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自私的。甚至,我是卑鄙的!
很自戀地給自己抹上了悲劇的色彩,把自己朔造成一個悲劇故事中的女主角——堅忍,善良,不屈,正義……
自認人格高尚,故做清高地默認換回身份,施捨給她一份希望的同時,潛意識裡卻希望她被君懷彥識破!懶
我在暗暗地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我甚至有些幸災樂禍……這一切,只因為我心裡已經認定了,君懷彥一定分得出我跟她的不同。
我完全沒有想過——假如,君懷彥分不出我們怎麼辦?
而現在,這個可能即將變成現實——君懷彥要上戰場了!
而戰爭是變幻莫測的,也是曠日持久的。誰也無法預料戰爭的勝負,更無法斷言戰爭會在什麼時候結束?
也許,等他從戰場回來,我早已遠走天涯,不知所蹤——而他,經過了數月乃至數年的間隔,僅憑著我們之間那薄弱得毫無份量的朦朧的感情,我如何有信心,讓他記憶中的我,不會變得一片模糊?
那時的他,又如何分辯護我與她的不同?
他們攜手相伴紅塵,共同走過人生的風雨;而我卻只能遙遙相望,做一個他身邊無數的陌路人與他擦肩而過?
心,似被針紮了一般,突然尖銳地痛了起來。並且,以驚人的速度傳遍了四肢百骸……
如果是這樣,我該怎麼辦?蟲
我渾身冰冷,驚駭地發現——我,甚至沒來得及跟他說,我喜歡他……
不,我要去阻止他!我不要他去上戰場!
我不想離開他,我更不願失去他!
我怕,我怕我再也沒有機會……
我惶惶然,淒淒然,似一個在荒野裡迷路的孩子,越想越怕,越想越亂,越跑越快……
「小雪,發生什麼事了?你跑什麼?」
我頓住身形,回過頭。
君懷彥劍眉輕蹙,薄唇緊抿,帶著一臉的訝異與不滿。季雲濤,冷無香,冷無塵……在他的身後站成一排,全都驚訝地瞧著我。
我髮絲散亂,額角見汗,呼吸急促,面青唇白,彎腰按住狂亂得幾近抽搐的心臟,大口大口地喘息,死命地瞪著他。
「說話啊,什麼事一驚一詐的,哪像個王妃的樣子?」君懷彥上前一步,輕扣住我的手腕,淡淡地責備。
我狠狠地瞪著他,憋得臉通紅,眼裡浮起淚霧。情緒幾近崩潰的邊緣,脆弱得彷彿只要輕輕一觸就會倒下。
「手這麼冰,哪裡不舒服?」君懷彥面上一變,放開手,彎腰來探我的額,沉聲低喝:「無名……」
「懷彥!」這一個輕柔卻無心的碰觸,猶如突然觸動了機關,我猛然伸手,一把抱住他的脖頸,衝口而出:「我喜歡你!」
「嘎?!」君懷彥傻住,冷淡沉肅的俊容瞬間漲成青紫色。
「啥?」一陣死一般的沉默之後……
「哈哈哈哈哈!!!!」他的身後,一群男人爆笑。
笑得最大聲地是季雲濤。他用力拍打著冷無香,手舞跳蹈,笑得幾乎要跌倒。
那震耳欲聾的笑聲忽然震醒了我——死了!我又犯了衝動的毛病!衝動是魔鬼,我怎麼可以忘了?
君懷彥那雙鐵臂悄然地環緊我,穩穩地把我圈在了他的懷抱裡。冷冽如冰的眼神緩緩從他們臉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到季雲濤的臉上,微瞇著黑眸,冷冷地逼問:「很好笑?」
「不,不是。」季雲濤竭力收住笑容,一本正經地瞅著我,狗腿地回答:「是……很感人。」
「噗!」這回噴笑的居然是一向波瀾不驚的冷無香。他被君懷彥冷厲的眸光掃到,慌忙垂下手,俊容怪異地扭曲著。
「滾!」君懷彥俊臉微沉,從嗓子裡迸出一個字。
可是,他的眼睛在笑,他的眉毛在笑,他的薄唇在笑,就連他的聲音裡也帶著笑意,暖暖的,緩緩地滲進了我的心裡。
「是,我們滾了,你們繼續……喜歡。」季雲濤狂笑著漸行漸遠。
我把頭死死地埋進君懷彥的懷裡,偷偷地笑了——真的很糗呢!
「行了,你可以抬起頭了,都走光了,沒人了。」君懷彥帶著笑,淡淡地調侃。
我不語,貪戀這份難得的溫馨和溫暖,環著他的頸子,賴在他的懷裡不肯起來。
「怎麼不說話了?剛才不是很大聲?舌頭被貓吃了?」君懷彥含著笑輕聲地嘲弄我:「我就那麼招你喜歡?非得在大庭廣眾下申明?你就不能……」
「不能什麼?」我霍地抬頭,恨恨地盯著他——他都已經佔了便宜了,還賣乖?
君懷彥彎腰把我放進他那張寬大的虎皮大椅裡,撐著雙臂,把我鎖在他的身下。俯視著我的雙眸,低低地調笑:「不能沒人的時候說?」
「我肯說就不錯了,你還敢挑……」我漲紅了臉,氣鼓了雙頰,輕推了他一把,憤憤地怒視著他。
「小雪……」懷彥低喃,黝黑的雙眸孕含了炙熱的情感,直直地逼視著我,令我的心跳在瞬間急若擂鼓。
我無力地揪住他胸前的衣襟,被他的目光侵略得全身發燙。
「再說一遍?」他輕暱地抵住我的額,低低地誘惑我。
「說什麼?」我心神恍惚,茫然地低喃:「我喜歡你?」
「雪兒……」他滿足地低歎,略帶粗糙的大掌,溫柔地摩挲著我柔嫩的臉頰,俯身熱烈地堵住我的唇,深深地探索,溫柔地撫慰,飢渴地佔有……
我慵懶的蜷伏在他的懷裡,靜靜地聆聽著他平穩而有力的心跳,感覺到從來也沒有獲得過如此刻般的寧靜、安詳、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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