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修上了車,車內裝修地豪華、奢侈,上官翊一向是個懂得享受的人。8上官翊依舊一副酷酷的樣子,整個人穿著打扮跟車裡一樣,一塵不染。裴亦修在他對面的真皮座椅上坐下,上官翊遞了杯威士忌給他。
裴亦修那修長的大手接過酒杯,修長的手指上,見不到因為勞動而留下的繭子,除了手背上有一道淡淡的傷痕。同他碰了下杯子,幽深的眸子睇了他一眼,隨即,仰頭喝下。
他身上穿著黑色的緊身t,深色牛仔,皮短靴。頭髮比以前更短,臉頰瘦削,有點黑,看起來仍然健壯得很。上官翊微微將他打量了個遍,隨即開口道:
"恭喜重獲新生!",在國內呆了一年多,他的中文進步了不少,衝他戲謔地說道。眸子泛著尊貴的綠光,左手食指上還戴著那枚碎鑽鑲嵌而成的狐狸,散發出如他眼神的狡黠光芒。
商場上的上官翊還真是只狡猾的狐狸,生活中,則是個神秘的人物。總之,他鮮少聽到關於他的私人緋聞,也不曾知道他的女朋友是誰。
裴亦修淡淡地笑笑,"謝了。矯情的話就不多說了。",他沉聲道,心裡卻是十分感激上官翊的,雖然他一向強調,他是從商業角度,有利可圖才幫他的,但他也清楚,上官翊只是不想他欠他人情。
"你要是敢說肉麻的話,我立即把你再送回監獄裡去——",上官翊皮笑肉不笑地幽幽道,鮮少開玩笑的。裴亦修咧著嘴笑了笑,露出潔白的貝齒。
"幫我安排見她!",他旋即又沉聲道,已經迫不及待地要跟那個小女人見面了。
上官翊挑眉,早知道了唐淺央是被冤枉的了,"你確定現在就見?不怕杜澤鎧的人在暗中盯著著你?",上官翊低聲道。
他的話,不無道理,知道他出來,杜澤鎧的人肯定在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我想見她!",一年半,十八個月,五百五十七天,日日夜夜的思念,只化作這四個字。無論會不會被發現,他只想先見她一面!
上官翊看著裴亦修這有點失了理智的樣子,只能讚歎愛情的奇妙,點點頭,"出了事,我可不管。"。
裴亦修笑笑,放下酒杯,眸子看向窗外,那些許久不見的景物一點點地緩緩快速地倒退。她還不知道,他今天出獄吧?在心裡酸澀地想,不知道她看到他時,會是一副怎樣的表情。
***
"裴亦修今天出獄,你知道嗎?",一家環境很好的西餐廳裡,包廂裡的唐淺央和杜澤鎧面面相對,小女人長髮披散,穿著一襲珍珠白色的無袖長裙,那雙修長的藕臂裸.露在外,只是一隻手臂上赫然印著一道蜈蚣狀的疤痕。
杜澤鎧說這句話是,她正在喝酒,差點嗆著,好在她足夠地鎮定,心狠狠地一顫,身子微微頓了頓,放下酒杯,看著杜澤鎧,"我不知道,不是三年嗎?怎麼現在就出來了。",語氣裡帶著小小的不滿。
心卻是一陣扯痛,他出來了,終於出來了,此刻在哪,她想見他,歸心似箭!
看著對面小女人平靜的外表,那淡漠的神色,杜澤鎧鬆了口氣。
"好像被減刑了吧,聽說他在監獄裡救過不少人。",這也是杜澤鎧十分氣憤的地方,裴亦修表現地太好了,好地監獄長都不好意思不給他減刑,他更通融不了關係。
人生無處不修行。聽著杜澤鎧的話,她欣慰也感動,裴亦修到哪都是這樣的人,醫者父母心。她驕傲,因他驕傲。
"是嗎?唉,你跟我說這些幹嘛?我不想聽的,他可以救那麼多人,唯獨我……",笑著,又酸酸地說道,然後釋然地舒了口氣。
"你還在乎?",放下刀叉,擦了擦嘴,杜澤鎧輕聲問道。
那雙桃花眼又在盯著她,跟杜澤鎧單獨相處的時候,你得滿身防備,還得裝作很自然的樣子,也許,這就是與狼共舞的感覺。他令她有些畏懼,但又不得不接近。
這是一個心機深沉,狡猾地你看到他的尾巴的人。16628389
她自然地笑笑,微微搖頭,"為那麼一個人值得嗎?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向來拿得起放得下。"。
"重生的風信子該再度開花了。",杜澤鎧睇著她,緩緩地說道。
當然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他是在向她暗示著接受他?
不會不知道杜澤鎧對她的意思,這一年多,杜澤鎧對她很君子,就像是淡淡的朋友那種。他這人,做事小心謹慎,對她也是採取一步步的攻勢。
他現在的意思是,開始想捅破那層窗戶紙了?
