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小雪,你不是說你不懂醫術?怎麼又會治不孕了?」其他人一聽談到懷孕,都紅了臉不再插言;只有她這個憨人,笑瞇瞇地在追問:「到底是什麼方子?說出來聽聽。」
「哈,這事等以後你成親了,想生寶寶時,咱們再來討論也不遲。」我仰頭大笑,伸手揉亂她一頭秀美的頭髮。懶
「那也差不多了哦。」夢影忍不住又搭腔:「上個月,太后親自指婚,把她配給了曉筠的二哥,禮部侍郎莫曉風呢!再過幾個月,她就是曉筠的二嫂了!」
「呀!夢影你別胡說!」芷靈跺足嬌叱,可那滿面嬌羞的紅暈卻洩露了她少女的心事。
天!配給曉風?
我的心裡咯登一下,顫了起來,忍不住把求證的目光向曉筠看去——她蒼白了臉,默默地轉過頭去,一聲不吭。
「我哪有胡說?你明明就樂得很!誰不知道莫二公子是咱們大周國第一美男子,當今皇上面前的大紅人啊?」夢影依舊一臉羨慕地望住芷靈:「嘖,準是上次在太皇太后壽筵上瞧見他,動了心,求你爹去太后跟前提了吧?」
「哪有?你別胡說……」
她們依然在笑著鬧著,眉眼裡洋溢著屬於懷春少女特有的盈盈笑意,可我卻心神恍惚——眼前的一切突然變得模糊起來。
為什麼突然太后會指婚?
是偶然的巧合,還是發現了他們的戀情,於是使了一招釜底抽薪之計,拆散這對有情人?蟲
無論哪一種情況,芷靈都是無辜的啊!
莫曉風明明是君懷玉的情人,他若是被逼著娶了芷靈,那眼前這個天真俏麗,憨態可掬的少女豈不是要步上蕭若水的後塵——象缺了水的花一樣,迅速地枯萎?
送走這群天之驕女,我的心裡似壓了一塊千斤的巨石,沉甸甸的,皺著眉頭在牢房裡來回踱著,發現自己對此事無能為力,一籌莫展。
「想什麼呢?叫你半天沒反應?」肩上倏地搭上了一隻手。
「懷彥,你什麼時候來的?」我扭頭,訝然地望住他。
「有一會了,」懷彥伸手攬住我的腰,緊緊地把我抱在懷裡,低聲地抱怨:「你只顧著低頭苦思,根本沒注意到我。」
「懷彥,聽說太后把芷靈指給莫曉風了,有這回事嗎?」
「幹嘛?」懷彥皺了皺眉,不滿地輕刮我的鼻子:「夫君我一晚沒來,你倒有心思關心別的男人?」
「不是啊,明知道曉風愛的是懷玉,我怎麼能眼看著芷靈往火坑裡跳?」我著急地輕搖著他的臂:「你幫著想想辦法吧,總不能讓她變成第二個蕭若水啊!」
「你自己的麻煩還沒有解決呢,這麼快又想管閒事了?」懷彥斜睨著我,無奈地歎氣。
「哎呀,有你在,我怕什麼?遲早是會解決的嘛!」我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這個問題我是真的不擔心。
「萌萌,你就這麼相信我?」懷彥眸光一亮,目不轉睛地瞧著我。
「你是我老公,我不信你信誰啊?」我回他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
「那萬一,萬一這件事解決不了呢?」他望著我的眼神有著隱隱的憂心,低啞的聲音裡有掩不住的疲倦。
「奶奶的情況很不好嗎?」我一驚,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覺。
「現在還沒醒,無名說心病還需心藥醫。」懷彥搖了搖頭:「所以,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麼多,只能找惜瑤出來。我已遍傳消息出去,出動所有的探子,在全國搜尋惜瑤,相信很快就有消息回來。只是要委屈你在牢裡多住幾天了。」
「書雁不是說是你把她送走的?怎麼到現在連你也不知道她的下落了?」我不禁大奇。
「我暗中把她送到青州安頓好後,又派人把張幄的老娘接了過來,他們一家團聚了,剛巧皇奶奶重病,懷玉急召,我就回來了。誰知道這次回京發現他們已搬離青州,不知所蹤了。」懷彥苦笑:「總之,女人就是麻煩。」
「喂!」我不滿地錘他。
「喂什麼喂?你不但是個麻煩,還是最大的那個!」懷彥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擁住我往那張薄薄的木板床上倒去:「好累,陪我睡一會。」
「你幹嘛?快起來!」我漲紅了臉,扭動身體,哇哇大叫:「這裡是牢房,你要休息,到宮裡隨便找個地方也比這裡舒服!神經病,別壓著我啦!」
「不去,宮裡沒有你。」懷彥摟緊了我,把頭埋在我的肩膀上,閉上眼跟周公下棋去了。
「宮裡沒有你。」簡簡單單五個字,卻比萬語千言更能打動我的心。
我停止了掙扎,慢慢地伸出手摟住他的腰,心裡剎那間盈滿了感動——是,有愛的地方就是天堂。
懷彥唇角微揚,勾出一個淺淺的笑弧,長長的睫毛覆住他狹長的雙眼,掩住了他一身的疲憊……
我翻一個身,伸出去的手卻落了空——身邊空蕩蕩的,懷彥不知什麼時候走了。
跳起來一看,牆壁上粗大的牛油蠟燭仍在靜靜地燃燒著,照亮這一室的寂寞。
「糟糕!」我猛然坐了起來,跳下床,推開虛掩的欄杆便往階梯上跑——天亮了嗎?
拐角的小屋裡,無塵與無香伏在桌上休息,卻被我急促的腳步聲驚醒。
「小雪,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往哪裡跑?」無塵抬手擦了擦眼睛,莫名其妙地望著我,眼裡還有著紅紅的血絲。
「半夜?還好!」我拍了拍胸口——還有時間,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