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擁纏綿著又吻了一會。郭子豪極盡溫存,宋詩吟感受到雙唇的酥麻觸動引發湧動全身的潮汐,軟軟的,清晰起來,恍如在雲中漫步的飄然滋味。
原來男女之吻這麼美妙,宋詩吟微微顫抖,不自覺地嬌吟了聲。
佳人低聲嗚咽竟是無比的魅惑。
郭子豪激動吻著她,強烈的感覺,猶若當年在學校圖書館背後的榆樹下第一次擁吻謝媛,唯存的濃郁。如飲陳釀,讓他深深迷醉。
宋詩吟在他循序漸進開墾式的熱吻下,猶如嫩芽慢慢舒展,由抗拒轉為承受,最後宛然變為主動相迎。她感覺窒息,快要斷氣,好似憋悶在一個大鐵屋子裡,熱粼粼,只恨不能捅破一處地方來宣洩燥熱……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
兩人一震,從昏熱中清醒。郭子豪聽到自己的手機不停地響。
宋詩吟潮紅了臉,輕輕推他一下,示意他先接電話。
郭子豪鬆手放開她,掏出手機,見是顏若玉打來的電話。他接通問:「若玉,你到家了啊?在幹嘛?」
說著,他換左手拿手機,右手臂將宋詩吟摟了靠在自己的膝蓋上,輕輕撫摸她的柔荑。
電話傳來顏若玉的聲音:「到了,剛洗了個澡,正舒服躺在沙發上,就想跟你打個電話。」
宋詩吟的頭壓著郭子豪堅實的小腹,聽到他在跟顏若玉通話,芳心忽然生出一點莫名的欣喜,想不到郭子豪接聽顏若玉的電話,居然不避諱她,還實實在在地擁她入懷,讓她有種備受寵愛的感覺。
之前,在酒桌上,她被顏若玉嗆聲的一點不愉快感,頓時煙消雲散。
宋詩吟嗅到男人的體味,玉頰羞得更熱紅,芳心如鹿撞,她耳聽郭子豪的說話聲,笑問:「關霜凌還陪著你?」
顏若玉說:「她在呢,我收拾個房間,讓她住一晚。她很熱心,說會保護好我,好厲害的樣子。」
郭子豪欣慰說:「這就好,我放心多了。」
顏若玉吁口氣:「謝謝你,子豪。」
郭子豪哈哈笑說:「謝我幹嘛,應該的,很高興為你這樣做。」
宋詩吟聽到他這話,抿了抿嘴,情緒忽然有點低落。隨即,她轉念想,為什麼會這樣?我又沒資格管他的事。
她伸出手,溫柔地搭在郭子豪的大腿上。
郭子豪一陣****,低頭瞥見宋詩吟動人的美手,下意識摸上去,撫弄她的纖柔玉指。
兩人手指相扣,好滑膩的感覺。
只聽顏若玉又說:「說『謝』字遠遠輕了,你對我的好太多,我說不完。」頓了頓,她輕聲問:「子豪,你為什麼對我這樣好?」
郭子豪說:「這個嘛……沒什麼,我覺得很自然。從見到你,被你痛打那天,我就好像欠你的,自然該對你好……」想到初次遇見顏若玉的情景,在遊艇上,兩人誤會,三番兩次衝突,結果最後居然被她提了紅酒瓶砸暈,好糗,也很有意思,印象極深刻。
顏若玉顯然也想起那天的遭遇,宛然笑起來,說:「那天以後,我越想越覺得自己幸運,覺得好幸福。你說,要是我們沒那天的認識,我們還是陌生人,現在會怎麼樣?」
郭子豪笑說:「這個問題太深奧,換一個,我真回答不了。」
顏若玉說:「是呢,簡直不敢想像,好可怕。也許,我會受不了的,你竟然會不認識我,也許面無表情,從我身邊陌生地走過。」
郭子豪心一跳,顏若玉這話暗示太強,透著含糊卻又豐富無比的情愫。
他小心翼翼說:「根本不可能,一個絕世美女從我身邊走過,我竟然忽略,除非雙眼瞎掉……不對啊,我還有鼻子呢,吭哧吭哧,找著味兒,也能聞到你。」
