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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四十一章 禍起蕭牆 文 / 獨孤若水

    南宮賢妃耐著性子與華貴妃寒暄一番後,方才直問她此行來意。畢竟他們平時可算不上感情好,而長曜王與清遠王各倨一方勢力更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說來怪丟人的,還不是上回借皇上的光,嘗到了妹妹宮裡小廚房做的那玉酥糕,至今都還在回味。這些日子也都著了蘊秀宮的廚子學著做,可品味卻天差地別。今日著實饞慌了,便腆顏來妹妹宮裡求這寶貝點心來吃。」

    縱然華貴妃保養得再如何好,當雙眼彎彎地笑起來時,眼角處亦難掩絲絲細紋。但對於她這個年紀的美人而言,這小小細紋倒可謂憑添了幾許成熟風韻。

    「貴妃姐姐可折煞無暇了,別說姐姐只是厚愛這玉酥糕,便是將那做玉酥糕的廚子送到姐姐宮裡去,又有何妨呢?」話雖這樣說,但賢妃卻是當即吩咐宮女下去準備,「春桃,還不快去小廚房取幾碟玉酥糕過來?另外,再叫那廚子多做幾盒,晚些送到蘊秀宮去。」

    名喚春桃的粉裳宮女當即福身令命而去,憑直覺緊盯著她的即墨貞發現,她在退出偏殿前曾與公冶華貴妃匆匆對視了一眼。

    這一眼,必然不尋常!

    「莫獨,你正好也能借貴妃娘娘的光嘗嘗了,母妃宮裡這玉酥糕,可是連父皇都讚不絕口的。」

    多了華貴妃在,姬無邪雖仍親暱地叫即墨貞「莫獨」,卻已改口管公冶賢妃叫「母妃」,而不再是早些時候的「母親」了。

    無論是在前魏還是周國的皇室與世家大戶,所有非皇后或正妻所出的子女,皆要視正室為母親,而生母則是猶如養母般的存在。在人前,只能稱其母妃,或是姨娘,否則便是對正室大不敬之罪。

    「是啊,虞司主怕是不知,就連我那不成器的侄女魏王妃,亦很是懷念長樂宮玉酥糕的味道呢。只是她終究不如司主你得寵,進宮一趟還需要費好些麻煩過程,也就只能在魏王府裡遙遙地望梅止渴了。」

    突然在這時提到魏王妃,華貴妃此行的「警告」之意,已然漸漸顯露。

    她雖身居禁宮內廷,但對外界的事自然亦不過一無所知,更何況那魏王府一事早已在坊間傳得人盡皆知,而她這個與魏王妃同樣出身公冶家的華貴妃,又怎麼可能會不知情?她之所以始終隱忍著沒有動作,左右不過是在等個更好的時機再行動而已。

    「原來如此……難怪賢妃娘娘這麼多年仍聖寵不衰,原來全是這玉酥糕的功勞啊!」

    即墨貞卻只作不察這其中厲害,故意說出如此稚趣討喜的話來,果然逗得清遠王、賢妃與華貴妃都忍不住笑出聲來,無論其中有幾分是真心、又有幾分是假意,卻總算把氣氛調和得輕鬆些許。

    不多時那春桃與幾名宮女,便端著一碟碟以翠玉花葉形淺盤所盛放的玉酥糕,依次放在諸位主子面前。

    「這玉酥糕果然還是妹妹這裡做得精緻,竟個個皆似玉雕的般晶瑩剔透,香氣也清雅得緊,還未嘗就已然先讓人陶醉三分。」

    華貴妃伸出帶著華麗金色護甲的纖纖玉手,拈起一枚小巧的翠綠色玉酥糕,卻是不急著入口品嚐,猶如在把玩什麼稀世珍寶般仔細端詳著。

    「那便請貴妃姐姐來嘗嘗,這味道是否依然如初吧。虞司主,你也嘗嘗,若是喜歡便也帶些回去吧。」

    南宮賢妃笑容端麗地盡著主人之宜,但在面對華貴妃與即墨貞時,那笑容卻顯然頗為親疏有別。

    「那下官便先多謝娘娘了。」即墨貞依禮起身謝恩,原本攏在身邊好好的寬袖,卻不知怎地就拂上了身邊案幾,放在上面的那碟玉酥糕偏偏好巧不巧地被拂落在地,翠玉花葉淺盤應聲而碎。

    縱然染菊的身手再快,終究難以在這轉瞬間反應過來,更何況那碟玉酥糕偏偏放在即墨貞的另一邊,當她看到花葉淺盤被拂落時,再想要繞過已然站起身的主子去挽救,著實難如登天。

    「娘娘恕罪!」

    即墨貞登時面露惶恐地跪下去,在禁宮中毀壞御用之物乃必死之罪,這摔碎了賢妃宮中的物件自然罪過亦是不輕,不過亦要看主宮之人如何評斷。

    「不過只是碟點心罷了,虞司主不必如此惶恐。」

    話雖如此說著,但南宮賢妃看向即墨貞的目光中卻微露詫異,怎麼看這虞家小姐都斷不是這般冒失之人。

    「多謝娘娘寬恕。」

    神色軟膏姝即墨貞,其實心中料定南宮賢妃不會因此就降罪於她,否則又哪敢冒險將那碟有問題的玉酥糕給拂落摔壞呢?以她如今對各類毒物的瞭解,遙遙嗅探之時便已看出這玉酥糕上被撒了毒粉,偏偏這毒粉還是她再熟悉不過的青石散——南疆高辛氏獨門秘毒!

