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猶豫的樣子,君子逸好像猜出了她的想法:「你放心,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那麼卑鄙。」
「喂?你說誰卑鄙??」夜未央不服氣地挑眉。
「這裡除了你還有誰?」
「我就卑鄙了,怎麼地??」夜未央不想再爭執,「你說的這個辦法是不錯,那繩子呢?」
君子逸拉了拉那根樹籐:「這個。」
「納尼??」夜未央驚訝地扯著那根粗短的東西,「你逗我呢?這東西……你是不是活膩了想不開啊?」
君子逸無所謂地聳聳肩:「辦法就是這樣,用不用看你。」
夜未央拿著這條樹籐,愣起來了。
用不用?
那是說著玩的啊?
且不說它的質量如何,且不說他們兩人會不會有一人出陰招……
就說它的長度,也是太短了?
腳下是萬丈深淵,這麼一條小樹籐,恐怕走個十分之一的路程都不夠?
雖說濃縮的都是精華,但這個……也濃縮得太狠了。
如果要再找幾根,四周又沒有其他的樹籐,總不能重新下去找?
「好,」夜未央說,「下去。」
君子逸一笑:「怎麼?想通了?」
「沒。」夜未央大義凜然地站在懸崖邊,望著腳下,幽幽地吐出一句,「我想不開了,要跳崖了。」
「嗯?」君子逸看過去,這個女人怎麼回事?
「喂。」他走過去,碰了碰她的肩膀,「你在幹什麼?」
夜未央突然轉過頭來,面無表情,一張小臉忽然變得慘白,雙眸空洞,嘴唇泛白。
她的皮膚此刻好像成了白玉一般,透著潤澤的光芒,有著從未有過的潔淨,卻時時刻刻給人一種瀕死的蒼白無力感。
她的眼睛中沒有了往日的光彩,此刻更像一個無知無覺的傀儡娃娃,可明明又那麼陰森,冷冷地看著他。
君子逸大驚……
突然,夜未央唇角扯出一抹詭異的微笑:「我要跳崖了。」
君子逸還沒反應過來她的意思,那一抹倩影便已經縱身一躍而下。
衣角在微風中抖動,無比優雅,淡淡的紫色,正以異常迅猛的速度向下墜著。
他伸手去抓,可是她的衣服卻從他指尖流過。
沒有絲毫的猶豫,君子逸也跟著跳了下去……
死夜來著。峭壁上,兩個身影一上一下掛在那裡。
「撕拉——」插在峭壁上的軟劍又往下滑了幾尺。
君子逸看著身下的夜未央:這個女人在幹嘛??
剛剛看到她中了邪一樣地往下跳,他就慌了,不知怎麼腳下一動,就跟著跳下來了。
終於抓到她的手,還好他急中生智,把軟劍插入岩石中,才得以保命。
不過再這麼僵持下去,遲早還是要死的。
「喂?夜未央?」君子逸晃動著她的身體,「你給我醒來?」
「……」沒反應。
她的臉還是那麼慘白,身體死沉死沉的,看來已經昏死過去了。
不會是受了傷?
這裡已經瀰漫著大霧,陽光被岩石阻斷,根本照不進來。
君子逸只能看到她的腦袋和一隻胳膊,其他的地方,都被濃霧隱藏起來了。
回想著剛剛的情景,他終於恍然大悟:她中毒了?
只有中毒,才能解釋為什麼她發瘋地往懸崖下跳。
可是也不能這樣一直僵持下去啊。
思索之際,軟劍又往下滑了幾尺。
峭壁上有石子墜落,「砰」地打在夜未央的腦袋上。
迷迷糊糊的,夜未央終於睜開眼睛,發出一聲悶哼:「嗯……」
「這……怎麼……」夜未央抬頭,「啊??我們怎麼在這兒啊??」
君子逸瞪了她一眼:「還不是因為你……」
聽了君子逸的解釋,夜未央也覺得奇怪:「我為什麼要跳下來啊?」
「你中毒了。」君子逸說。
夜未央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也很可能。
當時她看著樹籐,只覺得耳邊一陣轟鳴,眼前就像蒙上一層黑紗似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尤其是站在懸崖邊時,她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每個毛孔都在嘶吼,強迫自己跳下去。
「蒼天啊?」夜未央猛地想起了什麼,驚慌地看著他問,「那我現在還會不會再發瘋?」
「我不知道。」君子逸回答,「不過我覺得你一直在發瘋。」
「你去死……啊——」
由於夜未央的掙扎,軟劍似乎有些承受不住,急劇下滑,嚇得她一聲尖叫,另一隻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君子逸的胳膊。
「你別亂動?」君子逸呵斥,「很危險的。」
「哦。」夜未央竟然乖乖地點點,又問,「現在怎麼辦?」
君子逸說:「爬上去,或者下去。」
上去?開玩笑??
雖然夜未央不知道自己距離剛剛所踏著的地方有多遠,不過一眼望上去,天空只剩下一方小小的藍色。
除非是奧特曼俯身,否則她絕不可能爬上去。
這麼說只有往下走了。
反正開始的目的也是要下來的,那就繼續往下走。
只是……t7sh。
「怎麼下?」夜未央問。
君子逸不作答,只是突然抽出軟劍,在兩人急劇下落的時候突然又降軟劍插入岩石。
「就這樣。」
「呃……」夜未央驚魂未定,「你……你不想活了??」
如果一個失手,兩人都會掉下去的?
「還有個辦法,不過需要你的參與。」君子逸說。
夜未央瞪眼:「那你不早說??」
君子逸說:「用你的玄綾。我們合作。」
夜未央愣了一下:「你是說,把軟劍插在更下面的岩石裡,然後用玄綾纏上,蕩過去?」
君子逸頷首。
這倒是不失為一個好計策?
只是她只顧著想怎麼脫離危險,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小細節……
「嗯,試試。」夜未央說。
君子逸點頭,又一次將軟劍從岩石抽出,飛快地擲入一丈之外的岩石中。
兩人開始下落,夜未央從袖中抖出玄綾,食指一繞,準確地纏上劍柄,拉著君子逸一起蕩了過去。
雖然費力了一些,卻比剛剛的辦法可靠多了。
君子逸詭異一笑:「你玄綾用得很不錯嘛。」
「嗯?」夜未央還是沒反應過來。
「才兩年而已就這麼熟練了,不錯嘛,飛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