顏若玉笑起來,甜柔的笑聲咯咯從手機傳來。
宋詩吟隱約聽到點顏若玉的笑,心下被莫名觸痛,揉了一篷毛刺在胸口般,難受起來。她刻意不想再聽,掙脫郭子豪緊握的手掌。
郭子豪卻一把抓住她的美手放在腿上。
宋詩吟的纖指幾乎碰到他那嚇人的地方。她緊張得不敢動彈,鼻尖生出一層細汗,每一秒都有驚心動魄的感覺,彷彿站立在陷阱旁邊。
她瞥眼郭子豪,見他專心在通話,似乎忽略了她,這讓她有些失落。她屏息靜氣,指尖輕輕撓了撓。
郭子豪只聽顏若玉停住笑,忽然問:「我重新換一個問題……你喜不喜歡我?」
顏若玉的問話聲音很平靜,就好像問他喜不喜歡今天的天氣,喜歡看電影嗎?喜歡吃水果嗎?喜歡這隻小貓之類,波瀾不驚的樣子。只是,她的聲音微微有點低沉,壓抑的味道。
郭子豪呼吸一滯,隨即「嗯」了一聲,他沒回答「喜歡」,似乎擔心驚擾到她。
顏若玉過了好一會沒說話,電話裡傳來輕微的喘息聲,絲絲響著,落了一陣雨水般。
郭子豪覺得有些悶,轉而說:「你困了吧,早些睡。」
顏若玉微微失望問:「你不想跟我說兩句話?」
郭子豪呼出口氣:「想啊,只不過有些晚了,我怕你累。」
顏若玉說:「我怕睡不著。」
郭子豪一怔,咀嚼著她的聲音。顏若玉這話好特別,脫口而出,簡短,卻把什麼都說盡,話裡的意思無比動人。
他是個感情粗糙的男人,卻也能真切感覺到顏若玉對他盡透濃烈的情意,一時間,他癡癡出神,呆住了。
良久,顏若玉輕聲問:「你在幹嘛?」
郭子豪猛地回過神,有些慌亂,低頭見宋詩吟橫臥在下,一側嬌美的粉臉紅透了,無暇白玉凝胭脂,煞是動人。
她的一隻素白美手輕柔若風搭在他腿上。
郭子豪支吾說:「我在酒店客房,休息……聽音樂。」
顏若玉說:「我聽到了點聲音,你喜歡班得瑞?」
郭子豪應了聲,只聽顏若玉說:「我猜猜……這首是『安妮的仙境』對不對?」郭子豪哪裡知道什麼歌曲,只得隨口反問:「你也喜歡?」
顏若玉說:「一般,合音太甜膩了點。類似的,我更喜歡愛爾蘭鄉村音樂。那些純樸的風笛聲,隱約有沙啞和滄桑,每一個尾音,會非常隨意又放肆地留下一個迴旋的音符,散漫慵懶,隱藏著野性、流浪和寂寞,有灑脫的感情,又純淨得不似來自人間。」
郭子豪讚歎:「你講的真好,摸不到的音樂聽你描述的很實在。」
顏若玉說:「我在琢磨這個風格,想做一個專輯,可惜我不會作曲,只有找行家幫我弄了……我想錄了送給你。」
郭子豪欣喜說:「好啊,我放了天天聽,在睡覺前。」
顏若玉嘻笑:「你當催眠曲呀?」
郭子豪說:「嗯,聽著入夢,一夜都是你的歌聲。」他愛撫著宋詩吟的手指,有些恍惚,真是猶如做夢,聆聽到仙湖遠方傳來的縹緲之音。
顏若玉說:「這句話好有意境,我要把這話作為專輯的名字,叫『夢中的歌聲』,好不好?」
郭子豪吐出一個字:「好。」忽然想到和顏若玉的親暱接觸。剛認識她的那天晚上,在別墅,顏若玉洗澡,他不小心摔倒在她身上的情景……如蘭似麝,幽香撲鼻,是顏若玉特殊的氣味……
郭子豪想著,心頭突突狂跳。他猛然深吸口氣,收住心神,只覺這樣意想顏若玉太過份。她清麗脫俗,一塵不染如幽蘭般,讓他不忍對她有污穢之念。
過了會,顏若玉忽然說:「子豪,今晚喝酒的事……你別誤會。」
她這話太跳躍,郭子豪沒反應過來,問:「誤會什麼?」
