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君天那深沉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神色。企圖在她臉上看到偽裝的蛛絲馬跡,然而,沒有。
淡漠,決然,像是執意與他一刀兩斷!
卓君天此刻真正被震撼到了,呆愣著看著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許梓芸決然地看著他那張頹靡的臉,黑了不少,瘦了很多,鬍渣叢生,看起來十分成熟。恍然間覺得眼前的他,再不是當年的那個大男孩,也不再有那股熟悉感和親密感……
「你變心了?移情別戀了?」,許久,他開口,沉聲道。
這問題問出口,他便覺得可笑,她怎麼可能變心,更不會移情別戀!許梓芸是他的,身心始終都是他的,她只能愛他,只會愛他!
「不是。」,她矢口否認!
「不是因為移情別戀,只是終止對你的感情了,你明白嗎?!不想跟你在一起了,就是這麼簡單!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老死不相往來,懂不懂?!」,看著他那迷茫的樣子,她又說道。
他嘴角上揚,抽。搐了下,「六年前,為什麼來招惹我?我出獄的時候,又為什麼來招惹我?在洛山,為什麼跟我重新開始?這麼長時間過去,你現在卻說,累了,不愛了?!」,卓君天強忍著胸間的悶堵,衝她質問道。
「如果你還因為我那晚的那句氣話生氣,我跟你道歉,隨你怎樣都可以!就是不准離開我!如果是因為我名義上和郝爽有未婚夫妻關係,我現在立即就去召開新聞發佈會,解除婚約!」
他上前一步,看著她,十分堅定地說道。
君那地著了。「不是!」她堅決道,現在,他就有辦法了,在她沒完全死心的時候,怎麼不說接觸婚約的?
不過,晚了。
「別說不愛我了,我不信!我不信!」,他大吼,不顧一切地大步上前,她後退,被他逼到角落裡,她的身子被他扯進懷裡,然後,那雙手臂像鋼鐵般禁錮著她的身子,她被他緊緊地抱在懷裡,力氣大地讓她喘不過氣來。
他像是抓著一根救命稻草般,緊緊地抱著她,受不了失去她的折磨。
失去?
不!沒失去!她不就在他懷裡?
怎麼會失去?!
「在法國答應過我,不會離開我的。你不能食言,我知道,很多時候沒顧及你的感受……我把你當成自己人了,才那樣,以為你會跟我站在一起,一起面對……我錯了,我該顧及你的感受,把你放在第一位的,我錯了,別嚇我……」,他緊抱著她,身子在顫抖,沉聲道。
他這些年為的是什麼?
希望,是因為她。
毀滅,也是因為她。
沒了她,他還能怎樣?
如果是在以前,聽到他這樣的話,她該心軟,然後又給他機會了,但,此刻,仍是無動於衷的。由著他抱著,全身僵硬,也不再貪戀他的懷抱和氣息。
「你沒錯,或者我也錯了,以前以為,有那麼點在乎,就可以無所顧忌,瘋狂地想要在一起。現在發現,在一起那麼難,除了外界,還有我們自身的原因。你不再是我愛的,那個單純的少年了。你現在的身份,所遭遇的事情,都是我這個普通人沒法想像的。更不會站在你的立場去考慮,你也沒法站在我的立場……這樣在一起,時間越久,出現的問題越多,傷害也就越多。」,她冷靜地說道,這些都是這些天來,沉澱下來的總結。
「狗屁!你說的這些都是狗屁!我現在的身份怎麼了?起碼你那個媽不會再肆意妄為地欺負我,對我畏懼三分!我也說過,等白龍堂在我手裡,更上一層樓的時候,我們就會安穩下來,沒人敢動我!到那時候——」
「你別說這些了!不重要了!現在問題的關鍵是,我不愛你了!不愛了!你懂不懂?!別再跟我糾纏了!我求你了!」,許梓芸掙脫開他,退後,衝著他大吼道。
滿臉厭惡的表情,像是不願多看他一眼一樣。
前一個月在一起的,幸福快樂的日子,還彷彿發生在昨天,與此刻的她形成強烈的反比,讓他根本沒法接受!
更沒法相信,她不愛他。13acv。
她等了他六年,怎麼會不愛?
前一個月,每天回到公寓,都要逼他喝下一鍋羊肚湯給他養胃,怎會不愛?
