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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2 魏喜設下的鴻門宴(3) 文 / 檀香墨楓

    顏熙心中冷笑,好手段,好計策,竟然指名道姓讓她去指證朱羽淵!

    風子蕭,這個扳倒朱羽淵的計策就是你想出來的吧。

    原本還疑惑的事情,至此在顏熙腦中都豁然開朗。風子蕭,果然從一開始就是想要害死朱羽淵。他先是陪著朱羽淵去杭州尋訪陸麟,而後又眼睜睜看著陸麟被魏喜帶走。極有可能,就是風子蕭慫恿朱羽淵殺了陸麟。

    果然,朱羽淵「殺了」陸麟。再然後,他又跑來魏喜這一邊,提供計策扳倒朱羽淵。甚至,為了達成這個計劃,他還要將顏熙拉下水,指名道姓要顏熙為此事作證。

    所以,比朱羽淵更危險的,是她顧顏熙!

    自己若是不答應指證朱羽淵,恐怕立馬就會被魏喜撕成碎片的吧。

    所以,風子蕭是在逼著自己答應。一旦答應,再想從這賊船上跳下來,可就難了。

    如果今晚回去她又反悔了,不去指證朱羽淵,那魏喜不可能放過自己!而更糟糕的是,朱羽淵也不一定會保自己。

    好一個毒辣的威逼!這是逼著她為魏喜賣命!

    就在這個時候,顏熙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赴宴之前,朱羽淵對她說的話。朱羽淵當時說過:「席間,你會見到風子蕭。無論如何,在他面前,你務必要裝作是魏喜的人。」

    顏熙心中篤定了不少,看來這一切都在朱羽淵的掌握之中。她甚至覺得,朱羽淵早就料到了這一切,而且,早有部署。

    這個部署一定能讓他朱羽淵脫離險境,可是,朱羽淵會不會願意保她呢?朱羽淵會不會將她棄掉,只為了保護他自己的勢力呢?

    要相信朱羽淵嗎?

    事到如今,也不得不信了……

    想到這裡,顏熙便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斬釘截鐵地說道:「如此惡行,席某自當指出,哪怕要席某因此拋了自家性命,也要為皇室除去這個毒瘤!」

    「好!」梁大人讚道,「席公子高義,下官佩服!」

    風子蕭的冷眸直直射向顏熙,正對上顏熙輕勾的唇角。

    直覺告訴風子蕭,席言不是真心投靠魏喜。不過,席言也未必見得對信王多忠心。事情還有可為,或許,威逼還不夠,還需要一些利誘。威逼利誘雙管齊下,席言一定會乖乖地去指證信王!

    此時,魏喜涕淚俱下地看著顏熙說道:「席公子,整個皓明的前途就托付在你身上了。」

    顏熙正色道:「哪裡的話?敢問魏公公,需要席言在在何時,用何方式來指證信王呢?」她琢磨著,只要能得到行動的具體計劃,並以此作為交換的籌碼,多少還是能讓朱羽淵幫她的吧。

    就在此時,風子蕭卻突然冷聲道:「風某有個建議。」

    魏喜也有些驚愕,說道:「請講。」

    風子蕭冷冷看了一眼顏熙,說道:「由平民去指證信王,可信度低。不如,九千歲幫席公子奪了功名,金榜題名昭告天下。而後,讓席公子在金殿之上當場指出信王的大罪,如此,效果能達到最佳。」

    風子蕭的提議讓魏喜十分滿意。魏喜意味深長地朝顏熙說道:「席公子,咱家瞧你天賦異稟文采斐然,這說不定,你真就得了前三甲的功名!」

    這話是在暗示,只要顏熙乖乖配合他們,魏喜許她前三甲的功名。

    果然,一旁的禮部尚書盧大人接口道:「那是自然,會試由我們禮部主持,殿試由皇上親自閱卷,一切皆有可能。」

    好手段!顏熙在心中狠狠咒罵。風子蕭提議讓魏喜幫自己奪了功名,那自己無論如何,是一定會跟魏喜綁在一起了。先前是威逼,如今,則是利誘。

    實話說,若她顧顏熙不是跟魏喜有仇,而只是個普通舉子的話,被風子蕭這麼一設計,那便鐵定會變成魏喜的人,鐵定會為魏喜賣命了。功名作為利誘,權勢作為威逼,這世上能有幾人在這等威逼利誘下還能不屈服的?前三甲啊!全國的前三名,狀元榜眼探花,這是每個讀書人的夢寐以求啊!

    只可惜,自己永遠也不可能變成魏喜的人。所以,風子蕭這威逼利誘對全天下的舉子都有用,卻獨獨對她顧顏熙無用。

    不過,自己橫豎也沒膽子當場拒絕。既然有送上門的功名,為嘛不要呢?

    她一拱手,意味深長地說道:「指證信王之事,席某自當拼盡全力。至於功名,那是身外之物。當然,如果能『碰巧』很受賞識,得了前三甲,那自然是最好不過。」

    魏喜展開一個笑容,緩緩道:「席公子果真是一個識大體的人。」

    「不敢,不敢。」顏熙敷衍著,心中卻有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因為這一次,她是真的要被捲入一個陰謀的漩渦中了。她豈會看不出來,魏喜和風子蕭想拿她當槍使,而朱羽淵卻不一定願意保她。

    可悲的是,她洞悉一切,卻沒有能力當場拒絕。

    不過,沒有當場拒絕,不代表就沒有辦法。她顧顏熙總是能發現問題的關鍵所在。

    「關於此事,席言還有一個疑問。」她正色啟口。

    「請講。」

    顏熙微微蹙眉,一臉不解地說道:「陸麟已經死了,已經不可能再從墳墓裡爬出來滴血認親。那九千歲,您要如何證明他就是皇嗣呢?」

    這個問題很關鍵,這才是最本質的證據。如果不能證明陸麟是皇嗣,那一切都是白搭。

    魏喜大笑道:「席公子果然是個明眼人。不瞞諸位,當日陸麟死後,咱家及時取了一管血,封存在水晶瓶中,可以保存一年不會腐壞。」

    顏熙聞言一喜,魏喜的話告訴她一個信息,這個水晶瓶才是最最本質的證據。只要她能將水晶瓶偷出來,那什麼指證,任何危機都會泡湯。

    沒有了陸麟的血,魏喜拿什麼去滴血認親?沒有滴血認親,魏喜憑什麼說陸麟是皇弟?陸麟若不是皇弟,那信王只不過殺了一個路人。一個路人,殺了便殺了,這對堂堂王爺來說,難道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嗎?

    正在顏熙鬆了一口氣的時候,魏喜的話再一次將她打入深淵。

    只見魏喜轉而朝非塵先生微笑道:「說起來,這還得多謝非塵先生。多謝非塵先生提供了水晶瓶,並幫著咱家保存。」

    非塵!難怪魏喜要專門設宴款待非塵!

    顏熙心中一涼,非塵武功蓋世,水晶瓶竟是由他來保存……想從他那裡偷出水晶瓶,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她抬眸看向非塵,正對上非塵狠戾到殘酷的眸子。殘酷到,那滔天的殺氣幾乎讓她不敢直視。

    非塵想殺她!

    這是怎麼了?風子蕭,非塵,為什麼一個個都要跟她過不去!

    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看著自己陷入這個陰謀中嗎?她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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