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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328、救治 文 / 香胡胡

    328、救治

    皇帝和幾個孩子說著話,大抵是想到雅爾哈齊的「惡行」來氣,抬腳又踹了他一下,弘普想了想,領著弟弟把阿瑪擠到一邊,替下他家阿瑪為皇帝捏腿。

    看著幾個孩子的行事,既便是這樣的時候,皇帝也忍不住笑了笑,抬頭正看到嘻笑的雅爾哈齊,皇帝又來氣,斥道:「滾,滾你堂兄弟們那邊去。」

    雅爾哈齊邊走邊揉著身上的處處傷患,走到了皇子們堆裡,抱怨道:「你們也不救救我。」

    眾皇子聽了這話,一起轉開頭去,救他?皇阿瑪揍他的時候還少了?誰耐煩費那力氣。再說,他們上去,難不成讓皇阿瑪揍他們,還讓兄弟們看笑話,他們可沒這人厚臉皮。

    皇帝摸摸幾個孩子的頭,「這事兒呢,本不打算告訴你們,不過,你阿瑪這一添亂,汗瑪法若不說,不知你們會嚇成什麼樣子。」

    皇帝說著,看一眼那個在兒子們身邊一臉痞笑的罪魁禍首,狠狠又瞪了一眼,這才心平氣和接過惠容遞到手裡的茶喝了一口。

    「這事兒要從去年說起,打去年開始,京裡便有孩童無故昏睡不醒,最初,也未有人在意,京中多少人呢,天天都有孩子生病,原是常事,可年後,同樣症狀的病卻不斷發生,昏睡,囈語,驚悸至抽搐……下面便有官員擔心是什麼不可知的瘟疫,便把這事報了上來。

    那時,朕就讓你們四堂伯去查。這才沒查幾日,孩子們又都好了,朕也就沒把這事兒放心裡了。」

    皇帝說到此處,皺了皺眉,又鬆開眉頭,低頭看一眼幾個孩子,安撫地又摸了摸他們的腦袋。

    「你們四堂伯的性子最是較真兒的,這事兒雖過了,他卻一直沒停手,就一直查著。上個月,他遞了個折子,朕一看,才知道,居然是跟幾個英格蘭與法蘭西的人有牽連,咱們皇室的供奉也查覺出來一種不屬於中土的力量。

    既找著了證據,朕就著你四堂伯把人監管起來。只是,這人剛關起來,你們太子堂伯就在上朝時莫名地昏倒在地,這不,到現在,都十天了,也一直不見醒。」

    一國之儲君,發生這樣的事兒,自然是朝野震動,有說太子無德的,有說太子被魘咒的,有說太子身體不好連皇帝都不如為儲君恐有不妥……這些,弘普這些日子也聽了不少,只是,他卻萬沒想到,太子昏迷,卻把自家人也牽扯了進來。

    皇帝看著藍天白雲下的宮城,輕歎道:「烏木赤大師是格魯派的大喇嘛,法力高深,精修魂魄之術,當日轉世□便是他尋到的,此次,機緣巧合,發現太子昏迷是靈魂出了問題,你們額娘生具佛性,靈魂強大而純淨,便被他請來幫忙。」

    弘普見皇帝停下話頭,想了想,說道:「額娘能做什麼?而且,阿瑪還讓我帶大弟妹……」

    皇帝咬牙道:「因為要在宮裡呆幾日,朕跟他說,讓他要把你們安排妥當。」

    四個孩子面面相覷,他們是被自家阿瑪整了?

    十幾個皇子聽了皇帝的話,一起轉頭目光炯炯看著雅爾哈齊,雅爾哈齊看看神情不善的堂兄弟們,傻笑著撓撓下巴,往後退了兩步:兄弟們這神情,怎麼倒像要咬他兩口的樣子?

