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個舛傲不馴,叛逆囂張,只身前來大秦,不惜女扮男裝混進軍營,指揮若定的方越,在見到南宮澈之後,被他的冷靜睿智,風采氣度所折服,終於改變心意了?
外有大周舉國之力為後盾,內有方越經天緯地之才為輔助,南宮澈不諦如虎添翼,放眼大秦能與之抗衡者幾稀矣。懶
老天對人,豈有真正公平的時候?
「嗯。」他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問句。
方越苦笑,不管有沒有最尖端的通信工具,流言的散佈速度永遠是驚人的。
「晉王呢?」龍天涯與她並肩而行,語氣裡微微不滿。
就算再怎麼急於籠絡民心,也不必把新婚妻子一個人扔在這麼危險的地方吧?
早些時候,那些難民的尖銳的指責紛湧而上,方越搖了搖頭,避而未答。
雖然只是名義上的丈夫,私心裡,她也並不希望聽到別人對他的批評。
直覺上,南宮澈絕不是那種對民眾疾苦坐視不管的官繚主義。
說不定此刻,他已開始著手安排,她應該及早回去,把收集到的情況通報給他知道,讓他獲得第一手資料。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越!」暗夜裡,影影綽綽的有火把移動,聲音被強勁的河風吹散,沒入雨中,又被滔天的巨浪淹沒。
「好像是晉王來了。」龍天涯凝神細聽了一下,挑眉輕嘲。蟲
他似乎枉做了小人。
拐了兩道彎,已清楚地瞧見一群人執著火把迎面而來。
走在最前面的,不是一臉焦灼的南宮澈是誰?
「是的。」方越朝龍天涯展顏一笑,至此,才真正的放下心來。
「方越!」南宮澈一眼瞧見這抹熟悉的身影,快若閃電般疾掠而至,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厲聲大吼:「你有病啊?非得要事事衝在前面才顯出你的能耐不是?把我們這群男人全當成死人,存心想氣死我,是不是,嘎?嘎?」
這可惡的女人,存心要急死他,氣死他,嘔死他嗎?
她知不知道,當他獲知汛清,立刻著手安排調派人手,忙得焦頭爛額之際,忽然聽到裴依跑回來哭訴她不見了時,那種六神無主的慌亂,像被人突然剜走心的感覺有多痛苦?
不需懷疑,憑著直覺,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她肯定上了河堤!
匆匆扔下未完的工作,帶著一群人上了堤,順著河堤,看著驚滔拍岸,看著怒浪翻捲,越走越驚心動魄。
那無情的巨浪,如一條暴猛的巨龍,稍不小心就會吞噬掉一切,讓他整顆心都糾結了起來。
他雙目怒睜,氣急敗壞的模樣令方越心生愧疚,也讓一旁的龍天涯目瞪口呆。
眼前這個脾氣暴戾,勢若噴火狂龍的男人,還是他認識的那個謙沖有禮,平和冷靜,指揮若定的南宮澈嗎?
「南宮,」方越反手握住他寬大的手掌,輕輕按了按他的手心,聲音低柔平穩:「我本來只想大概看一眼就回來,沒想到情況遠比預想中的危急,不知不覺就走遠了。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以她的眼光看來,這條河堤修得爛得不能再爛,簡直是豆腐渣中的豆腐渣工程。所以,她越看越驚心,越走越遠。
方越難得表現出的親暱令南宮澈一呆,張了張嘴,餘下的指責盡數吞入腹中,滿腔的怒火與憂急,似乎已在她這輕輕的一握之中,煙消雲散。
龍天涯冷眼旁觀,不覺暗自稱奇。
以前是方越追著南宮澈跑,南宮澈一直冷冷淡淡,處之泰然。
怎麼成了親之後,似乎緊張大師反而變成南宮澈了呢?
真是荒謬,明明只有短短的幾天時間,為什麼他卻感覺南宮澈與方越像是完全換了個個呢?
「你來做什麼?」似乎這才看見龍天涯,南宮澈斂眉一蹙,態度冰冷。
這傢伙真是陰魂不散,小越走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
「在下回京覆命,因大雨所阻,被困此地兩天。」龍天涯微微一愕,心中越發驚疑不定。
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陳小莫已從世上徹底消失,他幾乎要以為眼前這個男人,真的只是一個頂著晉王頭銜的替身——一個由陳小莫親手製造出來的替身。
一個疑問從心底毫無預警地冒了出來。
一個人的脾氣與性格有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嗎?
「我去堪查地形,正巧遇到天涯,所以邀他一同共商抗洪大計。」方越接過話頭,委婉地向他解釋兩個人同行的緣由。
「哼,」南宮澈輕哧一聲,冷冷地否決:「我已派員就近從各衙門緊急抽調人手前來增援,憑我晉王府的力量,已足夠應付,不勞龍世子大駕。」
南宮澈果然沒有讓她失望,在短短的時間裡,已做出了最快的反映。
「現在正是用人之即,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方越望著他,溫柔的笑了笑,依然堅持著自己的意見。
「瞧瞧你,都濕透了,傷還沒好呢。」瞟到方越濕漉漉的發,南宮澈皺起眉頭,不再與她爭執,不假思索地脫下身上的蓑衣,順手披到她的肩頭。
「謝謝。」方越接受了他的好意,挽著他匆匆往回走:「大概的情況我已瞭解得差不多,險情刻不容緩,咱們別磨蹭了,先回去商量方案吧。」
一行人匆匆回到位於西郊的住處。
方越匆匆換了衣物,拉著南宮澈進到內室,低聲詢問:「小厲呢?讓它停在我房裡,天一亮有它忙的。」
南宮澈把風陵渡附近三縣四鎮的地圖擺在桌子上:「嗯,周邊的地圖我已著人找了出來,再找幾個熟悉地形的老鄉,隨時候命,應該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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