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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欺騙你。」他轉過頭,不敢直視我的眼睛,低啞的聲音從喉間發出,彎著腰,像是背上了千斤重擔。
「為什麼?」我心中一酸,淚水悄然滑下了眼眶,跌落在艷紅的披風上,再滑落到地上,破碎成千萬顆。懶
那三個人我雖然沒有見過,但我絕對有理由相信,以他們對雲府的忠誠,既使知道了真相,也絕不會對外人洩露半個字的。
他為什麼要趕盡殺絕?我雖然不是聖人,但從小所接受的教育是人無貴賤,眾生平等——連動物都有生存的權力,何況是人?
「事實已然如此,現在無論我說什麼,都成了強辯。」雲書桐謂然長歎,默默地凝望著山底那呼嘯奔湧的長龍,聲音沉鬱而蒼涼。
「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我失望極了,神色木然:「你,走吧,我想靜一靜。」
他居然連辯解都不屑?好像這一切都是那麼理所當然?
我真的無法理解,更無法認同和接受那種將人命示同草芥,任意殺戮,凌虐的行為!
「小雪……」雲書桐掉頭望向我,眼中滿是傷痛:「這裡太偏僻,常有野獸出沒,你一個人呆在這裡,教我如何放心?先跟我回去,無論你怎麼責罰,我都甘願承受。」
「野獸?」我冷然一笑,目光中含了絕決,悲憤地嘲弄:「一個任意處置別人的生死,將人命視同草芥的人,難道不比野獸更可怕?」蟲
「小雪,別任性。起風了,山中天氣變化極快,很有可能下雪。」雲書桐抬頭瞧了瞧天色,伸手來拉我:「你人地生疏,若是迷了路怎麼辦?」
「不用你管!」我閃身避開他,厲聲喝道:「我不想破壞我們之間的友情,在我說出更難聽的話之前,你還是回去吧。放心,我不是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我認得路。」
「小雪!」雲書桐神色慘然,清澈的眸子仿如蒙上一層黑紗,語氣激憤中帶著些委屈:「我只是做錯了一件事,難道就永遠失去你嗎?」
我真是受夠了,也失望透了!
不管是驕傲冷漠如君懷彥,還是恬淡溫柔如雲書桐,骨子裡竟然都一樣的自私,一樣的自傲,一樣的自大!
「只是做錯一件事?」我搖了搖頭,不敢相信三條人命從他嘴裡說出來,竟會如此輕描淡寫?
「不,你沒有失去我。」我心中悲苦,冷冷地斜睇著他,緩慢卻清晰地道:「因為,你從來也不曾得到過我,又何談……?」
「小雪!」雲書桐面色驀然一變,突然撲過來一把摟住我。
「雲書桐,你……」我猝不及防,已被他撲倒在地,他頎長的身子緊緊地壓在我身上,地上的碎石硌得我生疼。
來不及怒罵出口,耳邊已聽到利器破空的聲音。
「有刺客。」雲書桐簡短地說明,抱著我利索地在地上翻滾了幾周,已滾下小山坳,這才突然一躍而起,宛如一隻振翅的雄鷹沖天而起,幾個起落已帶著我沒入了身後的密林之中。
聽著耳邊呼呼的風聲,看著從眼前急速飛掠而過的林木,我張口結舌,恍如夢中。
腦子一時消化不了剛才雲書桐傳達給我的信息。
我心中一片茫然——刺客?
刺誰的?
誰派來的?
山裡濃霧瀰漫,峭壁如削。怪石林立,一邊的山谷深不可測,谷下是湍急的河水。岩石上滿佈青苔,蒼翠欲滴,各種古木參天林立。
剛開始尚有路可循,到得後來,竟是荊棘密佈。雲書桐背著我極力壓低了身子,縱高竄低,在荊棘叢中急掠而過。
身後,緊追不放的是四五個全身黑衣黑褲,身著玄色披風的蒙面男子。他們每人都身背弩筒,密集的箭雨伴著「哧哧」不絕於耳的亂響,如蝗般向我們鋪天蓋地地射來。
他們出手狠辣,詭異的是,追了這麼久,居然極有默契地不發一語——顯見得是訊練有素了!
雲書桐身手雖然敏捷,可惜身上背著我這麼一個大活人。時間一長,那漸轉急促的喘息聲,在這寂靜的山林裡被放大成了無數倍,猶如暮鼓晨鐘激盪在我的耳邊,衝擊著我的心房……
天色漸漸轉暗,四面樹影幢幛,萬賴俱寂。天地間彷彿只剩下我和雲書桐在這深山密林裡奔走逃命。
那些黑衣人如附骨之蛆,緊追不捨。有時被遠遠拋下,可只要雲書桐稍一停頓,休息片刻,他們立刻會如鬼魅般從身後冒了出來。
看來,他們接到的是死命令,不達目的是絕不會回頭的了!
慢慢的,我駭異地發現,那些人的目標居然是我?射出的箭裡,十枝有九枝是衝著我而來的!
是誰?到底是誰同我有如此深的仇恨?竟然不惜出動如此大的陣仗,縱使連累無辜也要除掉我而後快?
我不知道雲書桐還能支持多久?我只知道,跟著他,只會拖累他!那件本來可以御寒的火紅大氅,在這光線暗淡的深山老林裡,卻成了一道極醒目的目標。
「大哥,你先逃,放我下來。」當雲書桐再一次甩脫他們,停下來稍做休息時,我冷靜地提出了建議。
「胡說什麼呢?」雲書桐喘著粗氣,斜倚著樹幹,一邊警惕地四處張望。
「他們要殺的是我!」我坦然直視著他,淡淡一笑,低聲道:「你把我藏起來,回去搬救兵。」
「不行,要我丟下你?那不可能。」雲書桐俊容緊繃,劍眉一擰:「你死了這條心。」
「再這樣下去,死的會是兩個人!」我低聲吼叫,胸口一窒,淚水狂湧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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