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夜未央身上的氣勢把人們都鎮住了。
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個從進門開始幾乎是默默無聞的女子,此時竟會有種讓人忌憚的氣勢。
夜未央此時並不生氣,也沒什麼特別的動作。t7sh。
只是她的眼睛裡多出一樣東西,晃得人心裡一顫。
她的眼睛突然間變得那麼有神采,像是黑夜中最璀璨的那顆星辰,在她的眼眶中熠熠生輝,有種蠱惑人心,獨樹一幟的美。
她從沒有什麼時候,比認真的時候更迷人,更有魄力。
若是平常,再怎麼吊兒郎當,那都是她願意。
但是此時,她不得不認真地說出自己的想法:「把玉麒麟給我。」
夜未央伸出手,放在善若水面前,五指併攏,目光仍和她對視著。
她不知道善若水會不會交出玉麒麟,不過據她猜測,十有**,都不會的。
那就只好用武力解決了。
夜未央看得出,善若水雖然是當年的將領,但一來她年紀已經不小,二來她的武功本來就不是很高,夜未央的勝算還是不小的。
如果她不肯給的話,夜未央是絕不會客氣的。
掃視了這間屋子一圈:很好看嘛。
那就先從這裡下手。
善若水自從狂嘯死後,便一直被祁國皇族軟禁在桉山裡,自然是沒有少受過這些威脅。
不過像夜未央這種威脅的,她倒是第一次聽到。
以往的那些人,不是說死就是說不活的,翻來覆去都是一個意思:不給玉麒麟就沒命。
然,善若水並非那些貪生怕死之輩,對他們的話,都已經免疫了。
如果今日夜未央說出的是「你不給就死」的話,她一定是一笑置之。
可她的話卻是:「如果你不肯以這種比較祥和的方法交出玉麒麟的話,那接下來的我一定會讓你非常難受。」
比較祥和的方法?非常難受?
看這個女孩的眼神,好像是認真的。
夜未央身上的邪氣在此刻盡展無遺,彷彿一個從地獄亡魂裡爬出來的惡靈,不嗜血,不恐怖,卻給人以來自心底的壓迫和詭異。
夜未央很少在人前表現出自己陰暗的一面,看到她這一面的人不在少數,但活著的,用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她隱藏得很好很深,歷經兩年數十件殘忍的屠殺,夜未央還是被染上一層淡淡的灰塵。
儘管很難發現,但不代表沒有。
必要的時候,她要拿出來威懾一下對方。
比如這個時候。
她要讓在場的人都知道,雖然她不是從屍體堆裡爬出來的,但也是在血水灘上趟過的。
好像被黑暗沾染上污垢的光明,夜未央的眼睛就閃爍著那樣的光。
「我不會殺了你的。」無緣無故的,夜未央丟出一句話。
不會殺了她?
善若水聽著這句話,已經明顯地聽出裡面的陰冷。
沉默。
雙方都沉默了。
屋子被靜謐所佔據,彷彿空氣中的氧氣也停止不動,日光中的粒子也不再穿梭。
只有目光,還在不停地對話。
所有人臉上都沒有什麼表情,氣溫都彷彿下降了十多度。
夕陽越發的血紅燦爛,焦灼著每個人的心。
窗外,一種不知名的鳥兒鳴叫著,異常好聽,在林間迴盪著。
溪流也在繼續流動,擊打著岸邊的土地和石塊,發出一陣陣悅耳的聲音。
如果現在屋子裡的人都退下,夜未央還會頗為有興致地欣賞一下風景,聆聽一下這些動人的音樂一樣的響聲。
夜未央嘴角一勾:「你不打算給我玉麒麟了。」
又是一個肯定句,不需要確定的肯定句。
善若水聽到後,怔了一下。
還沒等她說什麼,夜未央就一聲冷笑:「你猜我接下來會做什麼?」
她的口氣突然變得很隨意,彷彿在和善若水進行一些輕鬆的談話。
夜未央的這種笑是很少有的,無比的陰森詭異,好像在對你打著什麼鬼主意,下一秒就要偷走你的腎一樣。
背後發涼,善若水眉頭一皺,警惕地看著她,手中的拳頭握得更緊。
沐如楓則是頗為欣賞地看向夜未央,她嘴角的弧度很明顯,更是明媚,朱紅的嘴唇在夕陽餘光下越發地妖嬈嫵媚。
夜未央的眼角微微向上揚起,紫色的眼線顯得那麼魅惑人心,她的眼睛在光下還是那種類似樹木的顏色,彷彿是一個可怕的陷阱,一旦進入,就難以逃脫。
明明是笑,卻顯得癲狂,讓人懼怕。
好像……她接下來就會猛然出手殺了誰一樣。
沐如楓滿意地點頭:這樣的女人,才是他喜歡的。
夜未央是個「花瓶」,但她從來都是「青花瓷」。
其實他很期待,她接下來到底要怎麼做?
善若水已經代替他把問題問了出來:「你要怎麼做?」
夜未央一挑眉,直起身子,打量著四周,嘴中發出一陣嘖嘖聲:「嘖嘖嘖?這房子真的好漂亮啊?」
像央地有。善若水奇怪,這個時候她說這些有的沒的幹嘛?
思忖之際,夜未央又說話了:「這麼大的屋子,一定能放得下很多東西?善阿姨,你平常都會把重要的東西放在哪啊?房間裡?還是哪?」
「……」善若水瞳孔一縮,露出些許驚恐,「你想幹什麼?」
夜未央不作回答,只是在房間裡四處踱步,自顧自地說著:「這屋子真的很好看啊?……其實我對越是好看的東西,就越是嫉妒。」
說著,她的指尖觸上屋子的牆壁,在上面來回摩挲著。
「你要幹什麼??」善若水還沒說什麼,那個開門的女人倒是先沉不住氣了,上前來拉住她的手,好像她的手就是什麼危險的東西一樣。
夜未央特別無辜地看著她:「大姐,我沒想幹什麼啊。」
「胡說?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的?你到底想怎麼樣??」那女人大聲嚷嚷著。
「霓裳?」善若水呵斥道,「不要那麼衝動?」
「夫人……」
「哦?」夜未央恍然大悟似的點頭,用被抓著的手指著那女人,「原來這位大姐叫霓裳啊?名字很好聽呢。」
「你……」霓裳瞪了她一眼。
夜未央突然明朗一笑,無害地看著善若水:「善阿姨,這位霓裳大姐,是你的貼身丫鬟對?對你一定很重要。」
「如果她死了,你會不會覺得可惜呢?……不過也沒什麼有整間木屋給她陪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