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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驚呼,令卓君天面色稍僵,那聲音牽動了他的心,循著聲音看去,只見手下們站成一道人牆在那。他看不清楚人牆後是否有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不過,就算是她,這個時候,也不該來找他!
今晚白龍堂裡的幾位元老過來視察,郝爽的父親郝爺也在,如果讓他發現許梓芸,一定會不開心。他轉過頭,「洪爺,郝爺請!」,鬆開懷裡的郝爽,禮貌地伸手,說道。
許梓芸被人推得摔倒在地上,雙手掌心傳來一股破了皮的火辣辣的痛。身子被一行穿著黑西服的男人擋住,透過縫隙和帝豪娛樂城門口那亮如白晝的燈光,看到卓君天恭敬地請一些長者上車。
距離隔得挺遠,她認不清是誰。
只見著卓君天又擁著郝爽上了另一輛房車。
沒看到她嗎?
為什麼感覺他剛剛轉過頭,看了這邊一眼的呢?此刻,擋在她身前的男人們散開,她撐著地面,艱難地爬起,感覺腹部微微有點不舒服,想到孩子,心驟然一緊。
她站在路邊,眼睜睜地看著那一行車輛行駛而去。
一手撫著腹部,心酸疼地厲害。為什麼還要來找他?!
她感覺自己是自取其辱來了!
喉嚨悶堵著,「嘶……呼……」,腹部隱隱地有些抽痛,感覺有溫熱的液體從體內流出,她驚慌地站在那,愣了很久,募得清醒!
低下頭時,只見地上落了三四滴鮮血!
「孩子……」,腦子轟得炸開一道白光,意識到什麼,她本能地掏出手機,撥了120……
然後,聽急救中心的工作人員的話,站在那別動,等著他們去救援。
她一個人站在那,驚恐、心痛和無助,吞噬著她的心。
腦子裡儘是卓君天視而不見的畫面。
遠處傳來的急救車聲,讓她看到了希望,穿著白大褂的護工下來,她躺上了擔架,「救救孩子,一定全力救它!」,捉著一女護士的手,她激動地說道。
此刻,這個孩子與卓君天毫無關係,在她心裡,只是條脆弱的小生命,而且是她的骨肉。
彼時,卓君天坐在車上,眸子睇著窗外,郝爽坐在一旁,穿著依舊很中性化,雙手環胸地坐在一旁,看了眼陷入沉思裡的卓君天,「在想那個許梓芸吧?」,郝爽挪動身子,在他對面坐下,身上拍了下他的膝蓋。
卓君天回神,不置可否,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口水,「我知道你愛她,不過你好像很久沒找她了,不會因為跟我的事,鬧彆扭了吧?」,郝爽又問道。
「不是,你別問了,我不想提她。」,他淡淡地說道,心口有些酸澀,最近壓力很大,一直隱忍著去找她的衝動。同時也在心裡抱怨她又在關鍵的時候,沒跟他並肩,讓他孤軍奮戰。
「天哥,你別心煩了,我爸那我會說服他的!放心吧!」,郝爽知道,他的心一直在許梓芸那……
「小爽,委屈你了!」,卓君天沉聲道,感激她的諒解。
「去!我有什麼委屈的!倒是你,不跟我訂婚吧,這邊陷於不義,答應吧,又背叛了她!」,郝爽揚聲道,也知道卓君天確實夠為難的。13acv。
郝爽的話,說進了他的心坎裡。正因為如此,把許梓芸當做是自己人,才想要先附和這一邊,她那邊,希望先得到她的諒解,來個緩兵之計……
沒想到,這麼做,還是……
非但沒有諒解,反而,要離開他。
「我盡量解決吧!」,許久,他沉聲道。
「天哥,你也別著急,我們幾個都支持你,幫你想辦法!」,好爽指的幾個是嚴爵他們,也是卓君天的拜把兄弟。
他沉默地點頭。
還是後悔走上這條路的……
***
只是出了點血,無大礙,胎兒還很穩定,需要靜養。怕家人知道,她連夜出了院,打車回了自己公寓。一連幾天都沒出門,在家靜養。許梓驍找來的時候,明顯感覺她很不對勁,又說不出哪不對勁。
問她怎麼不去上班,她說心情不好。
她沒告訴任何人懷.孕的事,就連唐淺央都沒告訴。
感覺命運又拐進了一個死胡同裡,找不著出路,或者,根本沒出路。
最傷心的還是他最後的那句話,玩膩了。
有時候又覺得他不是那麼無情的人,那話也算是氣話。但,就算是氣話,這些天他也沒有要找她的意思,反而是她還心存些希望地想去告訴他懷.孕了。
也許真膩了吧。
這樣也好,她家還沒同意他們在一起呢,他又要和別的女人聯姻,如果真要在一起,又是困難重重。
