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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潛龍勿用 第二章 龍海集 團 文 / 鍾源

    午飯時間。

    「這餐我請客,就算山窮水盡,也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郭子豪約了好哥們吳斌進了一家餐廳,胡亂點了幾個菜大口吃飯。

    吳斌在附近一家高檔車行打工,只售賣豪車。在學校那會,郭子豪和他是死黨,同在校籃球隊一起喝酒泡妞撒野,畢業上班後,兩人有事沒事也常湊在一起。

    郭子豪心情沉重惡劣,只是不想讓好友擔心,才強作歡顏,化悲痛為食量。他不相信,社會經濟形勢這麼好,只要肯努力,還怕自己沒出路?

    吳斌見他臉色鐵青,安慰說:「以你的才華,不如來車行做事,絕對有前途。天涯何處無芳草,我們車行售車部的靚女多的滿地跑,十個謝媛都泡得到手,女人事業雙豐收。」

    郭子豪心下痛楚:「我不想再談感情,先歇幾天。」

    當然要重新找份工作,但他有了個計劃,等吃飽了再去龍海俱樂部,混進去探明情況。

    心頭上的刺不拔了,他實在無心工作。

    吳斌怪笑調侃:「誰叫你談感情?在哥眼裡,女人只分兩種,能幹的,和不能幹的。」

    郭子豪苦笑:「算你狠。」

    忽見一群俏麗的制服女郎走進餐廳,當中一位靚女杏眼桃腮,穿一套清涼短裙,肌膚白嫩無瑕,姿色上佳。

    食客紛紛轉頭對她行注目禮。

    吳斌目光一亮,神魂顛倒望過去,低聲說:「喏,我們車行的第一美女,夏可兒。」

    郭子豪抬頭瞥了眼,那美女巧笑正和身邊的女郎閒聊,模樣確實靚麗,隨口問:「這妞不賴,你還沒勾搭上?」他心知吳斌桀驁不馴,泡妞手腕硬,車行許多美女被他哄了胡混。事後吳斌喜歡跟他吹噓一番,搞得他不用踏進車行就知道女郎的**,誰風騷迷人,誰有痔瘡,誰肚臍眼畸形。

    看吳斌的神情,這名叫夏可兒的靚女他還沒得手。

    吳斌搖頭咂嘴說:「不敢,她是我們老闆娘的掌上明珠,除非我不想要飯碗。」

    郭子豪強顏歡笑說:「把她肚子搞大,奉子成婚,車行就是你的了。」

    吳斌一呆,「是噢,我笨才。」他的聲音大了些,引得夏可兒朝他們望過來,狠狠瞪了一眼。

    她的裙下露出兩截光潔**,生氣的樣子也很迷人。

    「稍等。」

    吳斌知難而上,笑瞇瞇去售車女郎那桌打招呼,很快和她們嘻哈說笑成一片,唯獨夏可兒對吳斌冷著臉,似乎對他很無趣。吳斌抬手招呼郭子豪過去拼桌,混個臉熟。

    幾位明艷的女郎微笑好奇望過來,對有著高挺鼻樑、五官俊朗的郭子豪大送秋波。

    郭子豪沒半點心情,自顧吃飽了買單走人。

    他將隨身背包交給吳斌保管,謊稱有事外出幾天。

    吳斌從皮夾摸了一疊錢塞過來:「多休息兩天,回頭有空,咱們哥倆去泡吧散心。」

    郭子豪心頭一熱,攔住搖頭:「才拿了薪水,還有餘糧,等實在過不走了再找你來蹭飯。」他獨自走出餐廳。

    街上人來人往一片熱鬧,郭子豪獨自踽踽,背影寥寞。

    吳斌看得感觸,郭子豪外型健碩,頭腦不俗,做事幹煉。只可惜死心鍾情謝媛,跟那虛榮的物質女好在一起後,整個人像開水泡麵似的軟弱沒脾氣,老虎被軟繩套死,做事一心只求討她歡心,毫無志氣。

    跟賤女人分了也好,希望他滿血恢復以前在學校驍勇擅斗的豪情壯志。

    郭子豪在網絡上查詢過龍海俱樂部。

    網上信息很少,不同於尋常的娛樂場所花錢就能消費,這個私人俱樂部不做廣告,是會員制,只為少數人服務,年會費六十萬,附加條件苛刻,必須是「名人」,要熟悉的會員引薦才行。

    俱樂部招聘模特,要求「素質高、形象好、腿足美」,年薪三十萬。

    郭子豪還查到俱樂部對外招聘泊車代駕員工,留了聯繫電話。他撥打一個自稱王經理的電話預約。在打印店,他做了份應聘書,簡歷謊稱自己是車行銷售顧問,熟悉各種名車,高學歷,十分適合做代駕。

    到俱樂部附近的龍海大酒店,郭子豪通過兩輪嚴格面試。接待部的王經理將他帶到一排豪車前,令他操作。這很容易,吳斌經常把車行的好車開出來溜耍,郭子豪沾光試駕,熟悉奔馳、法拉利、保時捷、瑪莎拉蒂等豪車的配置,上去就是一通嫻熟的操作。

    「不錯啊,行,培訓後上班。」

    在酒店會議室,他接受了一系列上崗培訓。

    培訓師特別反覆強調一個詞:「私密性」。代駕員工要求要像機器人一樣服從指令,不准偷聽客人談話,不記客人的名字,不向客人提任何問題,絕不向外透露俱樂部客人的任何信息,用一種特製的罩子將車牌蓋起來等。

    俱樂部裡的私密性最重要,在裡頭無論做任何事情,都不能被外界所知悉。

    培訓期間,郭子豪被安排在酒店員工宿舍居住。夜晚透過窗子,遠遠望到俱樂部那邊燈火輝煌,一片璀璨。

    他咬牙忍著痛楚,煎熬等待進去的機會。

    有幾次,他差點灰心放棄。這樣做幹嘛?為了個變心的女人?

