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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5.褪色 文 / 冬雪傲梅

    宮翎一身白衣纖塵不染,卻是好好打扮過一番的。()

    本就是帥氣的少年人,週身又帶著幾分俠氣原本就是十分惹眼的類型,現在自然是更加耀眼。

    這個時代的江湖人貌似都極愛穿白衣,似乎覺得穿了一身白衣,再配上一柄寶劍,自己就是俠客了,很有種啊q精神的味道。

    知道了白十二真正的身份之後,南宮翎自然是後悔自己當初對這位皇子殿下的怠慢,以致於反而給了哥哥和他交好的契機。這讓他懊惱不已,雖然說江湖人不沾朝庭,但若能獲得某個權歸的支持的話那麼他若想去爭未來南宮家家主的位子的時候也更便利些,就算不成,也不能讓樓輕鴻去支持大哥。

    否則自己就更沒有機會了。

    本不想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畢竟次子要去爭家主之位,原本就不是什麼上得了檯面的事情。但是他自認各方便都要比大哥優秀,如果只是當個江湖遊俠,他是絕不會甘心的。

    樓輕鴻話挑的很明,讓他不用跟他們套近乎了。這兩位是什麼樣的主之前就略有耳聞,油鹽不進,只做自己願意做的事情,就連當朝皇帝都要避諱著一些他們的禁忌。

    比如妾,比如皇位。

    南宮翎看不懂夏蘇蘇,更看不懂樓輕鴻。他品不出夏蘇蘇這樣的女子有什麼魅力能讓一個尊貴的皇子為她這樣付出一切,甚至連整個樓朝的江山都願意放下。

    或許,但凡是人,都以為他樓輕鴻自然是想當皇帝的。

    於是紅顏禍水,於是愛美人不愛江山。

    因為他們是男人。所以當別地男人做了他們不敢去做也不會去做地事情地時候。他們就會把錯推倒這個男人地女人身上。

    紅顏禍水?夏蘇蘇自認不是。至於樓輕鴻是更愛美人還是更愛江山。她並不在意。如果他愛江山多一些。那麼謀躥兄長地皇位又何妨?

    如果他能做地更好。如果他會因此而滿足。又有什麼不可以?

    但自古以來。沒聽說哪個皇帝能真正開心地。

    古時地那位正德皇帝。倒是按照自己地心意去做了。不過結果。似乎並不那麼美好。

    既然愛玩愛鬧沒有責任心。自然擔負不起一個國家。除了責任。同樣也要有能力。

    樓輕鴻不以為自己有那個責任心,有那個能力。

    從小就抗拒接受這方面的知識,無論太傅怎麼教,他永遠都是處於左耳進右耳出的狀態,直到太傅偃旗息鼓舉手投降為止。

    他們此時會這樣雙雙站在南宮翎面前,其實本身就說明了很多的事情,比如他們根本就知道,無論南宮翎說什麼,他們都只會一笑了之。

    會來見他的原因,只是想乾脆的一次性解決。雖然他們也知道,這樣的人一般都不會輕易放棄,若是做的過激了,他還會給他們使絆子。

    人活著本來就很累了,如果還顧慮這顧慮那的,豈不是要累死?

    所以他們來了,決定來聽他說完,然後告訴他別做夢。然後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愛折騰就折騰去,愛使絆子就使絆子去,完全由他。

    這兩位,還真不是普通的懶得去想,就是米雅公主,他們也一樣由著她去折騰。

    反正到最後,只要兩個人安然無恙,只要影響不到他們,那麼他們就是勝利的,別人從頭到位都是失敗者。

    因為他們早就在內心就立於不敗之地了,沒有心爭勝負的人,又怎麼會輸?

    但南宮翎不知道。

    他低頭思忖自己該怎麼說,才能讓這位已經是王爺的皇子會支持自己。

    似乎,並不容易。

    猶猶豫豫的看了兩人半天,南宮翎楞是沒有憋出半個字來。先前來的時候想的好好的說辭,卻被樓輕鴻一句話給打亂了。原是想,先試探試探兩人在藩國的麻煩,或許他暗中出些力邦他們解決之後,再來說自己就更容易些。

    可看他們一副雲淡風輕淺笑盈盈的樣子,似乎並沒有任何麻煩纏著他們。

    「王爺,草民聽說,藩國的人對您和王妃似乎不太恭敬?」他浮起一抹恭敬的笑,沉聲問道,明明周圍沒什麼人,卻還是故意壓低了嗓音,顯得有些刻意。

    因為他自稱了本王,南宮翎也不好攀交情,只好恭恭敬敬的用敬語。雖然人在江湖,但他這麼算也是樓朝人,在身份上,就算再怎麼被人尊敬也比皇親國戚來的低賤,何況他現在不過是個稍有名氣的「少俠」。