    三阿哥搖頭:「為長不尊。」

    四阿哥哼了一聲,又皺了皺眉,這事兒,他是從頭調查到尾的,皇阿瑪雖極力輕描淡寫安撫幾個孩子,但是,這裡面,風險也是不小的,若不是性音和尚說玉兒不同凡俗,他只怕便要想法子另尋他人代替了,只是,想著那個女子會有的危險……四阿哥吸口氣,垂目轉動佛珠——她是不一樣的,她一定不會出事。

    五阿哥溫厚笑道:「堂弟這是讓孩子們先苦後甜?」

    七阿哥看看幾個孩子,又看看雅爾哈齊,「當著皇阿瑪也敢胡唚,幾個孩子平日不知道被怎麼糊弄呢。」

    八阿哥溫文一笑:「七哥,這是雅堂兄獨特的教子方式。」雅爾哈齊這幾個孩子,多精呀,把皇阿瑪哄得把他們當親孫子疼,才幾歲,就讓九弟一點便宜也佔不著。

    九阿哥酸溜溜道:「雅堂兄這也太狠了,要是把孩子們嚇出個好歹來可怎麼辦?」害他白高興一場,還以為太子與那個女人都要完蛋了,誰知全他娘的是扯蛋。

    十阿哥則狠狠一拍雅爾哈齊的肩,「老雅,你這說話也說清楚呀,嚇得我出了一身冷汗。」他都在想,若他們夫妻真有個好歹,要怎麼才能護著幾個堂侄兒的事了。

    十二阿哥回頭對十三阿哥道:「雅堂兄不獨捉弄我們呢。」這些年,他可也被捉弄過好幾回了。

    十三失笑道:「他這促狹勁兒,是越來越過火了。」平日欺負欺負幾個孩子也就罷了,怎麼在大事兒上也這樣?孩子們再聰明,可那畢竟年紀還小不是。

    十四阿哥接口道:「十三哥,雅堂兄平日看著還好呀,在騎射上還給我支過招呢。」

    十五阿哥輕聲道:「我聽十八弟說,雅堂兄平日最喜歡欺負幾個兒子。」

    十七阿哥也湊了過去:「對對,變著法子的折騰弘普,去年出塞,他還搶弘普的點心。」

    十六阿哥伸過腦袋:「這做阿瑪的,搶兒子的點心?」

    說到點心,十七阿哥吸了口口水:「堂嫂做點心的手藝,嘿,十六哥,我和你說,御廚都不如的。」

    看著幾個堂弟頭碰頭開始說媳婦兒做的點心,雅爾哈齊挑了挑眉。

    弘英與弘芝對視一眼,開口道:「汗瑪法,方才弘英與二哥說若額娘有個好歹,就和那個大喇嘛沒完,那個大喇嘛為什麼就因為這一句話起了殺心,還招得阿瑪生氣了。」

    皇帝轉頭看著大喇嘛道:「烏木赤大師?」

    乾枯的烏木赤雙手合什:「小阿哥們說要滅了老僧的教門,老僧一時便妄動了嗔念,著實不該,皇上恕罪。」

    弘英翻了個白眼兒:「若不是事有不諧,你動什麼嗔念?」

    皇帝斥道:「弘英,怎麼和大師說話的?」

    弘英撇撇嘴,回身沖烏木赤作一鞠:「大喇嘛恕罪,弘英童言無忌,大喇嘛別在意。大喇嘛的意思是我太子堂伯與額娘肯定會沒事兒,是吧?」

    烏木赤苦笑回禮,這小阿哥一鞠,他卻得拚命了。

    皇帝笑道:「大師,這混小子和他那個阿瑪性情一樣莽撞,素日又被朕寵壞了,說話不知天高地厚,你別放在心上,不過,朕一直相信,以大師的法力,定能保得太子與這孩子的額娘平安的。」

    烏木赤歎息一聲,沖皇帝一揖首:「老僧便是拼了命,也會護著皇太子與貝勒夫人的。」

    皇帝滿意地點點頭:「朕看大喇嘛身畔常跟著的那個徒弟不錯,將來必是能繼承大師的衣缽的。」

    烏木赤乾枯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老僧替劣徒感謝皇上贊言。」

    弘普垂下眼,唇角輕輕翹了翹,汗瑪法不愧是汗瑪法,幾句話逼得這老和尚沒了退路,又許諾老和尚扶持其弟子,老和尚現在便是不拚命也不行了。額娘的危險應該已經降至最低了吧……

