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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在那如搪瓷般光滑的臉頰上輕撫,臉很白,白地有點不正常,像是生病了。他怔忪地看著她,心口湧動著酸澀的液體,堅硬的心臟像是被硫酸腐蝕著,一層一層地被剝離,那種痛,揪地人窒息。
手指是顫抖著的,在她的臉龐上抖動,不敢用力。
他以為對她不會再心軟,也不會再有愛,更不會心痛,可沒想到,看到她對自己溫柔照顧的樣子,受傷的樣子時,心沒法麻木,輕易地就疼了。
這麼不爭氣!
他更痛恨這樣的自己,狠不下心傷害她!
「君天……」,她低喃一聲,募得驚醒,對上的是他那張帶著複雜表情的臉,他的手還貼在她的臉上,很溫暖,那一瞬,她想也不想地撲進了他懷裡,汲取著他身上的味道,臉貼在他的胸口,失聲痛哭。
那些想說的話堵在心口,疼得厲害。
感覺十分無力,更加無助,覺得很苦,他比她更苦!
她的手碰到了他腰上的傷,很疼,卻比不上心口的鈍痛!
她為什麼哭,又在他面前裝可憐?是不是覺得他還不夠心軟?
忍不住伸手,撫上了她的後背,她摟得他更緊,哭得更凶。被他誤會,她心裡也是有委屈的,更多的是心疼,為他,也為他們的愛情。她不確定他還愛不愛自己,或者現在還想著報復她,但就算報復,她也甘之如飴。
「你哭什麼?告訴我,當年是逼不得已嗎?」,他淡笑著問道,存心為她找了借口。他也常常這樣欺騙自己,她是逼不得已。但,如果是逼不得已,為什麼當初開始,就隱瞞著她的家世?
她聽了他的話,身子僵住,從他懷裡退出,抬著臉,痛苦地看著他。
他是不是覺得她有苦衷的?
「我其實經常在想,你是不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他淡淡地柔聲問道,手指在她的臉上輕輕地撫觸,問道。再大的苦衷,難道比他的前途重要?
卓君天,別自欺欺人了!
「對不起……」,能說的只有這三個字,能表達的,只有那一滴滴血淚,每落一滴淚,就好像心滴了一滴血!
她的回答還是令他有點小小的失望了,不過,卻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唇。
她呆住,全身堅硬,他的吻,輕柔無比,像是羽毛,輕輕地落在唇.間,在輕柔地撩.撥……
卓君天,還是愛她的吧?
許梓芸癡心地想,又覺得自己真的是太不相信他了,他怎麼捨得報復她?他那麼喜歡她,那麼相信她……
她情不自禁地回吻著他,此時此刻,腦子一片空白,沒有母親那張討厭的臉,沒有她威脅的話,專心地回吻著他,這個因為她,被冤坐了三年牢的大男孩。
對他有愧疚,更多的是心疼。
她在回吻著他,柔軟溫熱的舌探進他的嘴裡,怯怯地勾住他的舌,他心裡一悸,壓抑不住那股躁動,發狂地回吻著她,一個翻身,身子壓上了她的!
兩個人,各懷心事,卻激烈地糾纏在一起,他赤.裸的上身緊貼在她的身上,她胸前的柔軟在他胸膛上磨蹭,一道道電流自那裡竄起。
「嗯……」,抑制不住的呻.吟從嘴邊溢出,她閉著眼,忘乎所以地回吻著他,他一手扣著她的手,一手在她的身上放肆地搓.揉,來到那兩團令他曾愛不釋手的渾.圓處,放肆地搓.揉,再下移,探進了襯衫下擺裡……
兩具成熟的身子交疊在一起,理智被情.欲擊敗,她的一隻手笨拙地在他的後背上滑動,弓著身子,享受他的愛.撫。
身下的她,那麼熱情……
是他沒想到的,他以為她會排斥她,恢復點理智,他的大手下移,單手動作熟練地解開她腰間的皮帶,她仍然沒阻止,他用力一扯,褲子被拉下,露出裡面純白色的棉質底.褲。
他的手迫不及待地滑向了那最私隱的地帶。
「嗯……」,一道電流竄起,她的身子輕輕地顫了顫,抑制不住地嬌.喘出聲……
他看著身下一臉迷濛,雙頰潮.紅的她,心裡一橫,扯掉了她的底.褲!
「不……」,在他的手直接碰上自己的身子時,她驚呼,轉瞬,那輕輕的觸碰又令她的身子敏感地癱軟,彷彿經不起一絲挑.逗,閉著眼,雙手抓著床單,有點用力,扯疼了胳膊上的傷,那裡,沁出殷.紅的血。
他是看到了,同時,也看到了她的順從。
為什麼不反抗?再一點,她就被他佔有了?
