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內,燭光迷濛。
兩個同樣妖嬈的身影糾纏在一起,一紫一白,恍若仙蓮。
兩人互相注視著,一語不發,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白素素嗤笑:你說那是定海神針?)
夜未央就這麼倒在他懷中,慵懶而嬌媚,柔聲道:「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她倒想聽一下,君子逸會怎麼給自己起一個名字。
君子逸留戀似的吻著她的脖頸:「風若塵。」
納尼??
風若塵??
丫的?盜版也不用這麼狠?
如果風若塵真敢像你這樣,那夜未央還是去死好了。
不過表面上當然仍是一副正常的表情。夜未央媚笑:「真是好名字,跟公子的人真配?」
「敢問姑娘芳名?」君子逸問。
「如煙。」原諒她,一時半會兒實在想不起別的有創意的名字。
「如煙姑娘。」君子逸放在空中念了一遍,「果真人如其名。」
「呵呵?公子謬讚了。」夜未央笑著。
眼看已經深夜,再大的精力都被白天跟白素素一起的吃喝玩樂消耗光了,夜未央早就又困又累,幾次偷偷趁他不注意打瞌睡。
君子逸你到底要玩到什麼時候啊?
不會是通宵?你不困啊?
你不困我還困呢?
「公子,現在已經是深夜,是不是該休息了?」夜未央問道。
可是為什麼,這句話怎麼問,都顯得……那麼彆扭?
君子逸玩弄著她的髮絲,眉一挑:「哦?那不如如煙姑娘陪本公子一晚可好?」
「啊?這個……」夜未央愣住,尷尬地笑道,「公子,如煙……」
君子逸還是笑,只是指尖不知何時多出了幾張雪白的銀票:「一萬兩?」
時她地如。「啊--」夜未央暗自倒抽一口冷氣,不可思議地瞪著他手裡的錢……
手又抖了?眼又紅了?心又癢了?
又想要錢了?又貪財了?又管不住自己了?
只是君子逸,你為什麼每次出手,都顯得那麼大方啊??
一萬兩??把她連骨頭一起賣了,都值不了這麼多錢?
夜未央不是沒見過大錢,接任務、在醉月軒、回山莊領賞……幾萬兩她沒見過?
不過也許是以前窮慣了,只要是錢,哪怕只有一兩,她都寶貝得不得了。
上次是一百萬兩從眼前飛走,這次雖然少了兩個零,但誘惑還是很大啊?
不是說必要的時候可以獻出自己的身體嗎?現在應該是必要的時候了……
就在夜未央想要伸手接錢的時候,突然一條信息又打進大腦……
不對啊?她的任務是什麼?
是找玉麒麟啊?
如果現在就陪他睡了,到頭來沒套到玉麒麟的消息,他又厭倦了自己,不理會自己了,那怎麼辦?
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男人不都是那樣嗎?得到的東西就不重視了。
作為一個骨灰級隱蔽型糾結症患者,夜未央還是很明白這一點的。
雖然手在衣袖下已經激動得抖得不得了,她還是忍住了:有點骨氣,別答應?
「呵呵?」夜未央尷尬地笑著,「公子,你別這麼急嘛?慢慢來,慢慢來……」
我對不起你,錢?
君子逸像看戲一般看著眼前的女人表演,看起來,她很喜歡錢。
他記得,有兩個人,也如她一樣的喜歡錢……
「慢慢來?」他挑眉。
「嗯。」夜未央諂媚地笑著,生怕惹怒了他,「公子,我們這才剛見面多久啊?總得培養一下感情?」
「可是你們這些人,不都是處處留情嗎?」君子逸風輕雲淡地問道。
毒舌?
什麼意思?你這是鄙視我嗎??
她一氣,真想揚起手抽他一巴掌,啐一口唾沫,然後大義凜然地告訴他:
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不能侮辱我的職業?我們也是有尊嚴的?職業不分貴賤?
然而她不能。
萬惡的階級?
「公子,你怎麼能這麼說如煙呢?」夜未央嬌嗲。
「那我應該怎麼說呢?」君子逸反問。
夜未央拿出哄小孩子的耐心,好脾氣地笑著:「如煙這樣,也是沒有辦法嘛,若不是如煙家境貧寒,如煙怎麼會來做這一行呢?……」
她盡力地抹淚,以表現自己命運的悲慘以及上天的不公。
可這一切在君子逸看來,不知為何,卻始終那麼好笑。
君子逸挑起她的下巴,誘惑道:「那這樣更好,我要你陪我一晚,你拿走這一萬兩補貼家用,豈不妙哉?」
妙你個大頭啊?
想得倒是挺美的,你以為老子真的缺錢啊?
補貼家用?唯一能算得上我家的就太師府和玉璋山莊,太師死了,朝廷不知補給了府裡多少錢,太師又不知道貪了多少錢。
玉璋山莊,那根本就是夜未央資金的來源之一,就算她窮死,山莊也不可能缺錢。
補貼家用?你叫我補貼給哪個家用啊?
可是要怎麼拒絕才好呢?
夜未央想了想,猶豫半晌,終於有了一個委婉的方法。
她的臉由於內力的催動微微發紅髮窘,像極了害羞的小姑娘,吞吞吐吐地說:「公,公子……有所不知……今日乃是如煙的……月事之期……不能……」
嘔--
夜未央都覺得假?
她的那啥時候早就過了好不好?
這個借口,真是爛的可以,也巧得可以。
君子逸,我看你這該怎麼強迫我?
像是這麼想,夜未央的臉還是很配合地紅著,一副「相信我」的樣子,還眨動著她那雙囧囧有神的大眼睛……
怎一個可笑了得?
君子逸當然能聽得出這句話中的「淨含量」,但他也不揭穿她的謊言,只是任由她一路撒謊下去。
很喜歡撒謊是嗎?很喜歡錢是嗎?
反正就讓她這麼扯下去,對自己也沒什麼害處。t7sh。
就當是找個小丑給自己娛樂一下。
夜未央觀察到,他的眼神中始終有一種戲謔在裡面,以一種俯視外加鄙視的感情看著她。
難道,她被看穿了?
客棧房間內,白素素正淡定無比地品著茶。
像大白那樣純潔得如同白癡一般的演技,相信君子逸不會眼瞎到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