    「雅堂兄,你們昨兒就進宮了,住的哪兒?」十阿哥悄聲問。

    雅爾哈齊左手食指蹭了蹭下巴:「東四所。」十阿哥瞪大眼,住阿哥所去了?眨了眨眼:「玉兒身具佛性被喇嘛們看中請她幫忙也就罷了,怎麼還有你的事兒?」

    雅爾哈齊吡牙一笑:「因為我上過戰場,保家衛國殺敵破陣,身上便有了血煞之氣,這氣不污不濁,堂堂煌煌,加之我體內精血充足,血煞之氣便有沖天之勢,顯化了出來,大喇嘛說最是能鎮邪的。老十,記得吧,當年唐太宗的那兩員守門大將尉遲敬德和秦瓊,唐太宗睡不安穩,夜夜噩夢,便是他們守著門,唐太宗才睡好的,這便是因為征戰沙場的軍人正氣凜然,能降邪魘。那和尚為了更穩妥,便讓我也一起。」

    十阿哥聽了這番話,一時目瞪口呆,還有這樣的?幾個年紀較輕的阿哥也嘖嘖稱奇,十七阿哥還拍了拍雅爾哈齊的肩,歎道:「雅堂兄,你這膀子,這力氣,這身板兒,看著就像精血充足的樣子。」

    雅爾哈齊得意地揮揮胳膊:「那是,看看你堂兄我壯實吧,你平日也該多練練,把身子骨兒養壯一些,你看看你那模樣,風一吹就倒似的,我都不敢碰你,就怕一碰就翻了。」

    十七阿哥赧然道:「我這不是胎裡帶來的嘛。」

    雅爾哈齊睨他一眼:「得了吧,你是怕苦吧,行了,以後,每日在騎射場跑三十圈兒,不論快慢,跑完為止,我會和騎射師傅說的。你看吧,一年下來,你這身子骨兒一准好。」

    十七阿哥的臉皺成了一團:「堂兄,不用了吧。」就他一個人跑,讓兄弟們看著,多不體面呀。

    雅爾哈齊哼一聲:「我會和皇上說的。嗯,小十八身子骨兒也不太好,和你一起跑。」

    十阿哥看著十七阿哥的臉苦得都能擰出苦汁兒了,非常不厚道地笑出了聲兒,雅爾哈齊卻瞪了他一眼:「你一樣,每日在府裡,對,在你那花園子裡也跑三十圈兒,不准偷懶。」

    十七阿哥看著連成婚了的十哥也沒躲過去,再看看十哥黑了的臉色,突然覺得自己也不是太慘。

    十三阿哥轉身要溜,被雅爾哈齊一把拖住:「老十三,你和你十哥一樣,你倆這身子骨兒,可都不太好。嗯,我會和四堂兄說的,讓他監督你。」

    別的堂兄弟早見機離得老遠,倒讓雅爾哈齊遺憾地歎了口氣,罷了,一群不識貨的,沒福氣。

    皇帝那邊與烏木赤喇嘛早談得妥當,放了他去安排,回頭見幾個兒子躲著雅爾哈齊,又見幾個兒子一臉苦色,問了三阿哥,才知幾個兒子被雅爾哈齊當軍隊的兵丁訓了,不由好笑,不過,看看老十、十三、十七,皇帝點了點頭,這身架子看著是有些弱,該練練了,再看看老四,滿意的神情便浮了上來,老四本就長得氣宇軒昂,這些年氣色也一直不錯,這看著,比那幾個小的身子骨兒可好多了。

    把兒子們挨個看了一遍後都轟走了,皇帝吩咐雅爾哈齊好好守著玉兒,自己領了幾個孩子去了乾清宮,事情都佈置妥當了。現在,他只能等了。

    法場自不是佈置在毓慶宮的,不過,宮裡總有地兒的,皇帝按烏木赤所言找了一處較荒廢的院子清理乾淨,佈置了法場,把太子放在正中的榻上,二十個蒲團圍著榻擺放,其中十八個坐了喇嘛,另兩個是為玉兒與雅爾哈齊備的。

    玉兒坐在蒲團上,看著手持法器閉目跌坐的喇嘛們,無聊地打了個呵欠,這都坐了一刻鐘了,該開始了吧?

    當喇嘛們手上的鐘磬開始敲響,配著梵唱奏起梵樂時,玉兒的眼睛一下便亮了,這種清靜悠遠的梵樂,才像是佛門之音嘛,聽得人,心靜……神寧……

    雅爾哈齊看著妻子神情安寧,唇角含笑閉眼聽梵樂,再看看周圍一個個額頭開始出汗的喇嘛們,莫名其妙地的用左手食指撓了撓下巴,這是個什麼情況?

    看看天上的太陽,雖是五月了,可是,這也不熱呀!

