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映雪聽到動靜醒過來,睡眼朦朧轉身一望,見郭子豪的臉近在枕邊,驚得睡意全無,失聲問:「你怎麼來了?」
郭子豪恬著臉笑:「在酒店睡不著,還是回來好。()」
唐映雪疑惑眨了眨美目,打量他,感覺他好陌生的樣子。她湊鼻子過來嗅了嗅,聞到沐浴露的氣味,撇嘴說:「你還洗過澡……昨晚玩了幾個妞?還來上我的床,也不害臊。」
郭子豪想不到她心思這麼細膩,心虛說:「我們就一直喝酒,醉了一塌糊塗,醒來就回來,一身酒臭,當然要洗洗。」
唐映雪不可置信,但也沒追問下去自找沒趣,她說:「你自個回來的?也不注意安全。」
郭子豪心一熱,說:「我叫私警送我,沒事的。」
他伸手朝唐映雪摟過去。她穿了輕薄的絲綢小內衣,肌膚似雪,秀麗絕倫,不比在外頭風流過的女人差。
唐映雪輕微掙扎了下,也就任他抱了,縮在他懷裡。冰山冷美人化為溫柔淑女。
手臂碰到郭子豪,她嬌嗔說:「你怎麼光著?」
郭子豪胡謅:「我習慣裸睡。」他手摸唐映雪的纖腰,立刻生出衝動,心底熱乎乎的。
唐映雪感應到他的變化,臉發燙,悄聲說:「我來大姨媽了……真不巧。」
郭子豪噢了聲,有點失望,但又暗自慶幸。一夜風流後,他其實不太想跟唐映雪歡愛。感覺好生彆扭,似乎會玷污了她。
唐映雪咬著嘴唇,過了會,不好意思說:「要不給你拔紅蘿蔔?」
郭子豪搖頭說:「不好的,過幾天我們再來,今晚好好睡覺。」他規規矩矩愛憐地摟著她,心想,我真的愛上了這個大老婆,以後可得好好對她。
唐映雪見郭子豪體諒自己,芳心暖熱,柔荑八爪魚般纏了上來,摟著他的鐵實的腰。忽然想到,他既然一碰到自己有反應,也許真沒亂搞,不然哪來的這勁頭?想及這個關鍵,唐映雪暗暗欣喜,一顆芳心更加甜蜜,粉臉貼在他胸脯上,聽著他的有力心跳閉眼安睡。
她跟郭子豪第一次這麼親暱,雖然一夜未眠很睏倦,一開始卻睡不著,肌膚火燙,出了一身汗。良久,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郭子豪聽到唐映雪發出輕微的呼吸,氣息暖乎乎吹拂在胸口上,髮絲癢癢地撓著他,心頭一陣感觸。作為他的女人,唐映雪真心足夠好了,明知他在外風流快活,卻孤燈守在家裡等候,見他回來也不多刨根問底讓他難堪,反而還擔心他的安危。相比之下,他就像頭撒野的牲口,如果不是走狗屎運,根本配不上唐映雪,更別說清麗脫俗的顏若玉。
想到顏若玉,郭子豪悵然所失,正所謂有因有果,今晚被她發覺自己的風流事雖然巧合,卻彷彿冥冥中自有注定,如果不是他放浪縱慾,絕不會有此報應,活該,他暗罵自己。
以顏若玉一塵不染的個性,絕不會原諒他。
郭子豪回想到顏若玉跟自己通電話時話語情意綿綿,似乎已對他傾心,想不到卻在一刻之間陡然逆轉,失之交臂,這感覺實在太糟。他越想越難受,之前以酒精麻痺自己,破罐子破摔還不覺得怎麼樣,此刻清醒反思,終於難受之極,心如刀割,胸口簇簇作痛。
世間的事就是這樣,一旦失去後才覺珍貴。郭子豪無聲苦笑。
他耳邊恍然響起顏若玉柔美清甜的聲音在跟他道晚安,不禁幾番自怨自責,難於入睡。苦澀品味著顏若玉最後的話,她撒嬌似的說:「我想再聽你說一遍『晚安』,聽著有特別意思。」
心下忍不住想,為什麼不是「特別有意思」?而是「有特別的意思」,難道「晚安」還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突然之間,胸口好似受了重錘一擊,郭子豪猛地省悟,以前在哪裡聽人講過,「晚安」的拼音是:「wanan」暗示:「我愛你,愛你。」的縮寫。
