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寶首飾秀差不多進行了四十多分,中場稍事休息。
郭子豪發覺宋詩吟還沒返回雅座,有些奇怪,她去個洗手間怎麼這長時間?鬧肚子了,還是去補妝?他叫余蔓婷去洗手間找尋一趟。
余蔓婷有些不樂意,但也沒好的推辭就起身去了。
過了片刻,余蔓婷回來,撇撇嘴說:「她在附近雅座,跟一個富家公子哥**。別理她,我們喝酒。」
喝狗屁的酒,郭子豪勃然站起來,冷聲說:「帶我過去。」
他眼神有些嚇人,余蔓婷一怔,隨即帶著他去到展示廳正中一個雅座前,手指說:「喏,她在那兒。」
郭子豪掃眼過去,這雅座寬敞,正是威亞公司的包座。座上男女七、八人喝酒調笑,只見宋詩吟被一個華服年輕公子哥拉著手腕坐在身旁,挨得很近說著什麼。宋詩吟仰頭往後躲避著,俏臉失色驚慌失措,明顯被公子哥欺負的神態,只因手被他強拉糾纏著,脫不開身,無奈而憤懣。
蔡明倫和桐嘉欣及幾個隨從坐在兩旁,笑吟吟看著公子哥調戲宋詩吟,說笑著,有人抬酒杯過去,似乎要灌她酒,左右對她形成合圍之勢。
郭子豪一目瞭然看清情形,氣惱宋詩吟的心頓時去掉,旋踵升騰起對這公子哥的怒火,跨步過去,呵斥:「放開她。」
那華服公子哥聞聲抬起頭,瞅了一眼,油皮油臉笑說:「你誰啊?這話是對我說的?」
宋詩吟見到郭子豪,奮力甩手,掙脫開那公子哥站起朝他走過來。
那公子哥臉色大變,抬手一伸,突然抓住宋詩吟垂在身後挽成一束的長髮。他往後蠻橫使力,竟將宋詩吟拉倒跌進他的懷抱,不顧公眾場合形象,雙手抱緊她,浪笑說:「小詩詩,往哪裡跑,見到野男人啦?」
郭子豪大怒,雙手握拳正要撲過去。
宋詩吟卻先他一步行動,抓取桌上的一杯酒,連酒杯帶酒地砸到公子哥面門上。
「啪!」
公子哥猝不及防,偏頭沒躲開,被酒杯砸到的力量雖然不重,但酒水淋漓瞇了他的眼,驚嚇之下鬆開手。
宋詩吟掙扎起來踉蹌兩步,撲到郭子豪身前,失衡要跌倒。
郭子豪收住往前衝的腳步,眼疾手快攙扶住她,沉聲問:「怎麼回事?」宋詩吟俏臉蒼白,幾乎要哭了,手扶郭子豪說:「我回來的時候遇到他,被他硬拉著喝酒,無賴。」郭子豪安慰說:「好了,沒事了……他是誰?」目光如錐,落在一身酒水狼狽的那公子哥身上。
蔡明倫站起來,冷聲說:「郭先生,你管的好寬,什麼事都要橫插一腳,膽子真大,居然不知道榮公子,還不道歉?」
郭子豪鄙笑一聲,說:「什麼絨公子,毛卵子,這條癩皮狗發情期啊?竟敢在公眾場合調戲女人。」
宋詩吟小聲說:「他是地產大亨榮正昌的兒子榮祿,很霸道,以前就死皮賴臉騷擾過我幾次。我們走,別惹他。」說完,她手扯郭子豪的衣服欲走,看似有些懼怕這人,脫了身就想盡早躲開。
那叫榮祿的公子哥暴躁跳起來,沖郭子豪面對面,滿臉囂張。他手指郭子豪的鼻子,盛氣凌人嚷叫:「你什麼東西,小爺我弄女人關你屁事?她是你馬子,還是你媽?」
郭子豪忽然一笑,說:「口才不錯,再罵一句。」兩眼厲芒一閃,盯看著他。
榮祿一貫橫行霸道的人亦被他看得不由一陣心寒,打了個激靈,但口頭上依然逞強,罵說:「操你……啊……」話才吐出口兩個字,他的食指就被郭子豪閃電般抬手抓住,挫骨一扭。