    他用力捏自己的臂膀,痛徹心肺。

    終於,一天傍晚,王經理通知郭子豪開一部加長林肯去接客人。第一次出工,王經理親自坐在副駕駛指引他。

    來到一家演藝經紀公司,他們接了五個女人,皆是打扮精緻,穿著性感的妙齡美女。

    她們足蹬八寸高跟鞋,長腿迷人,扭著腰肢坐上林肯車。一時間,高級香水味充斥車內,美女搔首攏姿嬌聲笑談。

    「好餓,好想法國冰鎮鵝肝的滋味。」

    「我可要減肥,最多吃點蔬菜和魚籽沙拉……」

    「小悶騷,你乾爹想你了吧?今晚你可以吞他的烏魚蛋羹,嘻嘻……」

    「姐要啃你的水蜜桃……」

    美女鬧成一團,聲音從後排傳過來。郭子豪大皺眉頭,這些靚女顏容姣好,是難得的人間尤物,但言語放蕩不羈,毫無廉恥似的。

    他不知道,她們是外圍女,供職所謂的演藝公司。

    外圍女年輕嬌嫩,容顏靚麗,喜歡參加「商務活動」。她們大多有一份能擺上檯面的職業,平面模特、網游代言人、演員,演過一些不知名的電影、電視劇。主要活動卻是傍大款,她們有一份「明碼標價」的價目表,項目繁多,包括陪吃、陪玩,出席重口味的私人派對。

    這些女人放得開,盤靚嘴甜,兩腿一撇,錢來的又多又輕鬆。

    郭子豪不住瞥眼看後視鏡。

    王經理乾咳一聲,示意他開車專心,伸手按鍵將隔板升起來,讓他聽不到後車廂半點聲音,叮囑:「切記保密。」郭子豪望了眼這個模樣嚴謹的「機器人」管家男,心下鄙視,只要有錢掙,這狗奴才恐怕能為富豪舔鞋底。

    經過檢查驗證,車子進入了龍海俱樂部,沿著林蔭道七轉八繞去到一座水榭庭台前。

    門口站著佳麗相迎,穿著類似空姐的制服。這裡好似宴會廳,樓上樓下燈火透亮,裝飾奢華。

    眾美女下車。雅端莊起來,婀娜多姿步入廳堂。

    王經理指揮郭子豪把車停到附近的停車場。

    郭子豪問:「經理,還要我做什麼?」

    「先等著,到凌晨一兩點再送人。不准出去,在車上休息等候。」

    王經理放倒坐椅閉眼斜靠。

    郭子豪一怔,以為至少能下車活動一下,藉機查探謝媛在哪裡,想不到規定這麼嚴格,雖然進到俱樂部卻一步都不能動。心頭一片茫然,忽然,他惡從膽邊生,冷笑說:「老子胸悶,要出去透個氣。」

    「什麼?」王經理愣神。

    郭子豪突然側身一手捏住王經理的脖子,一拳打過去,砸到他的太陽穴上。

    這機器管家呼叫沒來得及發出,立刻暈過去。郭子豪扯下領帶將他綁了個結實,撕襯衣堵了嘴,塞進車後排。

    這一拳很有力,郭子豪自信這老小子兩三個小時內難醒過來。他和吳斌都是學校有名的體育運動健將,壯碩有力,打架鬧事經驗豐富。郭子豪能一拳打斷校園裡臂膀粗的芭蕉樹幹,戴上護具對練,吳斌都要懼怕他三分。

    郭子豪心底翻騰的怨恨終於按耐不住爆發出來,對俱樂部裡面的人也不再客氣。今晚進來,無論如何都要設法找到謝媛。

    他溜出停車場,順著樹影走了一段,卻迷路了。這鬼地方太大,不熟悉根本不知道去路。

    忽然,聽到有人厲聲呵斥:「嗨……站住,幹什麼的?」

    幾個西裝革履的壯漢發現郭子豪,快步圍過來。他們是一組巡查保安,帶著通話器和電棍等物。

    郭子豪解釋說:「我是代駕。」

    保安瞅見郭子豪身穿俱樂部的司機制服,警惕性鬆懈了些,口頭上仍兇惡警告:「找打,敢到處瞎逛?」

    郭子豪隨口編了個借口:「水喝多了,尿急,找不到廁所。」

    一個保安抬手指:「廁所那邊,媽的,拉完了趕緊滾回崗位。」

    郭子豪口中應著:「好的,好的。」低頭走開。

    俱樂部內部安保森嚴,攝像頭又多,怎麼辦?他走進廁所撒尿,想著下一步的行動。

    「啊……救命。」

    忽然,郭子豪聽到女人的呼叫聲。

    「不要啊……」聲音陡然高亢起來,似乎在掙扎急喘氣。

    郭子豪順聲過去,發現從隔壁的女廁所傳來陣陣扭打碰撞聲。

    他遲疑一下,衝進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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