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穿越重生 > 清心游

《》第一卷 面相 文 / 香胡胡

    南巡迴府後半個月,玉兒天天坐著自己的馬車出門。請記住本站的網址:飛。先是進宮給太后請安,然後回娘家去看看太太瑪法,之後就忙著應權貴之家女眷的邀請赴各種約請,半個月,沒一天消停,好在,忙完一段兒時間,她便又閒了下來。閒下來休養兩天恢復了精神,之後自然是教養兒女。玉兒要出門應酬,並未帶一雙兒女出去,只留他們在府內陪著莊親王。平日無事,讓他們自己在王府內到處逛蕩,弘普惠容這兩個小東西,年紀不大,智商太高,教起來費勁兒得不行。玉兒就讓他們自己多觀察周圍的人,之後慢慢引導,教著也輕鬆許多。目前繼福晉正被拘,不敢有太大動作,孩子們的安全沒什麼大問題,況且,她也準備了不少後手,孩子們身邊一直跟的人也不少,倒也不虞有事兒。

    後來倆小東西乾脆把莊親王也拉上了。一群人,在府裡排隊遊逛,這一下,那隊伍可不小,兩個孩子帶的,莊親王帶的,一路浩浩蕩蕩十幾二十號人,若是只莊親王一人,估計領兩個人也就罷了,偏兩個孩子事兒多呀,什麼都得備著,一時渴了要喝水,還不能等,一等他們就急,那就得有個拎水的跟著;要吃的,於是,有拎吃的;冷了,要加衣裳,抱大衣裳的;要玩蟲子,得幾個小太監幫著捉;平日額娘喜歡聽琴,他們自然是學著額娘,吃東西的時候得有人在旁邊奏樂,於是,兩個會樂器的丫頭跟著;還有那抱墊子的,抱夜壺的,搬椅子的……

    玉兒剛開始發現這景況時,就訓他們。

    「額娘,瑪法喜歡!」

    玉兒呆了一下,莊親王喜歡?她沒聽錯?

    弘普看看額娘呆呆的表情,覺得自己阿瑪說得對,額娘有時就是傻乎乎的,所以,弘普決定,要快快長大,才能好好保護額娘。

    「瑪法說這樣才像宗室子弟,才不失莊親王府的體面。」看看額娘張大的嘴,弘普道,「瑪法還說了,弘普和惠容想要什麼,那就得有什麼,弘普和惠容喜歡什麼,瑪法就給弄什麼。」

    玉兒已經呆了,離開一個月,莊親王變本加厲了?他這是準備慣出兩個紈褲子弟?他還是想毀了兩個孩子?

    「不管你們瑪法怎麼說,怎麼做,回了院兒裡,你們就得給我把那幅囂張的德性收起來,額娘可看不得。」

    現在就這兩個後輩,莊親王應該沒腦殘到要毀了孩子,想是一個月沒見著孩子,他想壞了,就想著什麼都依著孫輩兒,讓孫輩兒跟自己親近,且由著他先發洩一陣兒。

    如此,玉兒忍受著又過了半個月,可莊親王絲毫不見收斂,反而有變本加厲的趨勢。於是玉兒坐不住了,孩子打小的教育多重要呀,她可不能讓莊親王把自己的兩個孩子毀了,最近兩個孩子已經越來越囂張了,雖然在自己面前還聽話,可對著下面的人,已經學得頤指氣使了。再這樣下去,會不會將來變得驕橫無度、囂張跋扈?玉兒找了雅爾哈齊,讓他去找莊親王說。

    「阿瑪,你是不喜歡兩個孩子,準備把他們都慣壞了?」

    莊親王看看坐在椅子上的兒子,五官英挺,沉穩冷靜,威勢日重。再看看兒子的身板兒,莊親王鼻子有點兒酸,兒子的身子骨兒很壯,這就好,這就好。

    雅爾哈齊平生第一次被莊親王用這樣關懷的、充滿感情的眼光看著,一時身上有些發麻……

    「阿瑪,您沒什麼事兒?」

    莊親王吸吸鼻子,掩飾道:「沒事兒,沒事兒,阿瑪好著呢,阿瑪,高興!」

    雅爾哈齊有些摸不著頭腦,今兒阿瑪這是怎麼啦?忽然發現自己這個兒子的好了?

