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她去的是臨江邊的一家江鮮餐廳,在二樓的一間包廂裡。環境幽雅,落地窗外就是長江的夜景,斜拉鎖大橋橫跨整個江面,在燈光的點綴下,通體燦爛、輝煌,美不勝收。
她拿著手機對著窗戶不停地拍照,許梓驍好奇地看著她,是不是在她的眼裡,這也算是美景?那她也太沒見過世面了!
「有什麼好拍的,點菜了!」,右手敲了敲桌子,沉聲道。
「難道你不覺得蘇通大橋的夜景很美嗎?」,柯羽茜衝他白眼道,將手機放在一旁,「我什麼都吃的,只要口味清淡些就好!」,看著菜單,她又說道。
「沒覺得怎麼美。」,他淡淡道,拿過菜單。
「那是你沒用心看,只要用心,你會發現,身邊的每一處事物都可以是風景!」,她揚聲道,雙手捧著茶杯,滿眼的笑意。此時此刻,在她心裡,許梓驍低著頭看菜單的樣子也是一道養眼的風景。
「幼稚。」,他抬眼,看著她,沉聲道,按了鈴,叫服務員進來點菜。
「切——」,居然說她幼稚!明明是他太忙碌,忽略了身邊的美好。
又或者,真是她幼稚了吧。
自小到大,就明白,自己和別人不一樣,她的生命是一天一天數著過的,所以,她珍惜生命裡的每一天,珍惜身邊的每一處風景,每一個人。
她太留戀人間了,所以努力珍惜,努力記住。
許梓驍點了幾道江鮮菜餚,要了份粥,沒要酒水飲料。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喝了口白水,平靜地問道。
「明天沒什麼事,就回了。」,許梓驍故作十分自然地說道,其實幾天前就開始趕計劃了,騰出兩天時間回家。
他的態度還是淡淡的,表情也淡淡的,瞧不出喜怒哀樂,一副愛理不理她的樣子,不過能帶她來外面吃飯,已經挺,挺讓她驚訝的了。想起那晚被他冤枉,責罵,她一顆愉悅的心染上了一層陰霾。
沒有一個女人喜歡被自己的愛人冤枉,那樣鄙視!
她也不例外。
這時,上來第一份菜,素有長江三鮮之一美稱的河豚魚。
「不會有毒吧?」,服務員離開後,柯羽茜拿著筷子,看著那一盤紅燒河豚魚,傻乎乎地問道。河豚魚本來有劇毒的,萬一處理不好,他們——
許梓驍睨了她一眼,拿起筷子,果斷地夾了一塊魚肉,「讓我來試試有沒有毒!」,他玩笑道。
「別!還是我來吧!」,柯羽茜連忙說道,夾了一塊柔嫩無比的肉,迅速地放進嘴裡。
「嗯……好鮮!肉很嫩!被毒死也值得了!」,她點著頭,豎著拇指,讚歎道。
許梓驍看著一臉滿足的她,嘴角上揚,一道普通的河豚而已,在她看來,居然如此美味!
「真不錯,以前我怎麼沒發現洛川還有這麼好吃的菜呢……」,柯羽茜邊吃邊嘀咕道,此刻覺得無比地幸福!
「洛川最好吃的菜可不在這。」,許梓驍沉聲道。
「那在哪?」,她興致勃勃地問道。
「一間私房菜館。」,他沉聲道。
「哦,在哪裡啊?我下次也去試試!」,看著他,問道,這時又上了一道刀魚火鍋。
許梓驍本能地要開口,話到嘴邊又嚥下,「那菜館好像不開了。」,違心地說道。
「哦,那遺憾了——這刀魚也好吃的,口味雖然清淡,卻無比地鮮美。唇齒留香,回味無窮。」,她又一臉滿足地讚美道。他放下筷子,掏出煙,正想抽,打住,礙於她在。2979520
當服務員端上一道銀魚漲蛋的時候,許梓驍的眸子瞇著,眸色深沉,不由得想到了唐淺央。
「銀魚漲蛋,我記得我姐最愛吃了!不過,這個廚師的手藝還沒我,我媽好呢!」,柯羽茜品嚐完後,說道。抬首時,只見許梓驍正看著那盤銀魚漲蛋發呆。
他怎麼了?