"我想,順其自然吧。",她看著他,嘴角微微上揚,誠懇地說道。態度模稜兩可,又帶著小小的曖昧。這樣的她,令杜澤鎧心裡狂喜。表面仍舊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他這人,向來只有女人想要征服他的份。
也許,他也在等待著唐淺央征服他的那一天,所以,這一年多裡,沒有操之過急。
兩人出了餐廳,站在門口,她下意識地朝著四周看去,會不會此刻的裴亦修正藏在某個角落裡,在看著她。他一定會來找她的,一定會!在心裡堅信,但,兩人現在又沒法正大光明地在一起。
沒有發現他的身影,杜澤鎧的司機開車過來,杜澤鎧紳士地為她打開車門。
亦裝座坐遞。暗處,角落裡,轎車裡,裴亦修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他看到她了。長髮飄飄,長裙外罩著一件小外套,上了杜澤鎧的車。匆匆一瞥,她完好如初。
腦子裡募得浮現起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差點摔倒的畫面。
杜澤鎧送她回了唐宅,她匆匆地跟他告別,不知道費瑾瑜有沒有在家,裴亦修有沒有藏在大宅裡,她心裡悸動著,一顆心狂跳著,恨不得馬上見到他!
"再見——",她衝著杜澤鎧微笑著說道,然後,募得轉身,朝著大門裡走去,"啊——",這時,手腕被人捉住,身子落進了杜澤鎧的懷裡,腰被扣住,她全身緊繃起來,本能地推拒,"你——"
剛抬首,臉頰被他捧住,燈光下,杜澤鎧深情地捧著她的臉,就要低下頭吻她,她募得別開頭,杜澤鎧愣住,有些不悅地睇著她。
這一幕落在角落裡的裴亦修眼裡,他極力壓抑著衝過去的衝動。
"杜大哥,你放開我——",唐淺央冷靜地說道,雙手推拒著他的胸膛,杜澤鎧這才放開她,"晚安——",沉聲道,說完快步地上了車。
唐淺央愣在那許久,剛要進門,身子又被人拉住,"你,你幹嘛——",她大叫,這時,強烈的燈光打了過來,杜澤鎧的車又回來了!
燈光照亮了眼前男人的臉,那張刻骨銘心,朝思暮想的俊臉出現在眼前,她的心狠狠地抽痛著,是他!
此刻,杜澤鎧已經下了車。
"你,你放開我!",唐淺央回了神,劇烈地掙扎,甩開他的手,杜澤鎧這時衝了上來,將她護在身後,"你想幹嘛?!",杜澤鎧厲聲喝道。
裴亦修沒想到他狡猾地居然折了回來,明明過了十來分鐘了,看樣子,他的人真在監視著他!
唐淺央被杜澤鎧攔在身後,看著門燈下站著的,身形高大修長的男人,他的頭髮很短很短,臉頰比以前瘦削了很多,仍舊如刀刻般,只一眼,便烙進了他的心裡。
"這麼快就勾搭上了?",裴亦修終於開口,嘲諷地羞辱道。
"是啊,跟你有關係嗎?!",唐淺央從杜澤鎧身後出來,瞪視著他,厲聲吼道。
裴亦修看也沒看她一眼,睇著杜澤鎧,幽幽地開口:"別人的破鞋穿著合腳麼?",嘲諷地說完,已經轉身。
"裴亦修!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有什麼資格!一個坐過牢的人,還有臉嗎?!別讓我再看到你!滾!有多遠滾多遠!",唐淺央衝著他的背影,嘶吼道。
"淺淺!",杜澤鎧拉著她,焦急地開口,裴亦修越走越遠,轉瞬消失在夜幕裡。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她的心漲滿了失落,剛剛明明可以跟他的單獨見面的,可,杜澤鎧卻折回來了!是不是篤定裴亦修會來找她?!
"混蛋……為什麼那麼對我?!",痛苦地說道,被杜澤鎧摟在懷裡。
"不是已經不在乎了嗎?怎麼還這麼激動?",杜澤鎧淡淡地問道,唐淺央抬首,一臉淒楚地看著他,"我恨他!",她堅決道。17lnp。
"進去吧,別激動,小心身子。",杜澤鎧關心地說道,唐淺央點頭,進了大門。
全身鬆懈下來,重重地呼吸,進了主屋後,一一衝了過來,她激動地抱起,"一一,爸爸出來了,爸爸出來了!",她小聲地,激動地說道,激動的眼淚刷得落了下來。
"不過,他剛剛又罵我了!臭混蛋!",抱著一一,在它嘴上重重地親了一口,說道,"我會記住的!"。
唐淺央激動地一夜睡不著,以為裴亦修會突然爬窗戶進來的,可一整夜,哪有什麼動靜。
而且,之後,他再也沒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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