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凡和手下人跟隨在後,也撿了武器防身,步步靠近過來,對受傷倒地的兇徒進行補刀。顧凡亦是紅了眼,齜牙咧嘴,每刀都朝著對方的要害部位猛砍,毫不手軟。遇到躺在地上已無還手之力的重傷者,他也不放過,刀刀落向脖頸和頭顱,冷酷不留情。
他癲狂似的,露出灼熱的目光,猶如嗜血野獸變得瘋狂異常。
一刀下去,一個靠坐牆壁的刀手被他手中利刃削下一大塊頭皮,連帶著半個耳朵。
顧凡喝喊咒罵:「******媽個屁,砍死你,砍爛你……「
轉眼間,那人的臉上和脖子間血肉模糊,一地的零碎皮肉。()
顧凡的手下為之駭然,瞧得心驚肉跳。顧凡收刀衝他大吼:「給我殺……衝出去,賞你三百萬。」
手下人聽得精神大振,呼喊一聲,提鐵棍拚命往前猛擊。
郭子豪拚殺得忘我,陡然感到大腿一涼,瞥眼見一個刀手矮身抽刀從他腿上劃過。
他腳一軟,血水噴灑出來。
郭子豪奮力揮刀往下,「卡嚓」一聲,將這個偷襲者的腦袋砍下小半個。劇痛傳來,他踮著腳靠牆站穩,只覺刺痛眼前發黑。眼見又有兩個刀手亡命衝過來,他咬咬牙,撐住,揮刀迎擊。
吳斌的情況更是糟糕,渾身是血,有對方噴濺過來的,有些卻是自個身上被利刃劃開冒出來的,血水浸濕了衣服。消防斧沉重,十分耗力,他後退幾步扔下斧頭,撿了把砍刀,撕下破損的外衣,纏繞在手臂上,咬牙再次衝上前。
他們五個人先後連起來,好似一艘龍舟,一柄鋒利的匕首,刺進人浪中穿行,不斷有人被砍翻,往兩旁倒下,血塗地板、牆壁。但對方更多的人源源不斷從後面急湧上來,砍刀林立,帶起片片光芒,煞是刺目。
時間變得凝滯,似乎停止不前。
郭子豪漸漸得有些麻木,什麼都不管,只知道機械地揮舞砍刀。他眼中只有一個個晃動的人頭,和一柄柄疾砍過來的刀,壓力越來越沉重,有些自顧不暇。渾身的氣力在急劇流失,幾乎快格擋不住對方的刀,更不知,自個身上被砍中了多少,哪裡受傷了。
陡然間,他砍翻一個被秦征割傷的刀手,往前衝了兩步,只覺壓力一輕,不見再有來襲者。
這一路,郭子豪和秦征衝到頭了,距離安全門觸手可及,前方再沒有任何刀手阻攔。
回首一看,最後兩個刀手倒在地上,正被吳斌和吳斌揮刀亂砍,發出「噗嗤」的皮肉割裂聲響。
很快的,這兩人也躺實在了,他們這才收刀而立,渾身浴血。
整個通道一地的死人,有殘肢斷臂、頭腦破裂、腹肚破開……呈現各種恐怖的死狀。
顧凡手中的砍刀變形,手一鬆,「噹啷」跌落在地。他往後退一步,卻踩在血水中的一塊人體軟組織上,滑了個踉蹌。他的手下急忙伸手扶住他。
郭子豪見吳斌好像個血人似的,不禁要開口問他可好,不料卻張不開嘴巴。他伸手抹臉,滿面鮮血,有些已經半凝固了,粘稠之極。
秦征亦是擦拭臉上的污血,問他:「你怎麼樣?」
郭子豪咧咧嘴,慘然一笑。
秦征舒了口氣,揮揮手說:「快走,我們找部車,還是從車庫衝出去。」隨後,他推開安全門,左右查看,確認安全後,領頭往下走樓梯而行。
郭子豪一瘸一拐跟隨在後,吳斌和顧凡,還有手下人亦緊隨過來。
樓道安靜異常,除了他們的腳步聲,沒有任何其它聲響。才從激烈的廝殺慘叫怒吼聲中脫身,環境陡然變得這樣寂靜,反而讓人有些不安。
郭子豪舔舔嘴皮,只覺苦鹹,他問吳斌:「你傷得重不重?」
他見吳斌走路時表情齜牙咧嘴,神色痛苦,就沒問「受傷了嗎?」不如直接問傷勢如何了。
吳斌搖搖頭:「不知道……渾身都疼,感覺放個屁,身上都在冒血。」
郭子豪和顧凡相視一眼,啞然失笑。媽的,這傢伙說的真他媽生動形象,他們也是這樣,感覺只能夾緊****,一放鬆,渾身都刺痛無比。
顧凡說:「朋友,你太勇猛,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吳斌哈哈乾笑兩下,很快又收聲,以免振動傷口。
來到地下車庫,四下無人。秦征拿了郭子豪的砍刀,幾下砸碎一輛別克suv的車窗,撬開車門進去,強力破壞電子鎖和防盜系統,設法搭火啟動汽車。
他們幾人擠上別克車,秦征駕車轟然往前衝出去。
衝過空闊無人的車庫疾馳。
郭子豪四下打望,問顧凡:「怎麼都不見有保安?」平時間,這地下停車場都有保安巡行,指揮泊車,今晚下來兩次,卻都不見人影。
顧凡搖頭:「既然有埋伏,只怕都被清理了。」
郭子豪心驚,暗想,今晚遭遇太大了,做夢都想不到榮正昌和魏明為他設下這麼大的陣勢,堪比楚漢相爭的鴻門宴。今後,再也不能掉以輕心,輕視對手。再有遭遇戰,一定得調動全部力量,做到萬無一失。
正想著,突然間,他透過車窗,瞥見右側車道一團人影在緩慢移動。凝神望過去,竟然好似戚戈身穿的作戰服。
郭子豪大叫:「看那邊……是戚戈。」
秦征轉頭也發現異常,一打方向盤轉過去那條車道,追到近處停車。
那團人影是一個人身背另外一個人,衣服破亂,往下滴著血。背人的聽到響動,轉過身,果然是戚戈。
戚戈亦是渾身上下、滿臉血污,身背楊逸,轉身動作異常遲緩,看似深受重傷。
郭子豪不等車停穩,拉開車門跳下去,迎上前。
戚戈見他出現,嘴角一動,似笑非笑。
忽然,他腳一軟,坐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