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山的景色清奇秀麗,那兩岸的懸崖峭壁,奔騰的飛瀑流泉,蒼翠連綿的山脈,全都掩映的縹渺的雲霧之間。滿山的新綠裡偶爾夾著幾朵早開的杜鵑,增添了勃勃的生機。
山高林密,根本就沒有路可走。加上連續幾場大雨,地上滿是青苔和落葉,踏上去柔軟而濕滑,空氣潮濕悶熱,瀰漫著一股**的味道。懶
一行人身上背著巨大的包裹,穿行在濃密的樹林裡,踏著落葉,發出悉悉簌簌的聲響,朝著樹林的深處迅速地前行。
「還有多遠?」望著似乎永遠沒有盡頭的密林,南宮澈低聲詢問當地山民。
「回王爺的話,翻過這道山梁,大約小半個時辰就可以到盤龍澗了。」嚮導垂著手畢恭畢敬地向南宮澈報告。
「歇一會吧?」南宮澈偏頭,悄聲徵詢著方越的意見。
「嗯。」方越沒有逞強,低低地應了一聲,找了一處乾淨的石塊坐了下來。
昨晚一夜未眠,只在早餐後,小睡了兩個時辰。
可是,在經過連續幾小時的原始山林裡的跋涉後,她的體力已經嚴重下降。
而她,必需把自己的精神調整到最佳的狀態,才能保證不發生意外。
眾侍衛安靜地散開,各自找乾淨的地方或坐或站,悄然警戒著。
「王妃,喝口水吧。」夜影悄然而上,貼心地遞過一個水囊。蟲
「謝謝。」方越接過水囊,喝了一大口,閉上眼睛靠在大樹上休息。
光影從樹葉的縫隙裡篩下來,落在方越的臉上,耀著細碎的汗珠,像無數星星在閃爍著。
「累了?」南宮澈從懷裡摸出一條手帕,細心地替她擦拭額上的汗水。
「我自己來。」方越張開眼睛,尷尬地捉住他的手,目光下意識地瞟向不遠處四散的侍衛,最後落在了默默地斜倚在樹下的龍天涯身上。
她情願他還是那個動轍大吼,喜歡生氣的南宮澈。
這樣刻意的那種帶有某種宣示性似的溫柔與體貼,讓她全身不自在。
接觸到她的目光,龍天涯朝她微微點了點頭,唇角微掀,隱隱露了抹嘲弄的笑容。
方越越發尷尬,垂下眼簾,倏地紅了雙頰。
「別動。」敏感地捕捉到她目光的落點,南宮澈頓感不悅,怒氣隱隱地從胸中升起,冷著聲音低叱。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帕固執地擦上了她的額,再順勢滑下,抹上她的頰。
方越無奈地輕聲歎息,知道拗他不過,索性閉上眼睛,由得他率性而為。
「這才乖。」南宮澈滿意地笑了。
他彎下腰仔細地替她擦了汗,這才將帕子收到懷裡,挨著她坐下來。
「好了,走吧。」略作休息,方越閉目調息了一遍,感覺體力漸漸充盈,自地上一躍而起。
「你沒問題嗎?」南宮澈半瞇了眼睛看向她。
該不會因為他坐在她身邊,她感到不自在而逞強吧?
「嗯,抓緊時間,在天黑前趕到盤龍澗再休息吧。」方越抬頭望了望天色,暗暗有些擔憂。
「要不要我背你?」南宮澈上前一步,附在她耳邊低語。
「不必了。」方越駭笑著拒絕。
龍天涯按捺住心中的驚訝,冷眼瞧著他們狀似親暱地交談,不明白南宮澈身上散發出的對他的隱隱敵意從而何來?
猶記得幾天前,兩個人雖算不上相交莫逆,但彼此之間那份淡淡的默契與相互的欣賞卻是分明存在的。
前後判若兩人的南宮澈,讓他疑雲滿腹。
在這幾天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至他的性格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呢?
山勢越來越陡,路也越來越崎嶇,漸漸已能聽到水流的聲音。
剛開始只有淙淙的細流,慢慢的水聲越來越響,漸漸有若雷鳴。
「翻過這道梁,就可以到達盤龍澗了。」嚮導站在坡上語帶興奮。
大家精神一振,越走越快,最後索性跑了起來,爭先恐後朝山坡上急奔。
方越與南宮澈相視一笑,並肩落在眾人身後,慢慢而行。
翻過一道陡坡之後,眼前霍然開朗。
一條不足兩丈寬的狹窄的石樑飛架在兩山之間,左邊是陡峭而懸空的萬丈絕壁,右邊是蜿蜒而下的九龍江,滔天的巨浪拍打著巖壁發出雷鳴般的巨響,聲勢駭人,幾欲翻捲而上。
遠遠望去,九龍江宛如一條巨龍盤踞在兩山之間,似乎隨時騰空欲起。
人站在樑上,兩邊峽谷間強勁的山風,將人的衣衫鼓蕩成球,幾欲乘風而去。
「好了,大家先等等。」方越笑著安排大家散開休息,取了背包裡的器具小心地走上山梁蹲下去,仔細地測量數據。
「我來幫你?」南宮澈直著喉嚨大嚷,跟在她的身後,想幫忙卻插不上手。
「不用了,」方越笑著大聲吼回去:「等下有你們忙的!」
天色漸漸低暗,未免天降大雨淋濕火藥,夜影帶著大家抓緊時間搭建帳篷,把材料集中管理,派人警戒。
怕火星被風吹散,引燃火藥,大家不敢點燃篝火,只有幾盞氣死風燈掛在樹枝間搖晃,昏黃的燈光在幽暗的密林裡閃爍著,像是從天上墜落的星星。
半刻鐘後,方越測量完畢,選好了爆破地點。
夜魅與夜影腰間繫著繩索,沿著絕壁懸垂而下,攀在巖壁合力鑿巖。腳下是怒浪滔天的九龍江,耳邊呼著巨大的轟鳴,猛烈的山風把人吹得左右搖擺,隨時有掉入江中的危險。
眾人摒氣凝神,看得目眩神搖,生怕發出一點聲響驚擾了他們。
夜魅鑿完最後一鑿,足點巖壁,提氣輕身一躍,飛身上了橫樑,輕盈地落在了南宮澈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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