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汪業民要跳樓的消息,皇甫翊只道:「那是他自己的選擇。」說完這話,他繼續處理工作,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心情絲毫未受影響,面子上也毫無波瀾。
安可在一旁看的心驚,她無事可做,拿著筆在一旁畫設計圖,沒多久唐秘書又走了進來,急急道:「總裁,汪業民的情緒有些激動,如果真的跳下去,明天集團的股價一定會有波動。」
皇甫翊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眼含警告。唐秘書見狀,知道自己逾矩了,股價會有波瀾的事情,用不著她多說,皇甫翊比她更清楚,這話輪不到她來提醒,唐秘書想到這一層,便低著頭,不敢多話,只站在一旁守著。
過了不知多久,皇甫翊懶懶抬起腕表看了眼,等時間差不多了,他才從椅子上站起來,面無表情的往外走。
安可小跑跟在他身後,一路隨他去了天台。288層的位置,剛從通道爬上樓,開了頂樓的小門,站上來,風陡然呼嘯而來,臉被刮的生疼,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站的太高了,滲得慌。
她膽子小,看著那汪業民站在欄杆邊,身子往下探的模樣,從心底替他害怕。想到那天自己也跳樓,其實是情緒到了,沒考慮過後果,如果真想跳,從這裡跳下去,人的屍體能否保全,都是個問題。
安可摩挲著手臂,忍不住心裡發慌。
皇甫翊已經走到了前頭,他高大的身材矗立在空蕩一覽無遺的頂樓空間內,顯得比平時更加冷傲孤冽,他冷冷瞅著汪業民,毫無轉圜道:
「下來!」1aahl。
汪業民立時打了個寒戰,卻壯著膽子說:「要我下去也可以,除非你肯放了我!只要你答應別砍我的手!我現在就下去,絕對不給集團抹黑!」
皇甫翊鷹眸緊縮,迸出危險的光芒,他薄唇上挑,冷聲道:「你在威脅我?」
「不……不是的!」長久以來對他的忌憚,讓汪業民下意識否定。「我不是想威脅你,我只想你放了我,我不能沒有手!沒有手,你讓我以後怎麼找工作?」說著,他看向高樓下渺不可見的車輛,激動的吼道:「如果你不答應,我就從這跳下去!」
安可見他很激動,不由擔心的衝上去,抓住皇甫翊的袖子,說:「翊,你先安撫他一下,不要再刺激他了,他這樣很危險。」
皇甫翊冷冷瞥了她一眼,語氣不善的警告:「我的事,你別插手!」
安可一滯,心裡的氣一下子冒了出來,她挑高音調,說道:「皇甫翊!這好歹是條人命,你怎麼可以這麼冷漠?他可能是別人的父親,別人的老公,別人的兒子,如果他真的跳下去了,出了事情,那麼,就幾乎是毀了一個家庭,你讓他的家裡人怎麼辦?」
聽到這話,汪業民的臉上浮出希冀的神色。8
「女人!我不希望再說第二次!我的事,別插手!」皇甫翊眼神陰鷙的盯著她,不容置疑的話語像是刮來一陣寒風。
安可還想說什麼,卻被唐秘書一把拉著,唐秘書為難的看著她,低聲說:「安小姐,我知道你也是為了老汪好,可是,總裁這麼做,對他已經算是很仁慈了。」
安可一怔,卻聽唐秘書擔憂的瞥了眼老汪,繼續道:
「老汪是皇甫集團的老臣子,曾經在總裁接手公司的時候,幫過總裁很多忙。半年前,總裁查出他因賭博挪用公款100萬,總裁念及他的的功勞,加之汪業民家裡有個癱瘓的妻子和一個讀高中的女兒,因此只是對他進行內部小懲,他貪污的公款錢也從他日後的工資裡扣。可沒想到,剛過了半年,他又出問題了,這次他把我們的競標底價洩露給對手公司顧氏企業,使得我們這次標地失敗,這已經犯了大忌,總裁怎麼可能繞過他!事發後,又查出他挪用公款160萬,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安可心一驚,顧氏?這事居然跟顧氏有關?上次顧行之在游輪上輸了皇甫翊10%的集團股票,她後來就沒再遇到過他,不知最後結果如何。
「按照他的罪行,只要皇甫集團想,足以讓他坐幾十年牢了,總裁是念及他照顧癱瘓妻子不易,這才只要他的左手,希望能給他家留個勞動力,畢竟,老汪人不壞,就是愛賭。」說完,唐秘書難受的搖搖頭,共事過的同事出問題,家裡又是這個境地,叫人十分感慨。
安可怔怔的看向他,這才發現自己錯怪了人,原來皇甫翊已經給過汪業民機會,可她剛剛還對他亂發脾氣,她深知以皇甫翊的性格,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非常不易。可是……一個人在這裡跳樓,她真的沒辦法無視。
「想叫我不砍你的手,可以!」空氣中飄來冷冽的寒聲。
汪業民一喜,滿懷希望的說:「你真的肯放過我?不砍我的手?」
「是!」皇甫翊面無表情的看向他,接著道:「去監獄蹲10年,手,我不砍!」
給了希望,又瞬間滅去,汪業民瘋魔的看向他,罵罵咧咧:「你這是在逼我!你不要以為你有什麼了不起,我會走到今天都是被逼的,我不想坐牢,但你不能一點活路不給我!」
「坐牢或砍手,你自己選!」
二選一,已經是他的底線!
