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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潛龍勿用 第十六章 雲中漫步 文 / 鍾源

    郭子豪一怔,暗想世界好小。

    藍妮臉帶尷尬,跟夏可兒打過招呼。

    夏可兒繃著俏臉,哼了聲,上下打量藍妮,詫異她的艷麗打扮,亦猜到她和郭子豪的情形。

    她語含醋意說:「郭主管,原來你是在幽會,瀟灑快活。」滿不是滋味,這傢伙,說有安排,原來是勾搭藍妮,車行唯一能跟她比美的長腿妞。

    郭子豪隨口說:「彼此,彼此。」心下暗想,我約會礙著你了?你還不是手挎男人臂膀。

    夏可兒身旁的男人不是昨天開跑車的公子哥,換了個主,這人高高大大,五官還算俊朗。那男人笑說:「可兒,遇到熟人了?他們這餐我請。」他看著藍妮,輕佻問:「美女貴姓?」

    藍妮皺眉不應聲。

    郭子豪惱火,舉手招呼服務生:「來瓶最貴的酒,我打包帶走……哦,是這位先生買單。」

    那男人愕然。

    郭子豪調侃說:「開個玩笑,別介意……」他笑著掏出銀行卡,遞給服務生,「刷卡,買單。另外提個意見,今天的牛排不夠嫩,吃了上火。」

    瀟灑一笑,郭子豪牽手藍妮揚長而去。

    不用看夏可兒的臉色。

    人靚,也別太高估對男人的吸引力。

    夏可兒看著郭子豪健碩的背影,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

    被男人冷落嘲諷的滋味,她很少品嚐到,郭子豪算是讓她大失顏面,卻又心生不甘。

    回到車上。

    藍妮似笑非笑:「看來,可兒對你有意思,眼光像走火的手槍,差點殺了我,妒忌得發狂。」

    郭子豪搖頭:「我不稀罕,水性楊花的。」

    他見藍妮動人的大腿,忍不住搭手去撫摸。

    美人楚楚,車內充盈誘人的香水味。

    藍妮感覺****,嗤嗤發笑:「靚女誰不愛?好蘋果才會有人搶著啃,爛梨狗都不理。夏可兒的男朋友多了,不在乎多你一個,你不找機會追求她?」

    郭子豪失笑問:「你不吃醋?」

    藍妮搖頭:「如果你有這本事,算你厲害,我才不管。」

    不知她這話是真是假?還是故意逗人。郭子豪搖頭說:「別一心急著甩開我,你賴不掉了。」他摟過藍妮親吻。

    藍妮掙扎推開他:「別鬧,在街上呢。」

    郭子豪戀戀不捨,在她彈性驚人的長腿上狠摸一把,這才啟動汽車。

    老奔馳在街道上飛馳。

    藍妮指引郭子豪駛出市區,進入一個森林公園。

    天黑下來,在車燈照耀下,只見林蔭道兩旁一排排樹木往後閃過。

    這地方好僻靜,她不會想來野合吧?郭子豪暗暗吃驚。

    忽然見前方亮著燈火,設有門崗,汽車進入要收費,價碼還不低。

    裡面空著大塊場,停了些車輛,上方掛著一塊電影屏幕。

    「原來是露天汽車電影院。」

    郭子豪醒悟過來,笑問:「怎麼帶我來看電影?什麼好片子」

    藍妮笑而不語,車子停穩,水蛇一樣纏過來,依偎在他比一般男人寬厚健碩的胸膛上,主動親吻他。

    火熱的雙唇,熟悉的嬌喘,撩人的嬌軀。

    郭子豪沉醉回應。

    屏幕上放著一場經典愛情片《雲中漫步》,浪漫的墨西哥葡萄園,充滿溫情,曲折而深切的情感。

    這是部陳釀醇香的老片,細膩、含蓄而唯美。

    基諾李維斯那時還年輕,飾演剛從戰場退役歸來的軍人保羅,帶著一箱香濃巧克力四處推銷,遇到了美麗的維多利亞小姐。她未婚先孕且遭男友拋棄,原本要在每年自家葡萄園豐收的日子歸家團聚,此刻,卻困頓在尷尬的景況,美麗的家園在眼前,但封建保守的父親讓她望而卻步。

    他和她在特別的時刻邂逅,火車上,巴士上,每次交集,猶若上帝手指撥動緣分的琴弦。

    郭子豪瞥眼大屏幕上,只見維多利亞無助地坐在路邊,在跟帥氣的保羅訴苦:

    「我父親非常守舊古板,如果我這樣回家,沒有丈夫,他一定會殺了我,一定會的。」

    保羅出了個主意:「如果你帶個丈夫回家呢?」

    「找人假扮我丈夫?」維多利亞滿臉淒苦,搖搖頭:「可誰會,去兩天,然後就離開?」

    保羅繼續說:「去見見你的家人,過一夜,翌日就離開,寫個便條……

    維多利亞問:「說他遺棄了我?」

    保羅點頭:「這些事時有發生。」

    維多利亞失望歎氣,收拾行李離開:「你能幫我,我很感激,這樣做或許能行,但是……沒人會幫這個忙。」

    保羅叫住她:「阿拉貢小姐,維多利亞……我想,我可以效勞。」

    隨後,兩人來到景色怡人的葡萄園。

    維多利亞說:「我們管這裡叫lasnubes,就是『雲鄉』的意思。」

    保羅驚歎:「太美了。」

    暖陽、霧靄籠罩,如夢似幻仙境般使人迷醉。

    郭子豪看過這部老片。

    清楚記得,大二的時候,學校附近的小影廳午夜連播經典老片,三十元看通宵,實為談戀愛的學生提供一個浪漫場所。那天,他約了謝媛去看,印象依舊深刻,跟她坐在第三排7、8號的位置。謝媛巧笑若兮,當蒼山暮靄磅礡的畫面音樂響起,他吻了她……

    夜晚的雲鄉,靜謐和美。

    那段情花初放的歲月,同樣那麼美好。

    可惜,華廈變成廢墟,千瘡百痍,在醜惡中轟然坍塌。

    附近的車輛安靜停泊,相互間隔一段距離,熄滅車燈。藍妮的臉頰火燙,水銀傾瀉似的融進他的懷。

    朦朧中,美顏嬌艷欲滴,散發誘人的香。

    郭子豪調整駕駛位,最大限度地往後挪,騰出個不大的空間。他懷抱藍妮,溫柔親吻。

    藍妮氣吁吁說:「慢點,我還想看電影。」

    郭子豪打開車子的天窗。天幕黑沉沉,星光點點,觸手可及的樣子。

    他問:「這是個好地方,怎麼發現的?你以前來過?」

    藍妮搖頭:「你壞哥們說的,前幾天他約我來這裡。我拒絕了。」

    郭子豪失笑,原來吳斌這傢伙還勾搭過藍妮。他問:「你怎麼沒心動?卻迫不及待帶我來了?」

    藍妮咬唇而笑:「他呀,人倒是好玩,就是太邪氣,色迷迷的,沒有你看著順眼,叫人不防備……啊。」

    他們車旁的一輛寶馬忽然傳來響動。車窗貼著深色車膜,看不透車內,只隱約聽到人聲。

    郭子豪興致大起,湊嘴過去再次封住藍妮。

    在她的脖子上、臉頰和耳垂之間游弋。

    良久,藍妮軟軟如雪霧,長呼口氣,低聲呢喃:「喔,壞死了……」

    歡快而跳躍的音樂。

    屏幕上。

    人們將收割下的葡萄丟入巨大的木盆,美麗的女人跳進木桶用腳踩踏,以釀出香醇的葡萄美酒。

    她們手牽手,合應鄉村音樂翩翩起舞,光腳丫踩得葡萄汁飛濺。

    「噗通、噗通……」

    琴弦撥動,人們放聲歌唱。

    陽光下,紅潤甘美的汁液隨風飄灑,帶著生命的光明和美好。

    保羅與維多利亞擁在一起,相視而笑。一瞬間,在雲鄉溫暖的陽光下,情愫陡然滋長。

    郭子豪激動又感傷。

    他知道,遺憾將來臨,離別的歌聲已然奏響。保羅佇立在維多利亞的玫瑰窗下,目光惆悵,哼唱起離別之歌,焦急等待著心愛的女人拉亮房間裡的燈,點燃黑的夜。

    最終,他還是獨自離開了,雖然遠遠的,終於望見那點微弱的燈光。

    車內昏暗,藍妮朦朧迷人,平添別樣的誘惑。郭子豪將她的腿抬起來,搭在汽車儀表盤上欣賞。

    長腿肌膚塗了潤膚霜,淡淡的香。

    繫帶高跟鞋拉伸小腿的長度,弧度迷人,優美極了。

    藍妮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心情激盪迷惘,長腿像微風吹過樹梢似的顫動。

    郭子豪感受著很久以來不曾有過的溫存,心中湧起無限柔情,意識飄向雲端。

    這刻,生命變得動人,不再孤單。

    有一剎那,他想起謝媛,還有和高傲靚麗的夏可兒,但她們都變得有些模糊,似乎與他再沒有任何關係。

    郭子豪抱緊青春迷人的藍妮。

    不小心,她的手按到方向盤上的喇叭,汽車發出鳴笛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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