她累了這迂迴的「戰爭」了。
再次見到卓君天的時候,是在醫院。那天唐淺央和姜紹謙都出了事,聽說那個杜澤鎧在唐淺央身上安了跟蹤器,那跟蹤器裡還埋著炸彈,兩人差點被詐死。
她大半夜趕去,在病房裡見到了卓君天。
他好像沒看到她似的,她站在角落裡,聽他說要去阿富汗找裴亦修,心裡一緊,忍不住撫上自己的腹部。不一會兒,他走了,她也悄悄地離開。
「許梓芸!」,醫院外,馬路上,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刺著了她的心。
她頓足,努力保持鎮靜,心卻難以自制地扯痛了,熟悉的氣息靠近,不一會兒,他那高大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她的跟前。
卓君天看著一個月不見的女人,心口扯痛,「我,那晚是氣話。」,喉嚨悶堵,沉聲道。他剛聯繫好,打算明天飛去阿富汗,臨走前,還是想對她交代一句的。
氣話……
她抬起頭,淡笑著看著他,「我那晚,是認真的。卓君天,我們沒任何關係了。這次,我更是認真的。祝你好運!」,她淡漠地說道,邁開步子,繞過他。
她平行地走到他身邊時,手腕被他用力扯住,「我明天去阿富汗,一切等我回來再說!」,他沉聲道。
「不用。沒什麼好說的,卓君天,你放過我吧,算我求你。」,她沉聲道,語氣十分淡漠。這麼兩清了也罷!
「放過你?我也想!但是我放不過我自己!」,她苦,他也苦,她累,他更累!
他卓君天從認識她起,就不再是自己了!
因她,希望;因她,失望;因她,墮落……
如果沒有遇見她,不會坐牢,不會走上這條道,弄得自己連娶個妻子都要受人擺佈!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沉聲道,甩開他的手,衝到路邊,招手,攔了輛出租,快速地上車。
聽不懂?
是裝聽不懂嗎?
還是,真的不理解他?
聲呼稍那白。出租車走了,他的心募得抽.搐了下,是他太偏執,還是,太愛?
他那落寞的身子站在路燈下,影子被拉得很長,一直看著出租車消失的方向……悵然若失的感覺,充斥胸腔。
***
第二天,卓君天去了烽火連天的阿富汗。許梓芸打算離開洛川一段時間,找個地方靜靜,重新調整一下自己。沒有愛情,還有孩子,事業,家人呢,這些都是要她平衡的。
孕吐開始了,嘔吐地厲害,那種感覺像是要將胃給掏空一般!
不過,在看到唐淺央的寶貝女兒時,她感覺,一個女人無論經歷怎樣的痛苦,生下自己的骨肉,都是一件美妙又幸福的事。她覺得,自己可以承受。
告訴家人說去外地出差,他們沒多問。她悄然地離開,誰也沒告訴,扔掉手機sim卡,一個人帶著行囊上路。
去了洛川市對面的蘇城,江南水鄉。
路程並不長,但是,路上卻吐得十分辛苦。旁邊的一位年輕男孩一直在給她遞面紙,「謝謝你!」,許梓芸低著頭,不停地道謝。
頭髮挺長,穿著白襯衫的男孩笑了笑,為她剝了一顆青橘子,「聞聞橘子皮也能緩解的。」,一隻修長而白.皙的好看的手映入眼簾,青黃色的橘子皮散發出令人感覺舒爽的幽香。
「謝謝」,她轉首,微笑道,卻也被大男孩的樣子給愣了下,那一瞬間,以為看到了十九歲的卓君天……
男孩露出潔白的貝齒,笑著說不客氣。
一路上,兩人聊了很多。得知男孩叫章一凡,洛川美院大四學生,去蘇城寫生,籌備畢業作品。
到了蘇城汽車站,她轉車,沒想到的是,那章一凡也是去她要去的那個小鄉鎮的。他很照顧她地,幫她去買票,幫她提行李,帶她去坐車。兩人一路作伴……
許梓芸事先在網上找的了一家民宿,主人去車站接了她,她在鎮上跟那個大學生章一凡分開,跟民宿主人來到了住處。
是一棟傍水而築的小洋樓,她住三樓的一間,打開後窗戶,向下看去,就是清幽的河流,環境極好。
那邊,卓君天到了條件惡劣的阿富汗後,連手機信號都沒有,過了兩三天,好不容易有了信號,迫不及待地打給她,卻一直無法接通。他又打電話給唐淺央,問有沒有見到她,結果沒有,立即吩咐洛川的人去找她。
一顆心,懸著,糾緊著,生怕她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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