「我不要!」汪業民嘶喊著,雙眼沖血,臉上浮現出恐懼的神色。「砍了我的手,我以後要怎麼找工作。」
「這是你的事!正如跳不跳樓也是你的事一樣!」皇甫翊直視著汪業民,他面無表情的繃著臉,週身呈現出強大的壓迫感。
「那我現在就跳下去!」汪業民試探的往前彎腰。
皇甫翊卻無動於衷,只是勾起唇角,不屑道:
「要跳可以!記得留下清理費,省的死後,血濺髒了集團的地盤,還得費心思去清理。」
說完,對唐秘書吩咐道:「如果他跳下去了,記得發掛號信給他的妻子,要她交出清理費。」
說完,他面色陰沉的抓起安可,走了出去。
一路幾乎是被提著走的,來到辦公室,皇甫翊一把把她摔到辦公椅上,怒不可遏道:
「好樣的!能耐了你!居然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反駁我!」把他的面子往哪放!難道這女人就不知道在外人面前給自己的男人留面子嗎?
知道自己做錯了,安可低著頭,咬唇不說話。
「怎麼不說話!啞巴了!剛才還那麼能說!」
安可撇嘴道:「我剛剛只是擔心他真的會跳樓。」
「擔心?」皇甫翊不屑的冷嘲。「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吃飽了撐的去跳樓?」
安可一滯,以為他在諷刺她,琢磨片刻,又抬起頭問:「你的意思是說……他不會真的跳?」
「被砍手都怕成那樣的男人,哪來的膽子真的跳樓?」皇甫翊掏出一根煙,點上,煙霧徐徐中,瞇著眼看她。「膽子肥了麼你!給點顏色你就開染坊了!」
「哪有。」
「女人果然慣不得!」
皇甫翊皺著眉下了結論,緊接著把她從辦公椅上拉起來。前些日子住院,他已經堆積了很多工作沒處理,今天少不了加班,實在沒有多餘的時間再跟她閒扯。
同時開了三台電腦,又把設計部圖紙傳到蘋果的台式機上,對著屏幕看城西新開發樓盤的裝修效果圖。
安可見他忙,也不打擾,繼續畫著稿子,沒多久,她新一季的親子裝畫的差不多了,又給孩子們畫了幾套衣服,想了想,發善心給皇甫翊也設計了幾件針織衫,放下圖紙,無事可做,便問道:
「要我幫忙嗎?」
皇甫翊愣了下,指著桌子上的文件說:「讀給我聽。」
於息息是選。多是一些需要他決斷的案子,大部分是已經改了多次的,沒有太大問題,可是真正看起來的話,也得花不少功夫。
他的眼睛依舊盯著電腦屏幕上,安可問:「我這樣讀的話,你能顧得過來嗎?」
「女人!學著相信你的男人!」
安可沒接話,拿了份文件,開始讀給他聽,皇甫翊看完設計圖,把稿子打回,又開始回復美國那邊發來的郵件,一邊又聽著安可為他讀文件。
聽到關鍵處,他頭也不回的說:「剛剛那一句,你標記一下。」
「哦。」安可連忙拿起錢幣,在那句下面劃橫線。
她繼續讀,皇甫翊一邊在電腦上忙工作,一邊聽她說,好在安可也有一些畫圖基礎,因此,有些專業名詞雖然聽不大懂,但好歹也能看出些門道來,有一些案子,她甚至自己都看出有點問題。
兩人分工合作,到了下班時間,皇甫翊從電腦上移開視線,疲累的揉了揉太陽穴,轉頭一看,發現她竟不知何時,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身上。
安可被這動靜驚醒了,她迷糊的睜開眼睛,問:「忙完了嗎?」17199131
「嗯。」皇甫翊站起身,給唐秘書打了個電話。
「幫我在西餐廳定個位置。」
揉了揉眼睛,安可問道:「你有應酬嗎?」
「是。」
「哦,那我先回去了。」說著,安可就要站起身,人還沒走,就被皇甫翊一把拉了回來。
他勾著唇角,眼睛晶亮,戲謔:「急什麼,我約的可是個女人,你就不問我跟誰一起吃?」
安可掩蓋住心裡微微的酸意,面子上卻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打起精神道:「有什麼好問的,你愛跟誰就跟誰吃,我可管不了你。」
「怎麼管不了?」皇甫翊抓住她的手,放在胸口上,似真似假的說:「蒼天可鑒,我讓你管!」
說完,順勢把她抱在懷裡,語氣稍顯溫柔,說:「安小姐,不知小生有沒有榮幸,請你共進晚餐?」
安可吃驚的抬起頭。卻見皇甫翊邪佞的笑道:「怎麼?不肯答應?」
安可愣了下。「不是,可是……我以為你約的是別人。」
「哼,我皇甫翊什麼時候主動約過女人。」說完,拿起她的大衣為她穿上。「今晚是我們第一次約會。」——
嘿嘿……麼麼麼噠!群調戲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