「卡嚓」榮祿的手指幾乎折斷,疼得他的謾罵化為痛叫。
郭子豪憋住氣,緊接著猛地抬腿,正正一腳踹到榮祿的小腹上。
他這一腳迅猛,很實在,踢得榮祿往後一屁股坐在矮桌上,一骨碌翻過去,摔在地上。桌上酒瓶酒杯等物品丁零噹啷四下散開,落了一地。
榮祿捂著肚子軟綿綿爬在地上,渾身狼藉,臉漲成豬肝色,再也說不出半句話。
雅座上的人見狀大驚。女人失聲叫起來,桐嘉欣花容失色抬手捂著臉,男人紛紛跳起,有去攙扶榮祿的,有朝郭子豪圍上來的。
蔡明倫閃過驚慌之色,往後躲開幾步,生怕郭子豪暴起朝他打過來。
郭子豪則好整以暇,抄起一把凳子,嘴角掛著一絲不屑的笑意,冷冷看過去。
那些圍過來的人見他這麼彪悍,皆是一愣,急忙收住腳,往後縮,擠成一團。他們都是些威亞影視的中層管理者,所謂文質彬彬、衣冠楚楚的高級白領,平時不曾遇到過這種暴力場面,頓時被郭子豪的威勢逼迫。他們雖然人數不少,卻一下就慫了。
這邊的喧鬧動靜頗大,雅座附近的人驚覺,紛紛望過來。台上的珠寶秀活動也暫停下來。隨即衝過來幾個展示廳的工作人員前來查看,有負責人用步話機呼叫保安。
邵萬龍、李昂和查理王也隨之過來詢問怎麼回事。
郭子豪見輕鬆擺平對方,扔了凳子,笑說:「媽的,這條癩皮狗撒潑來騷擾宋詩吟,被我踩到尾巴,叫不出來了。」
邵萬龍皺了皺眉頭,掃眼狼狽慌亂的蔡明倫和桐嘉欣,啐口吐沫在地上。
查理王看清對方後,則有些心虛,閃在一旁觀望。
展廳負責人認識邵萬龍和蔡明倫、榮祿,這兩方起衝突,頓時覺得有些棘手,先叫趕過來的保安稍等,他親自過去查看榮祿的情況。保安雖然不知郭子豪的來頭,但見他氣勢十足,也不敢貿然碰他,只是圍住了怕他再鬧事。
榮祿被人扶到沙發沙發,片刻後才緩過氣,居然一咧嘴哭出聲,兩眼淚汪汪,眼淚水和鼻涕橫流。
展廳負責人鬆了口氣,還能哭,表示傷得不嚴重。他問:「榮少爺,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幫你叫醫生?」
榮祿抬手指著郭子豪,哽噎說:「他打我……我要找我爸。」
展廳負責人皺眉問:「他怎麼會打你?」
榮祿鎮靜了些,抹抹眼睛,低聲咒罵著,也不答應,掏出手機撥通嚷嚷:「爸,爸,我被人打了……在希爾頓酒店珠寶展示廳,你快點過來。」掛了電話,他目露凶光,瞪著郭子豪。
展示廳負責人為難地望了望郭子豪,問邵萬龍:「邵先生,你這位朋友是誰?他惹麻煩了,叫他先道歉賠個理。」邵萬龍說:「這位郭先生的來頭也不小。我看應該是個誤會,抱歉擾了大家,我們先出去。」說著,拉了郭子豪要離開展示廳。
郭子豪朗聲說:「這狗東西敢在我眼皮下調戲女人,一腳沒踢死他,算他走運,還要我道歉,呸。我就等著,倒要看他狗爹是什麼來頭。」說完,他帶著宋詩吟回到雅座坐下。
邵萬龍只得跟隨他過去,查理王、李昂和余蔓婷等人也返回來坐下。
工作人員快速收拾了地上散亂的雜物。保安看著負責人等他指示。
展廳負責人搖搖頭,過去跟蔡明倫說:「抱歉了,蔡總,來這裡的都是貴賓,我們誰都得罪不起,只有拜託你勸勸榮少爺,希望別再有什麼衝突。」
