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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後,抱著樹幹,我終於笨拙地滑到了地上。
下地第一件事,就是直奔那個黑衣人——我要仔仔細細地瞧清楚了那只鷹,把它深刻在腦子裡,一輩子都不再忘記。
奇怪,明明是倒在這裡的?我前前後後,反反覆覆找了十幾遍,卻連一絲痕跡也沒找到!懶
屍體,竟然憑空消失了?
屍體當然不會自己離開——唯一的解釋就是他的同伴找到了他,把他背回去了!
可是,一般古人不都是在戰爭結束後才打掃戰場的?他們都已經有餘暇來收屍了,是不是意味著那場追逐也結束了?
那麼雲書桐呢?他為什麼沒有來?難道……
不,雲書桐你不能死!
我不敢再想下去,掉轉頭,藉著積雪反射出的光線,在雪地裡拔足狂奔。
這裡地屬皇家圍場,山高林密,平日禁衛森嚴,根本是人跡罕至。地上鋪滿了厚厚的落葉,被積雪覆蓋住,更加的濕滑。
山裡的路崎嶇難行,我跌跌撞撞地走著,也不知道到底跌倒了多少次?衣服上已滿是泥濘,臉上也被遍生的荊棘劃破了好幾道口子。
可我絲毫也不敢停頓——我怕一旦停下來,便再也沒有了走下去的勇氣!
氣喘咻咻地爬上了一個陡坡,正想靠在路邊的石塊上休息一會兒,腳底下一滑,已踩到一塊被風化鬆動的石頭。低叫一聲,已順著斜坡咕嚕嚕地滾了下去。蟲
好容易被一棵大樹擋住,站了起來,卻發現人已到了谷底,腳下是怒浪翻湧的天雪河。
順著河床的方向,我一路蜿蜒向下,艱難地行走著。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在懸崖下,雪地裡瞧見了一片艷紅的衣角?
「雲書桐!」不知從哪裡生出了力氣,狂呼著跑了過去。
跪在地上,顫抖著手,撥開積雪——那個全身僵硬,面色青紫,毫無生氣地躺在那裡的,不是雲書桐是誰?
「大哥!雲書桐!你醒醒啊!」我含著淚水,用力拍打著他。
他俊逸的面容已變得青紫。我顫抖著伸出手指到他鼻下——謝天謝地,雖然很微弱,卻還有呼吸!
我哭泣著,拿過那件狐皮大氅裹住他冰冷的軀體,跪坐在地上,把他摟在懷中,用力揉搓著他的雙手,兩臂……極力想要把他弄得暖和一些。
該死的!為什麼只記得帶銀票,卻忘了要帶火種和糧食?在這深山密林裡,又是這麼惡劣的天氣狀況下,銀票有屁用啊?
「稟王爺,足跡到此就消失不見了。」寒風送來隱約的人聲:「依屬下判斷,他應該掉入了天雪河中了。」
我一陣狂喜——是冷無香!
他在叫王爺,那麼君懷彥是不是就在上面?
「嗯,逆天十八騎都到齊了?」君懷彥冷冽如冰的聲音及時地傳了下來:「給我順著天雪河往下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告訴他們,找不到人,一個也不用回來了!」
我一怔,狂喜的心頓時跌入谷底——逆天十八騎?天下的事會如此之巧?
「是!」一片低沉有力地男聲似一記記重錘敲在我的心上。
雜沓的腳步聲漸漸遠離,終於歸於沉寂。
「你安心呆在這裡,除非是子楓,不論誰喊也別出來。」——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我呆若木雞,頹然跌坐在地上,似被人抽乾了所有的力氣。腦中轟轟作響,心痛得已完全麻木……
周圍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只餘下我急促的呼吸與狂亂的心跳。
他們,全都走光了吧?
我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了下來——這才發現,雖然已是寒風凜冽,大雪紛飛,我全身的衣服卻已被冷汗浸濕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君懷彥的那番話,讓我從心底裡泛出一陣陣的寒意。
想不通!
我想不通他有哪怕是一絲的理由要殺我?
除非,他知道了我不是真的雲書雁。從而認定了我是一個潛伏在他身邊的奸細?但既便如此,也罪不至死吧?
在聽到從他冰冷的唇裡吐出逆天十八騎時,我恨不能衝出去質問他——為什麼?我方萌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人神共憤的事情,你要如此費盡心機,不擇手段,非要除掉我而後快?
可事實擺在眼前,我無法說服自己相信他。更無法拿雲書桐的性命去賭我的直覺。
閉上疲憊的雙眼,我軟軟的依在冰冷的岩石上,傷心的淚水無聲的滑落,爬滿了臉頰。
原來,習慣是那麼可怕的一件事情。
三個月來,我早已習慣了他冷冰冰的說話方式,習慣了他偶然間帶點彆扭的示好,習慣了夜裡有他悄然翻動書卷的陪伴……
這三個月來的點點滴滴——醉酒背我回來的體貼;被迫與我簽協議時的懊惱;書房拌嘴時的溫馨;腳踝扭傷時為我上藥的關懷;被我戲弄後的羞惱……
我真的無法相信,這一切的一切都僅僅只是我的錯覺?說什麼都不信!他怎麼會對我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
那親吻時的甜密,那糾纏中的親密,那滾燙灼熱的呼吸……那種種美好的感覺都彷彿還殘存在眼前,心底;還來不及遠離,更無法消逝;他怎麼可以轉瞬之間變得如此無情?
可是,眼下的處境已不允許我陷入自怨自艾中自傷自憐。雲書桐受傷昏迷,至少我得把他弄出去才行。
用盡吃奶的力氣才把他拖到背風處,把他裹在那件狐皮大氅中,靠著樹幹躺好。伸手到他懷裡亂摸,想找到火種。
結果火折子沒有找到,倒是讓我摸出了兩隻瓷瓶。送到鼻尖聞了一下,一個清香撲鼻;另一隻卻帶有臭味,嗆得我眼淚直流還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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