    玉兒聽著梵樂,覺得極放鬆,很舒適,不知不覺睡著了,夢裡,她到了一處花園,園裡春花爛漫,草長鶯飛蝶舞,一片爛漫美麗春光,園中長有一叢青竹,挺拔清俊,翠綠喜人,玉兒摸了摸,竹節如玉質般溫潤清涼,忍不住讚歎:「這竹真好,若是長在我的園子裡,我一定會好好照看。」

    無意間一低頭,卻見一隻兔子趴在竹根,可憐巴巴看著她,玉兒蹲下/身摸了摸兔耳朵,兔子伸出一隻腿,卻見腿上血跡斑斑,不知道被什麼咬了,玉兒吸口氣:「喲,你這是被誰咬了,真可憐,這得上藥呀。」

    掏出手帕子輕輕把血擦乾,抹上傷藥,包紮好,兔子便站了起來,剛開始還一瘸一拐,跑了幾步,便正常了,之後迅速消失在草叢裡。

    玉兒微笑著看兔子走了,正要起身,一條手指粗細的小蛇箭一般向她射來,玉兒抓著一邊的青竹一借力,躲了開去,站起了身。

    看著落在地上翹著三角形蛇頭看著她的小蛇,玉兒皺緊了眉頭:「你脖子那幾圈兒黃的青的花紋真難看,不像我家小青,通身碧綠,如玉一樣,而且,還很乖,不咬人,方纔那小兔子是你咬的吧,你不只顏色不好,性子也不好,我不養你,你趕緊走吧,若不然,我一會兒讓小青咬你。」

    小蛇看了她幾眼,轉身沒入草叢中。

    一聲驚叫,把玉兒打夢裡驚醒過來,她茫然地抬頭四處看,卻見喇嘛們全倒下了,太子則坐在正中的榻上看著她,玉兒呆了呆,卻覺手上一緊,轉頭一看,樂道:「我方才做了個夢,夢裡救了只小兔子,還遇到條小蛇,那蛇真難看,脖子上一圈兒一圈兒的花紋,長得有些嚇人,不像咱家小青,溫馴又漂亮。」

    坐在榻上的太子,聽著那個女人說救了只小兔子,臉上便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雅爾哈齊的眸光閃了閃,「小兔子?」

    玉兒笑道:「是呀,灰白色的,兩隻長長的耳朵,軟軟的特好玩兒,不過,腿被蛇咬了,血跡斑斑的,我給它上了藥包紮好,它就跑了。」

    看著榻上的太子臉上紅暈加深,雅爾哈齊清咳一聲,忍著笑:「你倒好,跑這兒睡覺來了。不過,現在太子好了,咱們走吧。」

    玉兒眨眨眼,「這些喇嘛功力不錯,把太子救回來了。不過,這不是用不上我們,怎麼倒把我們叫來了。」

    雅爾哈齊扶起妻子,沖太子一禮:「太子爺,我們這就去外面把侍候的人叫進來,您稍等。」

    皇太子臉上的不自在很快收斂了起來,聽著雅爾哈齊的話,點了點頭,「去吧。」

    按照烏木赤的要求,為免影響法事,這院子裡面卻是一個閒人也沒有。

    看著那夫妻倆相攜著走出去,太子看一眼地上掙動著卻怎麼也坐不起來的喇嘛們冷冷一笑:「你們與紅教相鬥,卻累得孤受罪。」

    地上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回道:「太子殿下,老僧也不曾料想到,那脫逃的孽畜居然找著了宿主,藉著西方那種陌生的力量掩蓋了痕跡以至我們追丟了,讓他找著機會接近您,更沒想到他會膽大包天到豈圖左右您這一國之儲君,從而達到興盛紅教的目的,老僧們有罪。」

    太子意興闌珊,一揮手:「行了,你們黃教紅教相爭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了,前兩年,若非你們,孤早被魘鎮得連命也沒了,如今便算是還了你們的相護之情了。只是,以後再不能有這事了,若不然,這大清,你們便別呆了。」

    地上的喇嘛聽了太子的話,閉口不再言,很快,一群宮人湧了進來,連著榻把皇太子抬了出去,亦有人把喇嘛們一個個扶起,出了廢園。

    一個跟在太子榻畔的太監輕聲道:「主子,貝勒夫人方才在見皇上時昏倒了。」

    皇太子握著被子的手一緊,那個用溫暖的手為他包紮傷痛的堂弟妹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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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麼麼。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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