喊道:「顏清歡,你給我站住,不准走。」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好玩的,若是走了自己不是要繼續無趣。
清歡真的是站住了,轉頭憤怒的問道:「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自古沒有哪位男子隨意在大庭廣眾之下這般高聲喊一個女子的閨名。
幸好這裡是個偏僻的地方,也沒有別的人。
不然自己這名聲是不要也罷了。
更何況,清歡完全不記得自己同這人說過自己的名字。
「嘻嘻。」趙小侯爺沒有先回答清歡的話,而是直接翻過了牆頭,往清歡這邊走來。
「你……你別過來。」零露惶恐地擋在清歡面前。
趙小侯爺越走越近,零露嚥了嚥口水,瑟瑟發抖但還是努力擋在清歡面前。
清歡見了有幾分欣慰,隨即懊惱地說喊道:「你究竟想做什麼啊?趙小侯爺,不過就是一件衣服嗎,你已經害了我一次了。現在還想要幹嗎。」
「害你?什麼時候?」趙小侯爺立在原地茫然不解。
「你不知道?」清歡皺眉問道。
趙小侯爺搖搖頭:「我不就是讓顏瑋給你送了兩個錦盒嘛,怎麼了?」
清歡一聽明白了,感情顏瑋根本沒有和趙小侯爺提起後來再府裡發生的事情,原來一切自己是白生氣了。
而且這個愣子必然是被府裡寵著長大的,哪裡知道他的隨手一舉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傷害。
清歡越想越窩火,看到地上一塊石頭,抬腿就是一踢。
正中靶心。
「呀……」趙小侯爺捂著臉蛋凶狠地衝了過來。
這時在清歡剛才靠過的那棵數後面,程景新拉住他身邊的容忱說道:「慢點,你先別處去。那趙陽是什麼脾氣你不知道。小孩子一個,你出去了可就不是簡單的事情了。如今我看著還只是小孩子過家家的氣氛。放心,我表妹可不是一般人。那趙小侯爺准討不到好處去的,若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我們再過去。」
「真的,你放心,那可是我表妹,又不是你表妹,若是真的出了事情。我祖父和父親可不打斷我的腿。」程景新說著話,眼睛卻是一眼不眨地盯著樹外面的事情。
原來兩個人就是為了躲開公主府裡的一些姑娘才逃到這裡,準備去了公主府容忱住的院子裡去。只是兩個人才在柳樹這停下來說會兒話,就看到有人走過來。以為是那些人追了過來,兩個人這才慌忙躲到柳樹後面。
等近了聽到聲音,程景新知道來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表妹,心裡正想著要不要出去的時候,就聽到她和丫鬟說起顏府的事情。若是只有自己一個人還罷,但是身邊還有別人,若是這個時候出去,程景新知道表妹定然很是尷尬。
這樣一想又是一個耽誤,以至於後來趙小侯爺的突然出現。
兩個人還鬧了起來。
程景新瞇起眼睛,自己的表妹是怎麼認識這趙小侯爺的。這趙小侯爺可是這京裡有名的混世小魔王,不論是哪個人在他面前都被欺負。
雖然眼前也是在欺負,但是此欺負並非彼欺負。
「你看吧,我說得沒錯吧。」程景新努了努嘴巴道。
容忱微瞇著眼睛看了看,只見那顏家的姑娘已經和那趙小侯爺一人一邊坐到地上說著話。
「哇靠,那手,那個混蛋。」
「別衝動。」這回輪到容忱拉著程景新了。
不過對於趙小侯爺的舉動他也覺得有幾分刺眼。
「你要幹嗎?」零露緊張地問道。
清歡眨眨眼睛這也是自己想問的。
「沒。沒什麼。」趙小侯爺縮回手,臉上出現一抹可疑的紅色,見眼前的主僕二人均是不信,立馬粗聲粗氣地吼道:「幹嘛。幹嘛。本侯爺是看你臉上有髒東西好心好意幫你那是好心好意幫你拿下來。」
說著還特意用力甩了甩手,好像要把什麼不知名的東西甩了出去。
清歡皺皺眉,轉臉面對零露。
零露仔細看了看,搖頭:「姑娘,乾淨著呢。」說完雙眼看著趙小侯爺,眼裡透露出濃濃的懷疑。
眼看著趙小侯爺又要鬧起來了。
清歡清了清嗓子:「好了,別鬧了。」又同趙小侯爺謝道:「方纔多謝了。不過以後有這種事情可以同我說一聲先,或者同我的丫鬟說也是可以的。」
「看你們那麼笨……說了估計都不知道。」趙小侯爺嘟囔了幾句。
「我當然看得到。」零露辯解。
趙小侯爺冷哼一聲,決定自己大人有大量不和這小丫鬟計較。
「喂.我說你怎麼會來這裡?」
「小侯爺是為何而來?」清歡不認為趙小侯爺是會來這裡展現才藝,博得女子歡心的人。看他那樣子絕對是個還沒有開竅的人。
「我這是先問的你?」
清歡無奈地說道:「我表姐過來,有多出來的名額找我出來見識見識。」
趙小侯爺一聽高興地說道:「我就說嘛,你小丫頭一個,怎麼可能跟那些人一樣跑出來裝成孔雀,弄得花枝招展。」
話音剛落,原還對趙小侯爺防範著的零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孔雀.」後頭的程景新無聲地僵笑著,倒是容忱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彷彿非常認同趙小侯爺的樣子。
「我們走吧。」容忱又看了一眼柳樹前面坐著的清歡,悄聲同程景新說道。
「不看了?」
容忱挑眉。
旋即邁著腳步輕輕地離開。
程景新無奈地看了看正說得正慌的三個人,在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悄悄跟著容忱離開。自己反正要見那李家姑娘的時辰還沒有到,在這之前也不想去當那趙小侯爺嘴裡所謂的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