    能在後宮中深受聖寵數十載而不衰的南宮賢妃,自然不會愚笨到在自己宮中,以款待來賓的招牌點心毒殺即墨貞,這於情於理皆是不合。而如若毒殺成功,那麼在場眾人中唯一會因此而得利的,便是突如其來的華貴妃。

    且不去深究公冶綺嵐是怎樣得高辛氏秘毒青石散的,僅說她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便在這玉酥糕上下了毒,手段著實厲害!

    與即墨貞遙遙相對而座的華貴妃,絕計不可能隔空向她面前的玉酥糕下毒,唯一的可能便是已然買通了南宮賢妃宮中的人,在奉上點心前便已做了手腳。而無論是宮中御廚房還是各宮小廚房,菜品送出去前都會經過嚴格的檢查,斷不可能如此輕易便將有毒的點心送出來,那麼有可能動手腳的環節,便只剩下……

    思及此,即墨貞略略彎起抹冷凝笑弧,垂眸看了眼正在收拾地上殘亂的宮女春桃。

    如若這一切當真是華貴妃所暗中綢繆的,用心之陰毒著實令人乍舌。她這分明是要假借南宮賢妃之手毒殺了她,即便表面來看此事似乎疑點重重,但事實即成後再加上事先安插的人,新晉御音司主之死必要歸咎於南宮無暇不可!而動機嘛,可說其不滿愛子受虞氏迷惑,亦可說是其對日漸得蒙聖寵的虞氏起了猜忌嫉妒之心,總之既是欲加之罪,又何患無辭呢?

    如果一箭雙鵰之計,果然狠毒得緊,這才是公冶家女子當有的風範!而以公冶綺嵐這般城府深沉之人,既動了手斷不會如此輕易便讓人化解了去。

    「賢妃妹妹,這玉酥糕如此金貴,雖然怪不得虞司主,但就這樣丟棄未免可惜。不若便成全了這宮婢,賞給她嘗嘗鮮吧。」

    而華貴妃這狀似親和無比的話甫一出口,春桃的背脊便難以抵制地顫了顫,卻終是僵硬著動作不敢出聲。

    不待尚未明白事態的南宮賢妃出聲,即墨貞便已笑著接過話頭道:「早便聽說華貴妃娘娘尤其寬待宮婢內監們,今日一見,果然不假。只是,賢妃娘娘若當真要賞賜宮婢們,又怎會拿這以污濁之物作為賞賜?」

    而南宮賢妃又豈是愚笨之人?先是見即墨貞突然那般失態地拂落玉酥糕,如今又故意阻撓華貴妃賞賜之意,即便還不清楚那碟玉酥糕裡被動過何等手腳,亦明白絕計不能讓宮中任何人食用了去!

    「虞司主所言有理,既然今日華貴妃姐姐已然開了金口,妹妹自然應當好好賞賜這些盡忠職守的宮人們一番。而這玉酥糕即便再如何珍貴,既已髒污便不可再用,還是速速清理出去吧。」

    南宮賢妃揮揮手催促宮婢們加快動作,不給華貴妃再拿這堆東西作文章的機會。

    「妹妹說得是,本宮著實太過看重這玉酥糕,竟一時失了分寸,讓妹妹、清遠王和虞司主見笑了。」

    不想華貴妃竟亦未再堅持,得讓人不及捕捉的異芒閃逝而過,目光卻是看亦不再多看春桃和地上的殘亂之物,轉而儀態萬方地開始品嚐手中那枚已捏了許多的玉酥糕。

    「口感酥脆,卻又入喉既化,齒頰留香,當真極品美味!」

    華貴妃面露享受之色地柔聲感歎間,春桃等人已然將收拾好的殘物移往殿外,重回整潔的長樂宮偏殿上,彷彿從未發生過適才那一幕似的。

    然而,當回味半晌的華貴妃,再次輕輕拈起枚玉酥糕入手時,殿外卻突然傳來一聲刺耳尖叫,隨即便見剛剛才與春桃一起出去的宮婢,面色煞白,慌慌張張地折返了回來。

    「賢妃娘娘,不,不好了,春桃她……她……她突然七竅流血地倒地不起,似乎已然……已然氣絕!」

    咚地一聲輕響,華貴妃手上的玉酥糕若翡翠珠般滾落在地,而南宮賢妃更是直驚得自座位上挺立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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