「你生氣歸生氣,千萬別說這句話!現在,跟我回去!」,卓君天上前,沉聲道,仍當她是在生氣。
「你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回去,我自己可以回去,不會跟你走。」,她沉聲道,卓君天什麼也沒說,看到她床頭邊上的行李箱,大步上前,拉過。
「你別動我東西!」,她皺著眉,沉聲道。
卓君天不聽她的,將行李箱打開,拿起床。上疊放整齊的睡衣,塞了進去,以及牆壁上掛著的毛巾之類的零散物品,統統塞了進去,然後拉上。
「你再這樣,我報警了。」,她冷漠道。
「你再反抗,我把你綁回去!」,他霸道地說道,仍沒死心。
正要走,看到床。上的那幅素描,拿起,「你別動它!」,她異常激動地說道,正要撕毀的卓君天看了她一眼,「這麼在乎?你該不會被那個男的蠱惑了吧?把他當成我年輕的時候了?」,卓君天懸著一顆心問道。
她立即瞪著他,「跟你沒關係!」
「許梓芸!我告訴你,除了我卓君天,你這輩子休想對別的男人動任何念頭,不然,我會殺了他!」,他冷冷地警告,然後,當著她的面,將那幅素描畫像撕成兩半,再撕成四片,八片……
然後,揚手——
那白紙化成片片紙屑在飛舞,如同雪花……
他那警告的話,如警鐘在她心裡敲響,「你憑什麼?!我都不愛你了,你這麼禁錮我,有什麼意思?!」,她氣憤地吼道,憎恨他的霸道和強勢!
「你這樣做,只會讓我更加鄙夷,反感你!」,她又說了句十分狠的話。
他像是沒聽到,上前,捉住她的手腕,朝著門口走去。
他的步子很大,她得小跑著跟上,沒忘記肚子裡還有孩子,她撫著肚子,小心翼翼地小跑著。外面有人,她不敢大聲喧嘩,她這人,能低調就低調,不喜歡驚東驚西!
她被他拖著下樓,樓下站了好幾個他的手下,然後,護送他們出了民宿。
民宿大門口外,聽著三輛黑色商務轎車。
「我自己可以——」
話沒說話,被他那不容反駁的表情驚住,她被他拉上了車!
她上了車後,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一個位置,不過很快被他拉到了最後一排最寬敞的座位上,她的身子被他扯進懷裡,抱。坐在腿上。
「放開我!」,許梓芸大吼,不經意間看到前面桌子上擺放著一盤水果,旁邊有把水果刀,想也不想地拿過,自衛!
「別碰我!」,她的手緊緊地握著刀子,瞪著他,厲聲喝道。
他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她會拿著刀子對著他。那一瞬,他笑了,「甭說一把水果刀了,真槍實彈我都嘗過……何況,你不會傷我的。」,猶記得上次他大。腿割傷時,她擔心緊張地寸步不離地照顧他的樣子。
他的手探向她的臉頰,「別碰我——」
「嗷——」
他的手朝她伸來,她想也不想地揮了下刀子,這一刀子,竟真地傷到了他,劃了他掌心一刀!
鮮血瞬間肆意地流淌出來,「啪」的一聲,水果刀也落到了地上!
這時,轎車停下。
卓君天呆愣在那,手還垂在辦公,鮮血一滴滴地落下,殷。紅的血滴落在她白色的襯衫下擺上,暈染開……
她也呆愣地看著他,車廂裡空氣凝滯,各自屏息。
「堂主,怎麼了?!」,車門外,手下關切的聲音傳來,將卓君天拉回神,睇了眼掌心的傷,不疼,一點都不疼。
「沒事,開車!」,他沉聲道,手下應了一聲,不一會兒,車子又發動了。
鮮血還在流淌,滴落,許梓芸回神後,立即從他懷裡掙脫,躲進角落裡,防備地看著他。
一點都不關心他傷口的樣子,這樣的她,傷了他的心。
「這一刀,割在了手心,卻疼在了這裡。」,他睇著她,指著自己心臟的位置,對她沉聲道。
許梓芸不為所動,一點小傷而已,死不了。
他坐在那,垂著手,由那鮮血流淌,側著臉看著角落裡的她,嘴角上揚,「覺得我今天這個身份很可怕了?配不上你了?我為什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想嗎?!」,最後一句,吼了出來,猩紅的眸子怒瞪著角落裡的她!
許梓芸真怕卓君天這個時候一個發瘋過來折磨她!
不過沒有,只見他變。態地將手湊近自己的嘴邊,伸出舌頭,舔。舐了下掌心,鮮血被他捲進嘴裡,看著他那樣子,許梓芸只覺得很可怕!確實有點變。態!
還想說什麼,倏地說不出來,有一股悲哀自心底蔓延,她是他心愛的女人,卻看不到他內心深處的傷,或者看到,也不願再撫。慰他了……
隨意地抽。出紙巾,按在傷口上,別開頭,不再看她,許梓芸坐在角落裡,一直防備地看著他,血腥味在車廂裡瀰漫。
「嘔——」,一股噁心感湧上,她捂著嘴,俯下。身子,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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