    「阿瑪,你真的沒事兒?」

    莊親王看看兒子,「阿瑪很好,阿瑪只是發現,這有子有孫的日子實在是再好沒有的了!」

    雅爾哈齊忍不住笑:「你兒子我在王府裡呆了二十幾年,您今兒才發現有個兒子好?」

    莊親王有些不好意思地端起茶盞,按說,這個兒子,也是獨苗,可打小兒,自己還真沒把他放在心上,以前是顧著嫡室,後來是想著再有個嫡子……

    「以前,你嫡額娘在時,為著她,阿瑪也就遠著你,後來,你嫡額娘去了,阿瑪也免不了遣怒到你身上。」

    雅爾哈齊點頭,他知道!

    「阿瑪娶了繼室,她年輕,阿瑪也就免不了寵慣,你受了欺負,阿瑪也沒替你撐腰,你怨阿瑪?」

    「當年不是說了,不怨!」

    莊親王心裡有些發苦,不怨?怎麼會不怨?

    「這些年,你在阿爾濟那兒學了一身本事,憑著本事得了皇上看重,阿瑪才發現你已經長大了……」

    雅爾哈齊有些不耐煩地皺皺眉,阿瑪這到底要說什麼?

    「你們跟著皇上南巡,我在府裡這日子過得沒滋沒味兒的,就出府去溜溜,內城嘛,早逛得熟了,就去了外城……」

    莊親王的臉色有些發青,「……第一、二兩天也就這麼過了,外城什麼都有,熱鬧,我由著心思走,也沒看路,就被一個布衣給撞了……」

    雅爾哈齊聽著莊親王說了半天,才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原來,玉兒、雅爾哈齊帶著龍鳳胎跟著皇帝南巡後,莊親王這日子就難過了,以前天天兒孫繞膝,盡享天倫,如今這猛不丁一下,全走了,王府裡一下便覺得空蕩冷清了許多,莊親王這心情就覺得煩躁,這一煩躁就出了城去逛街,內城呆了幾十年,也沒幾個商家,早沒了新鮮勁兒了,倒是外城還滿熱鬧的,各個民族的人都有、各種行業都有,要消遣自然還是外城好。

    莊親王心情不好,就隨處亂走,四處亂看,沒想到,這走路不看路,就撞著人了,這撞著人也正常,可莊親王心情不好呀,心情不好又被撞了,莊親王就罵上了。這挨罵的看他穿著富貴,身後還跟著兩個壯碩的隨從,一時敢怒不敢言,莊親王這兒罵得痛快,卻不成想惹著了旁邊一個人。

    這人四十左右年紀,穿著一身青布長袍,雖不是綾羅綢緞,卻也漿洗得乾淨,五官也長得端正,看得也算順眼。

    「這位爺這越說可越過火了?這大家撞上了原也各有不是,你罵幾句也就罷了,怎麼還不依不饒的了?看你這五官,是個富貴的命,卻是個無子無嗣的面相,必是前世不積德才致今生無後,這前世已過也就罷了,怎麼今生也不積口德,不怕再報在來世?」

    莊親王一聽這話惱了,我有兒、有孫,怎麼說我無子無嗣,這不是詛咒我的兒孫命不長嘛,當時就不願意,就要上去捉那位青布長袍的衣領。不成想,周圍的人卻有意無意、七手八腳地擋他,還有人說那青布長袍是鐵口直斷,素來相面極準的,都勸他莫要惱羞成怒,這兒女也是天定的不是。

    也不知道是莊親王方才出口無狀惹了眾怒,還是這青布長袍有些兒人緣,莊親王弄了半天也沒抓住那中年人,還是長隨有眼色,這是一巷子人合上伙兒了,趕緊賣力推開眾人,把莊親王撈了出去,低聲說回府找人來抓人。

    莊親王一輩子,何時遇到過這樣的事,他十幾歲就是王爺,別人誰遇著他不帶著三分敬意?便是那朝中重臣對著他也是客客氣氣的,更別說其它人了,可今兒居然被一群升斗小民給為難了,被人咒了還拿人家沒辦法,這本來心火就重,再遇上這事兒,莊親王便有些不依不饒了,當即找了個地兒坐著換氣,讓那貼身的一個長隨去王府領侍衛來抓人,他堂堂一親王,是那麼好罵的嗎?還敢詛咒他的兒孫早死,是可忍,敦不可忍?

