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那麼大的陣仗,費那麼多的手腳,還幾乎陪上雲書桐的一條性命,卻只為達成那麼渺小的一個目的,不是一個君主的做為。
那件事,怎麼看,怎麼都像是挾怨而來的報復。
至於,君懷玉事後是否知情,是否利用這件事情做了些文章,那又另當別論了。懶
有一點可以肯定——雲征鴻借此大做文章,目的不外是想把水搞混,擾亂我的思維。使我無所適從之下,只能選擇與他合作,我不能上當。
另外,我總覺得那次宮中赴宴沒有那麼單純,君懷玉的遲到,當時不覺得。可現在細思起來,倒像是在刻意給君懷彥和蕭若水製造獨處的機會。
可是,這個想法實在是太過大膽。
除非君懷玉瘋了,否則沒有哪個男人願給自己戴綠帽。而君懷玉不但沒瘋,顯然還很聰明——那麼,他為什麼這麼做?
難道是我患了妄想症?
還有蕭若水看上去也不像是個蠢人,在太后給我的補藥裡下毒一事,表面看來非她莫屬。細思下來,卻值得推敲。
因為這事弊大於利。下的毒份量不大,毒不死人,還必須長期地做,極易被人發覺。而事情一旦敗露,明眼人幾乎都一猜就是她,她會不會這麼笨?
可是,如果不是她,好像又找不出比她更有理由下毒的人。
唉!想得頭都大了,非但沒有找到頭緒,好像還越理越亂……蟲
真是人人有機會,個個都可疑。
甚至連君懷彥,我也開始懷疑起來了——他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我不是雲書雁?他隱而不宣的目的是什麼?他對我,是不是真心?他是不是真的想謀反……?
「王妃,請上車。」一輛寬大的馬車從我身旁滑過,穩穩地停了我的身邊。冷無香從車上跳了下來,彎腰請我上車。
我偏頭一瞧,君懷彥斜坐在馬車裡,正從車窗裡探出頭朝我微笑。
說實話,我現在心情鬱悶,腦子裡亂成一團,理不出一點頭緒,實在不想這麼快就面對他。
「你要去哪裡?」我咬了咬唇瓣,猶豫著站在街邊。
「我回家,一起吧。」君懷彥挑了挑眉,訝然地瞧著我:「你不上來?外面那麼冷,有車你不坐,倒情願吹風?」
彷彿為了證實他的話,真的刮起一陣狂風,吹得我瑟瑟發抖,忍不住縮起了脖子。
「我,想走走。」我垂眼看著腳尖,努力不去想那溫暖的大車。
「王妃,還是上車吧,真想走走的話,讓王爺陪你回府到花園裡散散步。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多沒意思?」冷無香一本正經地瞧著我,慢條斯理地答了一句。
他向來惜字如金,今天一口氣說了那麼長一句,還真是破天荒第一遭——最奇怪的是,他明明就是在調侃我,臉上卻不見一絲笑容。
「呃……」我抱緊雙臂,掙扎著暗忖——要是他再邀我一次,那我就先上去再說了。
「那我先回去了。」誰知君懷彥收了笑,淡淡地交待一句,放下車簾,縮回車裡,不再理我。
冷無香向我投來奇怪地一瞥,轉身跳上馬車,輕叱一聲,馬車與我擦肩而過,絕塵而去。
這人怎麼這樣?居然說走就走,一點面子都不給,連哄一下都不肯?人家是女生誒!我瞠目結舌地呆在街頭,瞧著絕塵而去的馬車,忽然覺得莫名地心酸。
「好,都走好了,全走光了才好呢,眼不見心不煩!」我恨恨地跺了跺腳,賭氣地一腳踢向樹旁的大樹,痛得呲牙咧嘴,抱著腳亂跳。
「好好的,幹嘛拿樹出氣?」
我霍地轉身,君懷彥負著手,含笑立在風中,眼中半是調侃半是責備:「後悔了,是吧?」
「誰說我後悔了?我看它不順眼不行嗎?」我用力橫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頂了回去:「不是走了?幹麼又回來?」
可是,心情卻奇異地在瞬間飛揚,嘴角忍不住微微向上翹了起來。
「是啊,本來是走了的。」君懷彥努力忍住笑,故做一本正經地瞟了我一眼,清了清嗓子:「可是,我怕我不來,這湧金路上的樹怕要被某人給拔光……」
「胡說,我才沒有這麼暴力。」我忍俊不禁,哧地一聲笑了出來。
「氣消了?」君懷彥搖了搖頭,不緊不慢地越過我:「現在可以回去了?」
「誰生氣了?」我嘴硬,下意識地跟在他身後:「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氣?」
「原來我誤會了?那算我多管閒事好了。」
「本來就是……」
就這麼一路抬著槓,竟不知不覺就走回了王府了。這樣的對話其實真的沒有營養,可是很奇怪,它卻令我心情大好。
只是,我也確實很好奇——那張引起別人覬覦的地圖,究竟長成一個什麼樣?
它有什麼魔力,被雲征鴻說得好像可以扭轉乾坤似的?
書房我天天呆著,從來也沒有見過什麼地圖。再說,既然雲征鴻如此看重它,想必君懷彥也很寶貝,估計也不會放在那麼顯眼的地方。
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他的那間地下密室了——可是,上次我出於好奇,也已經搜了一遍,確實也沒發現什麼地圖之類的東西。
不過,王府這麼大,他若有心想藏起一張地圖,那也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我到哪裡去找?
唉,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地圖我是真的沒看到,我就不信了,姓雲的還能真的把我給殺了?
「……在想什麼?」
猛然回神,君懷彥捧著一本書,若有所思地盯著我:「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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