還是,她放.蕩成性了?此刻,募得想起她被老外摟著去開.房的一幕,他心口升騰起一股厭惡,放開她,迅速地坐起,翻了個身,坐在床沿,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盒香煙,打火機,點燃。
她這才從情.欲裡恢復,睜開雙眼,看著他光著上半身,坐在床邊吞吐著香煙……
他的皮膚是古銅色的,身上有很多上班,肌肉豐滿,看起來硬.邦.邦的,十分性.感,只是,腰上纏著一圈又一圈的紗布,坐在那抽煙的姿勢有點落寞。她心疼一悸,猛地回神,連忙提起內.褲,拉上褲子,躲在被窩裡整理好衣服。
不知道他為什麼又不要了……
「我是個坐過牢的,我們不該再在一起。」,許久,他轉首,吸了口煙說道。
他的話,令她的心刺痛,連忙搖頭,他睇著她,俊臉上擎著一絲笑意,「難道你還想跟我在一起?」,試探性地問道,心裡不是這麼想,只覺她虛偽。
她又搖頭,他心裡微涼。
「君天,我們做朋友吧……你不要打打殺殺的了,找個工作,好好地生活,你才二十二歲,不要自暴自棄。」,知道父母更不可能再讓他們在一起,她怕他們再想出什麼法子來對付卓君天。
他才二十二歲,一切從頭開始還來得及,她不想看到他被逼得走上不歸路。
她的話,同樣令他心痛。
朋友?
她怎麼好意思說得出口!的在滑頰窒。
他沒說話,她坐起身,頭暈目眩,感覺天旋地轉,「你在我這好好養傷吧,還發熱嗎?這有退燒藥!」,強忍著那股暈厥感,她對他說道,一手撐著床頭櫃,揭開被子要下去。
「不用了,我馬上走。」,他沉聲道。
「你要去哪?打你的都是些什麼人?君天,求你好好過日子好嗎?!」,她激動地問道,捨不得看著他墮落,這樣她會更自責,更痛恨自己!
他想說,他已經沒什麼人生了,活著已經沒什麼意義了,是她親手毀了他!
給了他希望,又在他背後捅了他一刀!
「我怎樣,跟你無關。」,他淡淡地說道,站起身要走,她連忙下床追他,「啊」,剛落地,雙.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他轉身,看著她,發現她襯衫一隻衣袖上全是血!
「你別走,我不想你往火坑裡跳!」,頭暈目眩,她吃力地說出這些話來,身子被他抱起,放在床.上,一隻大手覆上她的額頭,滾燙的溫度令他詫異。
他無言,看著床頭櫃上的藥,動作利索地按照說明書取出兩粒,然後出門去倒熱水,再進門時,發現自己這一系列的舉動是根本不經大腦思考的。
「把藥吃了。」,他站在床邊,低著頭看著她說道。
她扯著唇笑笑,「謝謝。」,從他那粗糙的,佈滿老繭的掌心拿了藥,放進嘴裡,接過他手裡的水杯。
「我頭暈,想睡會兒,你別走好嗎?我這裡很安全!你要走,起碼也要等傷養好再走!」,吃了藥,看著他,祈求著說道。怕他出門就被人亂棍打死。
他不讓報警,說明那些人肯定很厲害。
「你睡吧。」,他淡淡地說道,點點頭。
「你真的不走嗎?」,她瞬間像個快樂的小女孩,臉上揚著笑,問道。
他故意不看她的臉,點頭。
他說話一向算話,她安心地躺下。
他在她身邊又坐下,拉起她的左手,拿著剪刀動作熟練地將那衣袖沾血的衣袖剪掉,拿著酒精棉擦掉鮮血。
她一動不動地由著他,「你要好好地生活,比我過得好……」,這樣,她才不會痛恨自己,聲音很小,希望他還能聽她的話。
他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眼神複雜。
沒認識她之前,他渾渾噩噩地過著,跟普通人一樣,朝九晚五地上班,也沒想過要掙很多錢,未來要怎樣。遇到了她,他開始活得積極,努力,想要為她奮鬥、拚搏,起碼能個像個男人一樣,給自己的女人一個安穩的家。
結果呢……
沒有了許梓芸的卓君天,還怎麼好好地過?!
她的話,讓他怨恨,表面還是平靜地,細心地為她處理了傷口。
她漸漸地睡著了,他坐在那,看著她的睡顏發呆。
卓君天暫時在她那住下了,她也病了兩天,這兩天都由他照顧著,兩人足不出戶地廝守在這不大不小的單身公寓裡。她以為,他還愛著她。他以為,她只是愧疚。
大部分時間裡,他都沉默地抽著煙,她管也沒用,直到他身上的煙抽完。
「回來的時候幫我帶包煙。」,她病好,終於可以出門了,卓君天對她吩咐道。13acv。
「不帶!」,她霸道地說道,一臉凶巴巴的,還跟以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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