蔡明倫陰沉著臉說:「我無所謂,但我邀請來的貴客榮公子被人無故毆打,吃了虧,我不敢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展廳負責人無奈,只得說:「你們大佬之間怎麼糾紛的事,我管不到,千萬別在展廳就行。」他隨後吩咐手下,多叫些安保人員來維持現場。
榮祿咬牙切齒不吭聲,在沙發上坐好,只等著老爹帶人趕來。
場面暫時平穩下來,展廳負責人跟怡和珠寶方的人溝通商議了會,繼續開場走秀。
桐嘉欣被邀請到後台作上場準備。
邵萬龍跟郭子豪說:「對方是地產大亨榮氏家族的人,勢力強大,情形恐怕對你不利,老哥勸你還是先避一避。」
郭子豪說:「榮氏家族很牛嗎?」
查理王接話說:「應該是富豪排行榜前十了,周、王、何、龔、榮這五大世家富可敵國,根基很深,郭少還是謹慎些,別輕易招惹這些人。」
郭子豪首次聽到五大世家的說法,沒啥具體概念,問:「魏千山的龍海集團呢?和他們相比財力怎麼樣?」查理王搖頭說:「這個我不太清楚。」邵萬龍接話說:「世家和富豪的概念不同,不僅是財富多少的問題,他們門第高貴顯赫,世代相承,商道官道都有人,人脈極廣,擁有常人想不到的龐大勢力。富豪再有錢,跟名門世家相比也只是暴發戶,不入流的。」
郭子豪冷笑一聲說:「再入流還是個人,總不成多兩個鼻子三隻眼睛,就可以在公共場合撒潑了?我倒要見識一下,這都是些什麼貨色。」
邵萬龍見郭子豪不聽勸,心下有些焦急,擔心如果出了什麼亂子,恐怕會影響將來龍豪的創業發展,但又一時沒法說服他。
郭子豪忽然想起來,顏若玉說過,那天在翡帝島魏晶邀請的客人當中,似乎就有什麼地產大亨榮正昌,也就是這個癩皮狗榮祿的老爹,這所謂的榮氏世家跟魏家定有關係往來,互有勾搭。他問宋詩吟:「你怎麼認識這個毛卵子?」
宋詩吟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他是指榮祿,就說:「有次模特大賽是他出資贊助的,初賽後,他叫人來遊說我,如果陪他,我就可以獲得大賽冠軍,我不願意,只得退賽了。後來,他有機會就藉故三番五次來搔擾我,還說要送我部保時捷跑車,我沒理他。」
郭子豪罵說:「媽的,真是欠扁,早知道剛才那腳應該位置往下一點。」
宋詩吟莞爾一笑,想不到郭子豪為她出頭,居然敢收拾榮祿,那一腳踢得真解氣。不過,她也是有些擔心對方報復,勸說:「他太橫了,我怕你吃虧,不如聽邵先生的,我們走了。」
郭子豪伸手摟了她,笑說:「如果他敢來挑釁,我還給他一腳,踢爆他的狗蛋。」
余蔓婷看兩人親熱聊天,自個被郭子豪干晾在一旁,不禁吃醋,又氣又妒忌。
這時,台上燈光變暗,桐嘉欣佩戴價值連城的珠寶壓軸出場,款款走向台,風情萬種。射燈光柱追逐著,將她照亮得耀眼奪目,絕世奢華的珠寶配上低胸長白裙,艷光四射,散發驚心動魄的魅力,吸引住全場所有人的目光。
邵萬龍緩緩吸了口氣,壓制住翻騰的心緒,低頭抬杯飲酒,只覺酒中滋味酸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