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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潛龍勿用 第七章 絕處逢生 文 / 鍾源

    不知暈迷了多久,郭子豪驀然醒過來,腦海一片茫然,只覺頂上燈光刺眼難受。

    眼皮異常沉重,一陣天旋地轉。

    「別動,好好躺著。」

    一個溫柔的女聲在他耳畔響起來,女人的聲音甜膩,說不出的動聽。

    郭子豪定了定神略微清醒,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酥軟的床上,蓋著香軟錦被。他側目見床邊站著一女子,女人的面容靚麗,眉眼帶著一點媚態微笑望著他。她的妝容精緻,看不出實際年齡,似乎有個二十四、五歲的樣子,但眼神沉穩又似近三十的少婦。

    女子衣著華麗,腰身苗條盈盈一握。笑容甜美,臉頰上一點酒窩,是個迷人的大美妞。

    「我在哪裡?」

    郭子豪聽到自己乾啞的聲音在發問。喉嚨火燒過一樣乾渴,像塞滿粗糙的沙子。這裡是醫院?誰送自己來的?

    年輕女子抬來一杯水,溫柔笑說:「先喝點水。」

    郭子豪掙扎著要動,悶哼一聲,感覺渾身肌肉酸麻無力,全身上下的骨骼彷彿斷了,連手指都難於動彈一下。

    難道殘廢了?郭子豪心下驚駭。

    女子又笑了笑,抬起杯子自己喝了一口水,俯身湊到郭子豪嘴唇上,將口中的水餵給他。

    她的唇溫熱。

    她怎麼會用這樣親暱的方式餵水?郭子豪大感尷尬,但口渴異常,又動不了,也顧不得了,張口吞下她吐來的溫水。

    甘甜無比。

    連喝數次,咽喉舒服多了。

    女子扶著郭子豪的頭抬高一些,改用水杯餵他。她動作輕柔,摟著他,婦女哺乳嬰孩似的。

    郭子豪心裡滿是疑惑,醒來身處這樣的溫柔鄉,不禁覺得驚訝但又異常舒坦,大為享受。

    這是哪裡?記得昏迷前一刻,似乎逃出魏千山的俱樂部,傷痛發作暈倒在越野車裡。

    這裡不像醫院病房,女子也沒穿護士裝。郭子豪打量房間,見屋裡裝潢高檔,佈置溫煦,床頭櫃上擺著一盆鮮花。

    他身上的傷口被包紮處理過,有人為他換了一套貼身睡衣。

    空調開著,室內暖洋洋。

    女子輕聲說:「醫生為你做過全身治療,沒大礙,只是麻醉劑勁頭還沒過,不能動。躺著休息幾天就好。」

    打了麻醉?難怪他不能動彈。郭子豪追問:「這是哪裡?」

    女子說:「別問了,以後你會知道的。」

    「噢?」郭子豪感到奇怪,為什麼要保密?看來這裡真的不是醫院,也不像私人診所,好似一間高級療養套間。

    女子說:「我叫柔柔,有什麼需要跟我說。」這個名叫柔柔的女子臉上浮起酒窩,「我聽你吩咐。」

    柔柔的大眼睛十分動人,眨動間,似乎有秋水氣韻。

    郭子豪尷尬乾咳一聲,心裡疑惑更重,不過可以肯定,他身處一個安全的地方,暫時沒什麼危險。

    總算逃出魔窟了,想到經歷的生死考驗,心裡一陣後怕。

    「我幫你安神,再睡一會。」

    柔柔忽然伸出柔荑,十指按在郭子豪頭兩側的太陽穴上,為他輕輕揉捏。她的手指酥軟,力道適中,舒服極了。

    強烈的睏倦襲來,郭子豪昏昏然睡著。

    這一覺睡得沉。朦朧中,郭子豪感到有人為他清理、包紮傷口,有人拿毛巾為他擦洗身體……似乎還有個高大的男人到床邊看望他……他眼皮沉重,瞌睡異常,對這些場景只有模糊的印象。

    再次醒來。

    時近黃昏,太陽斜曬進房間塗了一層溫馨的暖色。

    柔柔陪在床邊,好像職業護理一樣,不離不棄。

    郭子豪清醒許多,身上傷口陣陣刺痛,但手臂能動了,摸到軟和的被褥,讓他有真切的死裡逃生感覺。

    柔柔見他睡醒,笑說:「餓了吧?我去弄點吃的。」

    郭子豪確實感到腸空肚饑,不禁點頭。

    柔柔快步走出房間。

    郭子豪適應了疼痛,盡力坐起來,隨後爬下床,扶著牆壁慢慢挪到窗前。

    這是一片高檔別墅區,周圍樹木鬱鬱蔥蔥,空氣新鮮。他人在別墅二樓的房間。遠方風景極好,園林樹木盡頭望見大海,天邊晚霞照應在海上,水天一色。

    靠近海邊,這裡應該是城市南區的遠郊,郭子豪深深呼吸潮濕的空氣。

    「是誰救了我安置在這裡?」

    郭子豪舒展四肢,頓時感到疼痛難忍,疼得呲牙咧嘴差點摔倒。他被魏千山的保鏢毆打得遍體鱗傷,後來為了脫困掙扎鬥毆,耗盡了最後一口氣,全身脫力。

    幸虧內腑沒受重傷,有命在就行。

    郭子豪瞇眼眺望黃昏暖日,心想:「活著真好!」

    一股香味飄進房間。

    「呀!怎麼起來了,快躺下。」

    柔柔抬著一份食物進來放在床頭,見郭子豪站在窗子前,急忙來攙扶他上床。

    郭子豪忍不住又問:「是誰要你來照顧我?」這女人有些神秘,他判斷她背後還有人指使。

    模糊記得有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來探望過他。

    柔柔從食盒裡夾菜餵他,說:「好奇貓,先吃飯唄!」

    郭子豪有些窘迫,要伸手拿筷子,被柔柔制止硬是要餵他。見爭不過,郭子豪只好隨她。食物豐富,煲湯滋味上佳,郭子豪被美人伺候著吃了個飽,還喝下一碗不知什麼食材做的煲湯。從小長大,平生第一次消受美人恩。

    柔柔十指纖纖,剝了個橙子塞到他嘴裡,拿水果刀削蘋果,問:「舒服了些嗎?」

    郭子豪點頭,吞嚥甜汁說:「就是不知道收費多貴?」

    柔柔驚訝問:「收什麼費?」

    郭子豪苦笑說:「我指看護費用,感覺自己就像特級國寶,一隻病熊貓。」

    柔柔嬉笑說:「你真厲害,病貓都能死裡逃生。」

    郭子豪指指房間問:「這到底怎麼回事?我總不會是上天堂了吧?而且……曉不得天堂還真有美麗的天使。」

    柔柔笑起來,卻不回答他的問題,似乎存心在逗他。

    郭子豪忽然抓起一隻筷子對準柔柔,厲聲說:「快招供,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柔柔卻沒有半點害怕的神色,咬唇嗤嗤笑,忽然間,她的柔荑伸到被子裡,水果刀頂住他。

    「比一比,看誰手快!」柔柔沉下粉臉,冷聲說。

    郭子豪大驚。先前柔柔用嘴含水餵他,有些行為怪異,這一下動刀的舉動更是出乎意料。這美妞好似盤絲洞的蜘蛛精,溫柔之間暗藏殺機。

    柔柔的手稍微發力,水果刀的刀尖戳破褲子。

    郭子豪吃痛,全身一下僵直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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