    那長隨帶著一幫如狼似虎的王府侍衛到了先前那條巷子,鬧了個雞飛狗跳、雞犬不寧,還愣是沒抓著青布長袍,只抓著幾個當時在場的,那幾人一看莊親王的威勢,便說那青布長袍出城了。按著平日,莊親王也就罷了,可這幾日他正不順心呢,坐在巷子口,便要讓侍衛拿自己的帖子去步兵統領衙門再調人來搜捕,不成想五城察院的人聽到動靜過來看了。

    五城都察院是稽察京師地方治安的機構,大清把京城分為中、東、西、南、北五城。都察院分派御史巡城,並設有巡城御史的公署,稱為「五城察院」,或稱「五城」。各城都設有兵馬司,每司又分為二坊。由五城御史督率管理。負責審理訴訟、緝捕盜賊等事。

    京師笞、杖及無關罪名詞訟,內城由步軍統領,外城由五城巡城御史完結。方才莊親王條件反射地就要讓人去找步軍統領衙門的人來,現在看到五城察院的,自然想起來,這是在外城,找他們才對。

    五城察院的小吏一看這陣仗便知道不是自己能處理得了的,其中一個年紀大的留了下來應付莊親王,一個年輕的潑了命的往回跑,回去把事兒這麼一說,那頂頭上司幾乎伸腿兒把這年輕的給踹出去。這領著大群侍衛的能是一般人嗎?這不是一般人、又鬧這麼大陣仗,他這一個小官兒能處理得了嗎?你說你小子不跑這麼快堵上我,我能攤上這倒霉事兒嗎?你說我今天怎麼這麼倒霉遇上這事兒呢?

    可是,不管還不行,五城各設二司,每司各二訪,今兒出事兒的地兒還就是歸他管的地界兒,等著那位爺來自己這小廟?算了,還是上門服務。那位爺不是坐在人巷道門口,得,去那兒辦。

    到了叫福至巷的巷子口,巡城御史就想腳底抹油,心裡不停地罵那跑去通知自己的小子,這陣仗,他一個末流上去,最後會不會被嚼巴了?可惜,莊親王身前的人眼力勁兒沒一個差的,一把把他拎到莊親王跟前。

    「王爺,看他衣裳,是個七品官兒。」

    這位巡城御史平日在布衣百姓面前還大小是個官兒,可在莊親王面前,那就啥也不是,莊親王身前的隨侍那品級都比他高了許多。

    莊親王看看那站在下面的三十多的官員,補子上一隻紫鴛鴦。

    「卑職請王爺安,王爺吉祥!」

    莊親王有些驚訝了,認得自己?

    「你叫什麼?」

    「卑職袁橋。」

    等了這半天功夫,莊親王的火氣也小了不少,那周圍看熱鬧的也早被侍衛們攆走了,把袁橋招到近前。

    「袁大人,今兒本王出外城來逛逛,沒想到遇到一個詛咒本王無嗣的,當時本王就要拿了他,可一幫子刁民還都護著那人,本王人少力寡,只能先退一步。待本王的隨從領了侍衛來拿人時,這幫子人都說那人已走了,本王就不太信,正準備著人尋步兵統領衙門來捕人呢。」

    袁橋弓著身簡直恨不能把自己縮沒了。

    「能不能請王爺說說這事情的具體經過,卑職也好為王爺把那人找出來?」

    莊親王自不會親自解說的,那先前跟著的長隨就一五一十把事兒這麼說了,當然,莊親王罵人的話就春秋筆法地帶過了。

    袁橋一聽,這也沒什麼,就是一個算命的說王爺無嗣,可這位莊親王還就有嗣,於是,這就成了變相的詛咒了,最後,都在火頭上,這就較上勁兒了,那位,贏了一場,跑了;這位,輸了一場不樂意,領了人回來找場子。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