    「南宮公子直接說你的事情就好,不必管我們如何。」樓輕鴻雲淡風輕的一笑,對他說的完全不在意。眸光落在夏蘇蘇絞著衣服下擺的手指上

    上揚的唇角弧度剛剛好浮現一個俊逸的笑容,那可是t子練了很久的成果,堪稱最完美的笑容。

    南宮翎的笑容迅速僵在唇邊,心下有些尷尬。他可是考慮了很久才拿這個來開場,畢竟他們在藩國所受的待遇只要有心便可以知道。誰知到他們卻是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笑容裡更是帶了幾分輕忽和悠閒。

    夏蘇蘇不關心也就罷了,竟然連樓輕鴻耶不在意。

    無法理解也無法明白,他們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彷彿他所有的猜測都是錯誤的,讓人不知道該對他們說些什麼。

    不需要理解也不需要支持,這兩個人傳達給他的訊息就是如此,那兩雙眸子,同樣的溫潤同樣的色澤,卻像是兩副靜止不動的畫,沒有任何的波瀾。

    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還是自信到了胸有成竹的地步?

    「聽嫂嫂說,皇上似乎對太子爺有些不滿?」他開口試探,帶上了他無辜的嫂子。總不好說他南宮家的二公子專門派人去打聽了朝廷裡的事情吧?既然羅文清在夏蘇蘇的娘家住過一段日子,夏家又是朝廷重臣,那麼聽說一些這方面的事情也很正常吧?

    只是他卻是沒有想到,夏家人的口風極言,就連下人也是一樣受約束。而且朝廷裡的事情,無論夏學文還是夏柏廉,都不會在家中提及。

    畢竟人多口雜,畢竟還有一個林姨娘,還有一個慕容文靜。

    聽見那句嫂嫂,夏蘇蘇的眸子裡掠過一陣微光,但很快隱去。她偶爾會陪著羅文清說說話沒錯,但她卻從來不會說道太子說道朝政。

    女子不言政,雖說她不是因為這條不成文的規定而閉口不談,但她確實從不會去管這些。

    況且那時候的羅文清,大部分時候都是在發呆,她跟她說的話題到底記得多少,恐怕連羅文清自己也不清楚。

    如今他卻說,聽嫂嫂說。

    夏蘇蘇是不滿羅文清違背約定說出樓輕鴻的身份,但相對的,她也知道,那個女子就算想說,恐怕也沒什麼好說的。

    看了南宮翎一眼,為不可聞的一聲歎息,卻是可憐了他的一副好皮囊,腦子沒長好。

    「父皇對太子哥哥很滿意。」樓輕鴻笑,淡若清風。的確沒什麼不滿意,但離滿意肯定還是有些距離的。太子固然無過,但也無功,說滿意,唯一滿意的可能就是他最近的本分。

    放下了算計的樓展鴻樂得輕鬆,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似乎也不錯。樓輕鴻確實比他聰明,他是現在才看明白,而樓輕鴻,卻似乎是從一開始就明白的。

    那個一開始是什麼時候,他不確定,只是當他意識到的時候,樓輕鴻早已經遠遠的退開,遠遠的看他一個人瞎折騰,卻什麼都沒說。

    有時覺得,從前自己似乎就像個小丑。於是總是想,那時候他的弟弟和那個叫做夏蘇蘇的女孩兒,看自己的目光裡是不是會帶著幾分憐憫。

    因為明白了,於是也就不再熱衷。他的熱情褪去,卻依然做著屬於太子的本分,只是不再那麼努力的想要得到,不再想要那麼疲憊的去守著這個位子。

    很累,從前只是想要,現在卻發現,原來所謂的想要,從來都不是對這個位子的渴望,他渴望的是其他。

    雖然有點晚,但還來得及,他想,現在開始慢慢回頭重新走過,還來得及。

    於是淡然。

    於是對他的太子妃,對這個不知道為什麼總是熱衷於權利的妻子,慢慢的覺得厭煩。

    不想看到她如畫的臉龐因為皺眉而變得猙獰,不想看到她眼神裡透露出來的決絕,不想聽到她溫柔細語卻句句狠毒的話,不想把自己心底那個美麗的少女漸漸替換成現在的這個太子妃——她已經不是當年的納蘭葉葉了,她只是太子妃,嫁給的是太子,而不是樓展鴻。

    於是覺得寂寥,因為他是他真心在愛的女子。

    雖然他做不到像樓輕鴻那樣只有蘇蘇一個妻子,但他堅信自己對納蘭葉葉已經做到了極致。就算她一無所出,他去的最多的依然是她的房間,他想的最多的依然是她,平日裡得了什麼稀奇的物件,第一個想到的也必然是她。

    他們也曾經歷幸福。

    只是那幸福已經褪色。

    於是疲憊的放棄,不再勸說,而選擇等待。

    父皇對現在的太子定然不會滿意,但也絕無不滿,若要不滿,不滿的肯定是他這個二皇子。

    他要他爭,他卻偏偏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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