「你發什麼呆啊?」,輕聲問道,許梓驍這才回神,「想點事情。」,沉聲道,又拿起了筷子,懊惱自己方纔的失神。
跟她在一起,他還想事情,柯羽茜在心裡苦笑。
拂去心頭的一絲不快,繼續享受佳餚,也不再跟他扯話題,自顧自地吃著。
喝了一整碗蝦仁粥,胃部飽.脹感十足。
「吃飽了,回去吧。」,她看著對面又失神的他,說道。
「好!」,他回神,站起身,她也站起,帶頭去開包廂的門,才開門,遇著了左清川。
「嗨——」
「嗨——」
左清川先跟她打招呼的,她回了一句,面帶微笑,這時,許梓驍出來,見她頓在門口,他抬頭,對手左清川那張面帶微笑的臉。
「許書記,巧啊!」,左清川看到他,揚聲打招呼,他雙手插在褲袋裡,西服的衣襟敞開,很有型。
許梓驍點點頭,「巧!」,是很巧,最近常見到這傢伙,一手圈住了柯羽茜的腰。
「許夫人,上次之後,還好吧?」,左清川低頭看向柯羽茜,關心地問道。
他們倆之間有交集?
許梓驍的神經緊繃起,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們。
「我很好,謝謝左總關心。」,她微笑著感激道,不管許梓驍喜不喜歡,但這個左清川上次真救了她,她不能對他不理不睬吧?
柯羽茜的話,讓許梓驍心裡更加起疑!
「舉手之勞而已,客氣了!還有事,先走了!」,一臉淺笑地看著她說道,然後衝她身側的許梓驍打了聲招呼,闊步離開。
許梓驍圈著柯羽茜的腰,下了樓。
「你跟左清川發生過什麼事?」,上車後,他嚴肅地問道。
提起這事,她心頭一緊,一股後怕湧上,目光鎖著他的臉,燈光下,他的表情染著慍怒,「就是那晚,我差點被兩個小混混輕薄,這個左總救了我。」,柯羽茜坦白道。
第一時間,想到的人,都不在身邊。
比如,有次半夜被人毆打,比如,車禍的時候……
許梓驍的表情複雜,沉默地看著她,心頭升起一股愧疚,同時,多了一分懷疑。
不是他小人度君子之腹,是防備心太強,怕是左清川自導自演的一齣戲,目的,接近她。
但,接近她,為的什麼?
他這個做縣委書記的老公,還是,她?
「這下你信我那晚不是出去鬼混了吧?」,柯羽茜看著他,氣惱地問道。
許梓驍回神,「我沒那麼想!」,他沉聲道。
「你就有!你那晚罵我來著!」,她氣惱地吼完,看向窗外,不想跟他一般見識!
許梓驍被她堵得啞口無言,這幾天一直想跟她道個歉的,可,開不了口。
發動車子,離開——
***
回到家,鄒萍還沒睡,坐在客廳,見許梓驍回來了,十分詫異。
「抽空回來看看。」,許梓驍在沙發上坐下,柯羽茜坐在他的身旁,沒說話。
「你回來的正好,有件事,我得跟你商量商量。」,鄒萍這時嚴肅道,原本已經睡下的許秉承這時也被叫下了樓。
她能有什麼事?
許梓驍蹙眉,柯羽茜也提起精神來。
「什麼事,您直說!」,許梓驍沉聲道。
「那我就直說了!是這樣的,我最近幫你們聯繫了一家代孕機構,做人工代孕的。」,鄒萍沉聲道,這話,讓許秉承詫異,許梓驍和柯羽茜皆一頭霧水。
什麼叫,人工代孕?
