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君懷彥,竟然含著笑立在一邊袖手旁觀——好,見死不救,看我回去還理不理你?
「怎麼?昭王妃莫非是自恃才高,不屑與我比肩?」蕭若水淡淡地一笑,語音柔和,話鋒卻暗藏譏刺。
「蕭貴妃言重了,今日是奶奶大壽,小雪就是拼著鬧笑話,那也是要獻個醜的。」我硬著頭皮,拖延時間:「這樣吧,我也寫一副對好了。」懶
對聯倒不難,我只是不知道在座的人會不會有命等到我寫完?估計不笑死,也吐血而亡了吧?我沉吟片刻,含笑道:「有了。」清了清喉嚨,朗聲念道:
喜看梅花逢臘月,
壽添萱綠護春雲。
「好!果然是才女,出口成章,切題合景,不落俗套,妙極妙極。」早有人把彩聲喝得轟天響。太皇太后也頻頻點頭,似是頗為滿意。
這時,司禮太監早已備好筆墨,單等我上場揮毫了。
我無奈,只得硬著頭皮往前。提了筆正要眼一閉,君懷彥突然朗聲道:「慢著。」
我先是一驚,繼而大喜。()慌忙停了筆,眼巴巴地瞧著他。
「皇奶奶,看大家興致如此之高,孫兒一時手癢,也想獻醜。不如借小雪之聯,替皇奶奶助助興好了。」君懷彥唇角掛著一絲淺笑,大踏步地走過來,從容地接過我手裡的筆,在我身邊立定,淡淡地瞧著太皇太后:「不知皇奶奶意下如何?」蟲
廢話,他都已經提筆了,難道別人還能反對?這人還真是狡猾。原來早有打算,偏偏不跟我說,害我擔心個半死!
「好啊,久聞昭王夫婦伉儷情深,正可效仿古人紅袖添香,那可是千古佳話又一樁啊!」底下的人不明就理,還當我們早商量好了的,自然是一片轟然叫好之聲不絕於耳了。
我正打算功成身退,君懷彥挽起衣袖,微笑著低語:「磨墨。」
呃……他反正就是見不得我好!
但誰讓我有求於人呢?無奈之下,只得咬緊牙關,暗暗詛咒,手裡卻不得不執起硯,細細地研磨起來。
「乖雪兒。」他低低一笑,不等我有所反應,伸筆蘸墨,凝氣寧神,筆走龍蛇,力透紙背,轉瞬間一篇狂草已是一氣呵成,一揮而就。
嘖,我不得不說,他這個人狂雖狂了狂點,傲也傲了點,但才氣卻真的也是有一點的!這一筆字,筆力沉雄豪勁,字體瀟灑俊拔,張馳有度,濃淡得宜,確是不可多得的墨寶。
早有人提了他的墨寶四處展示,博得眾人一致讚歎不提。
太皇太后更是樂得合不攏嘴,立時吩咐把這兩副對聯懸掛著著人欣賞,只等晚間再拿下去裝裱,貼於她的寢宮。
又下旨賞了些珍玩給我和蕭若水,自然也有人送到府上不提。
不知為什麼,看著這兩副一個挺拔,一個清麗的對聯,並排擺在一起,好似一個美人伴著一個俠士,我的心裡突然就不舒服了起來。
「小雪,水兒。」太皇太后一左一右拉著我和蕭若水的手,笑瞇瞇地好像怎麼也瞧不夠,竟不肯放我離去。
我心裡著急,不知那個蕭若水又該出什麼招來為難我?
果然,只消停了不到一刻鐘,她便開口說話了。不過,不是跟我說,卻是跟君懷彥講:「聞說昭王素好燈迷,若水不才,昨兒想了一個,還請昭王爺不吝賜教。」
搞什麼啊?來到古代,怎麼不吟詩做對,反而猜迷啊?苦背的那些詩詞不是全都白廢了?從小到大,我最怕的就是這個。
最厲害的那個迷就是「麻屋子,紅帳子,裡面住個白胖子。」別的就沒了。
「好,水兒制迷的功力本宮久已耳聞,今日正好見識見識。小雪,你也來一個啊。」太皇太后見獵心喜,極力慫恿我。
我苦笑:「且聽蕭貴妃出題。」
拷,全把她說得那麼厲害。我倒要看她出個什麼夭娥子?
「水兒這個是個字迷,極簡單的,教皇奶奶見笑了。」蕭若水斂衽輕施一禮,美目含笑,輕啟朱唇:「迷面是:春盡雲端月如鉤。」
君懷彥雙眸微瞇,低頭沉吟,顯然來了興致——我早發現了,他只要看到他感興趣的人和事,都喜歡瞇眼睛。
呃,我倒。這文縐縐的,還簡單?我聽著就先暈了,怎麼猜啊?瞧著蕭若水一臉的淡定,我酸水直冒,滿不是滋味。
「有了,此為組字迷。雲端,雲字上端,本題取兩橫。春去除上面兩橫,餘下大、日。鉤,用筆畫豎彎鉤。月用原形。合起來是個醃字,不知猜對沒有?」君懷彥胸有成竹,淡淡地笑。
「昭王爺果然是箇中高手。」蕭若水抿著唇,雙眸中閃著異彩。
「方纔蕭貴妃的迷中有個月字,懷彥不才,也得了一個字迷,卻要請教了。」
「請昭王爺賜教。」
呵!他倒來了興致了!我暗暗生著悶氣,卻又無法發作,只得沉著臉不說話。奇怪的是,他們兩個眉來眼去,目中無人,旁人倒還罷了,那君懷玉卻怎麼忍?
想到他,我急忙抬眼尋找,卻哪裡還有他的蹤跡?早溜得不見了人影。
「月到故鄉分外明。」君懷彥淡淡地說出迷面。
「若水已得了,不知對也不對?」蕭若水沉思片刻,笑意盈盈:「此題為雙扣,將鄉字兩邊剝離掉,與月組合為朗。尾字「明」,提義,明朗。面句音律協洽,情境深遠,確是不可多得的好謎。」
「哈哈,水兒,小彥子你們都是高手。」太皇太后喜笑顏開,撫掌大樂,拿眼望我:「小雪,你也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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