他心思如潮,睜著眼睛不知熬了多久,終於睡著。
一覺醒來,郭子豪只見窗外陽光漫天,強光刺眼。唐映雪伸手拉開遮光窗簾,陽光透過薄紗射進房間,投到他臉上。她玲瓏有致的身條誘人至極,妙曼無方。
唐映雪見郭子豪醒轉,溫柔笑說:「還好睡吧?都快十點半了,我是故意弄醒你的,讓陽光叫你起床,懶鬼,起來陪我早餐。」
郭子豪心下湧起一陣幸福感,爬下床,抱著唐映雪親吻一下,道早安,想起昨晚過往事,就像做了個荒唐的惡夢,夢醒是早晨,一切又重新開始。
到了樓下,若梅若蘭已備好豐盛的美食,兩人邊吃邊聊。
郭子豪想到遇襲的事問:「昨天調查進展怎麼樣?查出什麼沒有?」
唐映雪搖頭說:「只查到些小細節,摸清那個應召女郎的身份,調查出兇徒怎麼混進酒店的,偷竊員工卡,取掉門上警示標記的之類,還沒找到什麼重要線索,估計一時也難查出幕後主使。」
郭子豪說:「不是有個活口嗎?可以從他身上突破。」
唐映雪說:「他和上線是通過匿名信息聯繫,從沒見面,審不出來更多有價值的情報。只有先這樣備案,等警方從其它方面突破。」她忽然想到一件事,說道:「那兇徒稱,他們接到的指令是要砍你一條腿,而且指定是右腿。」
「右腿?」
郭子豪驚訝說:「如果是報復行兇,砍腿倒還不奇怪,但為什麼非要右腿?」
唐映雪顰眉搖頭說:「是啊,有些奇怪,總不成是你的右腿得罪了人。」
郭子豪仔細回想了下,真幸運,如果這伙兇徒直接取他的性命,也許早就得手了,要砍他的腿卻是費了點周折,以至於功虧一簣,但為什麼是右腿呢?他卻捉摸不透,只得作罷。
唐映雪說:「不管怎麼樣,從今天起,我要隨時跟著你,以防萬一。除非搞明白這事。」
郭子豪無奈點頭說:「好吧,只要我離開山莊,就叫上你。」
唐映雪撇嘴說:「看你這樣,好似還不情願,挺委屈的。」
郭子豪賠笑說:「不委屈,辛苦老婆大人了。」
唐映雪嫣然一笑,抬筷夾了一片培根塞進他嘴裡。郭子豪大嚼,香噴噴的,好吃。
隨後,只聽她說:「顏若玉昨晚給我個電話,忽然說她想去德國旅遊,訂好了今天下午的機票,感覺好匆忙。」
郭子豪心下陡然一跳,急忙問:「她什麼時候給你打的電話?」
唐映雪想了想說:「好像晚上十點,怎麼問這個?」
郭子豪幾乎可以確定,顏若玉突然出行,定是聽到他的醜事,傷心欲絕只想找個地方遠遠避開他。他有些恍惚,舌尖味蕾消失了般,口中的食物失去滋味,心頭感到一陣劇烈痛楚,臉上肌肉也扭曲了起來。
唐映雪見他失魂喪魄的樣子,調侃說:「她沒告訴你?哼,肯定是見不慣你的浪蕩樣,對你無感了,誰叫你拉一群風騷女人過來吃飯,誰受得了你啊。」
郭子豪木然點點頭,苦澀說:「你教訓的是,我太過份了。」
唐映雪見他竟然認錯,好似太陽從西邊出,稀罕了,不禁驚訝,隨即寬慰他說:「下午我們去機場送送她,畢竟她要去一段時間。」
郭子豪慘然一笑問:「她要去好久?」
唐映雪說:「不知道,聽她口氣暫時一會不想回來。」
郭子豪心想,這也好,無論結果如何,自己也該收收心了,但願顏若玉不會太難過,或者散心後過段時間就好……但,如果她真拋棄了這段感情,又該怎麼辦?難道就此跟她了斷?
一時間,心亂如麻,他怔怔發愣。
唐映雪見郭子豪發傻,微感吃醋,埋頭吃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