「媽,您什麼意思?」
「茜茜不是說了嘛,她有嚴重的心臟.病,懷不了孩子!我就想了個十分科學、先進的辦法,代孕!就是啊,把你們的,你們的,精.子和卵.子通過試管受.孕,植入到另一個女人的子.宮裡,讓你們的孩子在健康女人的肚子裡長大!」,鄒萍這時津津有味地說道,滿臉的得意,像是恩情萬千的上帝般。
許梓驍和柯羽茜面面相覷著,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
「荒謬!荒唐!」,許梓驍沉聲道。
柯羽茜的心悶悶的,一時間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
「嘿!許梓驍!這是科學!」,鄒萍拍了下大.腿,氣憤地揚聲道。
「什麼科學?這是違背倫理道德的事!那孩子生出來,叫誰媽媽?」,許梓驍激動地冷聲道,覺得母親想孫子,真是想瘋了!為了得到一孫子,什麼法子都想了!
「當然是叫茜茜!這叫借腹生子!就好比借了人家的土地,長了點莊稼似的,成熟了就收回來,還是你的!我們給點錢給人家就好了!」,鄒萍義憤填膺地說道,企圖將兒子那在她看來迂腐落後的思想給轉變過來。
「我不接受!我也說過,除了木木,我不要其他孩子!」,許梓驍沉聲道,站起身。
柯羽茜也站起身,「媽,您別生氣,我知道您也是為我們好,但是,這種辦法,有點不妥。哪有人十月懷胎,對肚子裡的孩子沒感情的?如果採用這種辦法生孩子的話,那個孕母,作何感想?」,雖然她也很想要孩子,但是,這種辦法也太……
她一時間甚至還沒理清楚是怎麼個情況。
「那孕母我已經幫你們找好了!一個家境貧窮的,健康無疾病的年輕女孩!她是為了錢才這麼做的!不可能對這孩子產生任何感情的,再說了,跟她又沒血緣關係!」,鄒萍站起身,對他們大聲道,她最近就是忙著找代孕機構,找代理孕母。
好不容易找了個合適的,沒想到,他們是這個反應!
她還沒說出她第二點打算呢。
那就是,假如柯羽茜的病會遺傳給下一代的話,她就要考慮,不要她的卵.子了……
「荒唐!不可理喻!」,許梓驍瞪了鄒萍一眼,拉著柯羽茜上樓。
「媽!您別生氣,我們考慮——」
「考慮什麼考慮?我不要孩子!」,許梓驍這時衝她氣憤地喝道,鬆開她的手,自己邁開大步上了樓。
她只是想敷衍婆婆才那麼說的,又沒真接受這種方式!看著他怒氣沖沖的背影,她歎了口氣,也上樓去了——
回到臥室,他好像洗澡去了,她習慣性地換床單。
腦子裡不斷地想起婆婆說的話,越想越覺得這事像許梓驍說的那樣,很荒唐。但,不得不承認,確實存在這種事。cv6m。
柯羽茜!說到底,還是你沒用!
誰讓你是這等悲哀的命!
許梓驍簡單地沖了個澡,從浴.室出來,她已經換上了乾淨的床單,枕套。
「我媽說的,你想都別想!我不可能答應!」,睨著她,沉聲道。
「我也沒要答應!」,她沉聲道,拿著睡衣睡袍去浴.室,態度很差,像是在生氣。
洗澡的時候,她感覺婆婆一定不會就這麼算了,也沒想到,她這些天一直在盤算這樣的事,真是小瞧她了!
從浴.室出來,他已經睡了,她輕手輕腳地關了燈,尚了床。
她睡在大床的一側,離他很遠的距離,一句話沒說。許梓驍沒睡著,看著她的身影,聞著她的馨香,下腹居然一點點地膨.脹起來……
他是禁慾太久了嗎?
居然只是聞著她身上的味道,就……
許梓驍,你這個禽獸,她有心臟.病!
心底有個聲音在嘲諷,他懊惱地反了個身,躺在床.上。
感覺他沒睡著,也沒和她說話,雖是夫妻,雖然睡一張床,卻……
她苦笑。
「許梓驍……」,轉了身,面對著他,她低聲喊道。
「什麼事?」,他淡淡地說道。
「你為什麼……你打算跟我一輩子這樣嘛……」,委婉地問道,心口酸酸的。
「你什麼意思?」,他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板,問道。
「我是說,為什麼,不,碰我……」,硬著頭皮問道,問完就後悔了,覺得自己好丟臉!但這個問題,她憋在心裡很久了!