顏若玉遲疑說:「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是有些不好意思。」
郭子豪這才恍悟,原來,顏若玉是指沒去喝那一杯「喜歡他」的酒的事。他當時是有點失落,但過後也沒介意,早忘了,就說:「這又沒啥,小事一樁,大家鬧著玩。」
顏若玉「唔」了聲,隨後問:「你喜歡那個美女?」
郭子豪心一跳,望著懷裡嬌美的宋詩吟,嘟囔說:「誰啊?」
顏若玉說:「就是為你喝一壺酒那個,叫宋詩吟。她長的漂亮,高挑,你不覺得她氣質很好?跟別的模特不一樣。」
郭子豪含糊說:「差不多吧……有點怪,不過,人也還好。」他有些語無倫次,失去邏輯。即不想讓顏若玉起疑,又不願意當著宋詩吟說她,雖然她聽不出自己的話意。
顏若玉說:「我覺得她不會是討厭你,好像是生你的氣了,賭氣的樣子。你怎麼招惹她?」
郭子豪脫口否認:「沒啊。」
顏若玉輕輕一笑:「那是我敏感了,對不起。」
郭子豪不安說:「你今天怎麼老說這三個字?見外了。」顏若玉呼口氣說:「不知道……可能,可能聽到你遭遇歹徒襲擊,有些心亂,我可不希望你出事,一定要好好的。」郭子豪嘿嘿笑起來:「這話不宜多講,懵懂大吉。」
顏若玉立刻說:「不准你這樣隨意,大大咧咧的,一定注意安全,聽到沒有?」
郭子豪笑說:「收到……雖然我沒有妹妹,但怎麼覺得你好像我小妹子哎,嘮叨、嘮叨……」
顏若玉也笑起來,隨即說:「好吧,不打擾你休息了,早點睡,晚安。」
郭子豪鬆口氣說:「晚安。」
顏若玉卻沒有掛斷電話,郭子豪等了下好奇問:「怎麼啦?」顏若玉說:「沒什麼,等你掛電話。」郭子豪笑說:「我才不會先掛。」
顏若玉沉默會,隨後忽然說:「我想再聽你說一遍『晚安』,聽著有特別意思。」
郭子豪心想這有什麼意思,不過他還是說:「晚安,祝好夢。」
顏若玉說:「晚安……掛了哦。」
郭子豪放下手機有些恍惚,不覺笑了笑,心頭甜蜜。
宋詩吟睜開妙目,水盈盈望上來。
郭子豪扔開手機,摟著她說:「你這樣子好迷人,求吻一個。」
宋詩吟主動多了,兩條柔荑纏上他的脖子,仰起下巴。兩人旋踵叭嗒親吻起來。宋詩吟初嘗滋味,吻不夠,糾纏著他忘情沉醉,發出動人的「嚶嚀」聲,婉轉如泣。
郭子豪的臉磨擦她的玉頰,小聲說:「怎麼辦?我好想。」
宋詩吟羞赧輕輕點頭,呢喃說:「我也想……」
郭子豪大喜,那還顧得什麼輕拿緩放,此刻正是捕獲芳心的大好時機,將宋詩吟摟緊。
處子如蘭的氣息讓他衝動,再也克制不住,就要抱起宋詩吟。驀然間,他的餘光瞥見沙發上的手機,屏幕還幽幽亮著,顯示在通話狀態。
郭子豪激靈一震,猛地吃驚。
難道剛才沒有掛斷電話?
顏若玉還在線?
宋詩吟感到郭子豪的動作僵硬停滯,嬌聲問:「怎麼啦?」郭子豪冷靜下來,豎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伸手過去從沙發上拿起手機,放在耳邊傾聽。
宋詩吟見狀吃一驚,抿嘴收聲,大氣不敢出。
郭子豪聽了會,不見手機裡傳來任何動靜,似乎顏若玉沒聽著電話。他暗暗鬆口氣,放下手機,掛斷電話。
掛斷前一瞬間,恍惚隱約聽到一點聲響,好似女人咳嗽聲,又好像不似,幻聽一般。
郭子豪渾身冒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