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男子,白衣勝雪,眉宇間書寫著妖嬈風流,似乎還有些玩世不恭,星眉劍目,稜角分明,微閉著迷死人不償命的桃花眼,刀削的唇淡淡地勾出一抹輕蔑。
「那又怎樣?」君子逸的話語間帶著藐視,「若塵,你應該是瞭解我的,怎麼今天竟然對一個女人有了惻隱之心?」
他當然是瞭解他的,記憶中的君子逸,總是雄心勃勃,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顧一切,甚至不顧任何人的死活。
記憶中的他,年幼時便有驚人的天賦,可以說是鋒芒必露,卻因為種種原因隱匿了自己的才能。但他的狠絕仍未改變,為了自己,他可以決然剷除擋在自己面前的任何人。
他說過,人活著,就必須爭鬥,必須有人被當作犧牲品。
而夜未央,就是君子逸的犧牲品。
「女人而已,何必在乎?」君子逸一笑,邪魅極了。
「她的反應怎麼樣?」
「靜若處子,泰然若山,絲毫沒有任何不滿。」風若塵如是回答。
「哦?」君子逸漂亮的眉毛一挑,帶著磁性的聲音揚起,充滿著邪魅,「沒有不滿?」
一般女子,若是在大婚當晚相公連看都不看一眼,早就一哭二鬧三上吊了,這個夜未央倒好,如此淡定,倒是個不尋常的女子。
「沒錯。」風若塵頷首,「你怎麼看?」
「不愧是太師府的女兒,挺不尋常的……」君子逸纖長的食指屈起,輕輕敲擊著暗紅色木質桌面,發出有節奏的咚咚聲,「這次可以玩得更有趣了。」
一陣毛骨悚然,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在他眼裡,不過是一場短暫的遊戲。
睡夢中的夜未央不禁打了個寒顫,掖好被子,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她的人聲分為動態和靜態兩種,靜態是睡覺,動態……就是翻身。
所以,在學校她被同學們親切的稱為:懶姐。那個「姐」字有時候會被換成「豬」。
於是,在第二天早上的時候韻兒來收拾房間的時候就會看到這樣一幕:夜未央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火紅的被子已經被她蹂躪得不成樣子,掉在地上。
「王妃,該起床了。」韻兒溫柔地提醒。
陽光斜射過來,透過窗子灑在她臉上,長而濃密的睫毛在她眼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陰影,霎時可愛。
但她接下來的動作可就一點也不可愛了。
夜未央蹙著秀眉,白皙的小手揉揉雙眼,喉嚨裡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毫不猶豫,揪起一個枕頭就狠狠扔過去:「閉嘴!」
韻兒顯然被嚇了一跳,也沒來得及躲開,就這麼被她重重地砸到了,頭髮也亂了,簪花也掉了,端著的粥嘩啦撒了一地,枕頭落在地上的殘渣上面,髒兮兮的。
「奴婢該死!」韻兒放下盤子跪下來,誠惶誠恐地磕頭,「奴婢該死……王妃饒命!」
「嗯?」聽到聲音有些不對勁,夜未央終於肯動動身子扭過來,睜眼就看到一個十多歲的小丫頭正給自己瘋狂地磕頭。
別說,感覺不錯!……
想什麼呢?這可不人道!夜未央高聲道:「起來起來,這磕頭磕得,壞了算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