「啊——」,問題才問完,身側的他,翻了個身,身子覆上了她的,雙手撐在她的身子兩側,黑暗中,他看著她。
「你想我碰你?」,她身上那撩人的香味,蠱惑著他,他沉聲問道。
她害羞地有點無地自容,「我,我……」,她當然想把自己的一切,獻給心愛的男人……
女人的矜持,讓她開不了口。餐夜臨通。
「你不是有心臟.病嗎?萬一出事了,怎辦?別鬧出人命了——」,他沉聲道,挫敗地翻過身,在她身側躺下。
他這話,在她聽來就是在嘲諷她,歧視她有心臟.病!
心口一酸,主動送上門,人家都不屑要呢,翻了個身,背對他躺下,「你嫌棄我就直說!我能承受!」,揚聲說了句,閉上眼。
他哪有嫌棄她?!
這個笨丫頭!
轉過身,將她扯進了懷裡,胯間的熾.熱,抵在了她的臀上,她劇烈地掙扎,「你放開我!」
「我不是那個意思!」,終於吼了出來,她愣住。
一陣靜默,只有兩人粗粗的喘息聲,「那你什麼意思?」,她輕聲地問道,身子被她從後面抱著,手臂很有力,他的胸膛給她一種很溫暖,很踏實的感覺。
「我想尊重你!無愛的性,對你來說,不公平!」,許梓驍沉聲道。
這一句很男人的話,讓柯羽茜的心為之沸騰,同時,心裡也湧起一股淒楚。
他的意思,他不愛她,所以,不想碰她?
苦笑了下,「謝謝你的尊重,轉過身,埋進了他的胸膛,一手抱住了他的腰。你是不是,開始把我當朋友了?其實,你只要把我當朋友,跟我說說話,不嫌棄我,我就很滿足了……」,忍著流淚的衝動,她說道。
一股莫名的心疼,揪著他的呼吸,他不自覺地圈緊了她的身子,就沒見過這麼傻的人!
她雖然有心臟.病,人卻那麼溫柔賢惠,人也很漂亮,一定可以找到一個不錯的男人,她卻不求回報地嫁給了自己!
「我沒嫌棄你——」,沉聲道,感覺她的身子顫了顫。
柯羽茜抱著他的身軀,臉埋在他的胸膛裡,吸吮著他身上的男性氣息,閉著眼,沒有哭,只是覺得此刻很幸福,很感動他的懷抱!
那是她以前想也不敢想的。
這一天,在她的生命裡,畫上了一道絢麗的色彩。
她和許梓驍一起看日落了,合影了,他帶她去吃江鮮了,他還抱著她,睡了一夜……
在愛人懷中醒來,她傻呵呵地看著他的俊臉,在放肆而花癡地笑。
他也有三十四歲了,是個成熟的老男人了。
男人味十足那種。
此刻,她花癡地看著他裸.露在外的胸膛,粗.壯健碩的手臂,那一塊塊結實的肌肉線條,讓她忍不住伸手,撫摸上……
手指才撫摸上他的肌肉,感覺有什麼東西彈跳了下,直接抵在了自己的腿心,硬.邦.邦的。
她傻乎乎地低下頭,揭開被子,朝被窩裡看去……
被窩裡,他只穿著一件黑色的平角底.褲,跨間,支起帳篷,鼓鼓的——
「轟——」
她腦子「轟」的一響,意識到了什麼,心臟劇烈地悸動了下,雙頰瞬間酡.紅!
抵著自己的,是他的,**!
雖然她還是個如假包換的處子,對男女之事沒多少瞭解,但她好歹也看過激情的影片!
「嗯……」,這時,熟睡的許梓驍,慵懶地舒了舒懶腰,從他喉嚨深處,發出慵懶而性.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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