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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彼岸 文 / 冬雪傲梅

    這個米雅公主……總覺得很可憐的樣子。

    但是,如果因為覺得自己可憐就可以報復甚至是傷害別人的話,是絕對不能夠原諒的行為。這個世界上可憐的人,難道僅僅只有她嗎?

    就算是身為尊貴的公主,可是依然不會滿足,只看得到自己沒有的,卻看不到自己擁有的。

    「那兩個人,真的很可笑。」銅鏡中,面目並不清楚但依稀可以看得出是個美人的少女幾乎是喃喃自語的,她身後為她梳頭的侍女手微微的抖了抖。

    一根頭髮不小心被扯掉了。

    「笨手笨腳,什麼都做不好的人,不配留在本公主身邊。」她連頭都沒有回,聲音並沒有多大的起伏,可是那語氣卻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侍女慌張的跪下來,眼睛裡迅速充斥滿淚水:「公主恕罪,奴婢知道錯了,公主恕罪!」

    「來人啊!把她帶去浣衣房,另外找個手腳伶俐的來。」真是的,一個個看著都那麼討厭!明明什麼都沒有的人,竟然還敢對她囂張跋扈的,那樣的人,都應該消失。

    拿起梳子,房內已經空無一人。

    把侍女帶走後其他人沒有允許也不敢進米雅公主的房間,這位看似平和無害,從來都不會隨便懲罰身邊下人的公主,反而更可怕。

    以前還會慶幸被派遣到她的身邊來,但慢慢的就膽戰心驚了起來。平常還不會怎樣,有什麼不高興地事情。也不會表現出來。不會亂髮洩,不會隨意的打罵……可是如果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就算做錯很小的一件事情,就會像剛才那個梳頭的侍女一樣,被發配到藩國宮廷裡最苦最累的地方。

    比起打罵地責罰。這種永遠無法脫離地苦累生活更讓他們恐懼。

    「怎麼了。我親愛地妹妹。誰又惹到你了?」一個陰柔地聲音忽然出現。米雅並沒有回頭。

    「我說過了。麻煩走大門。不要老是爬窗戶。」她地聲音更加冰冷。甚至連回頭看一眼地**都沒有。

    洞開地窗扉前。一個被黑衣完全包裹地少年閒散隨意地依靠在窗欞上。他黑色地長頭髮被風吹地胡亂飄揚。完全看不清模樣。

    但看身形地話。和米雅其他地哥哥們完全不相同。甚至連下人都會經常忘記有這樣一個王子地存在。不知道是因為他太沒有存在感。還是因為被人可以地忽略了。總之。除非是見到他本人才會想起還有這麼一個人。否則就會不經意地忘掉。

    即使是一天前還遇見過。但隔了一天之後。就會忘記。

    每一次,都像是初遇。就連藩國的國主,他的父親。也只有看到他地時候才會想起他還有這麼一個與眾不同的兒子。

    在那一堆肉圓王子當中,只算得上結實地他的確很顯眼。

    但是……他這個妹妹卻一直都記得他。雖然知道米雅討厭自己。但他還是會樂此不疲地出現在她面前,以逗她發怒為樂。

    「你不覺得。我從哪裡出現都是一樣的嗎?反正也沒有人會記得。」明明是帶著笑地語氣,卻不知怎麼的透著幾分蕭索。他上揚地嘴角,那弧度是冷漠的。

    「不出現在我面前的話更好。」米雅不假思索的回敬,和他說話絲毫都不顧忌,反正,這種根本就不會有人理睬的王子,連做她哥哥的資格都沒有。

    真是冷淡的反應……

    「真冷漠啊,我好歹幫你做了那麼多事情,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我會說出去嗎?」敲著窗欞,他望向窗外,陽光透過他黑色的長髮,染上淺淺的光暈。

    那麼平靜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在說威脅的話。

    「要說就說好了,如果有人相信你的話。」諷刺的笑了笑,米雅繼續梳理著自己的頭髮,手上的動作很慢,雖然想要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但其實還是有點害怕的吧?

    「這麼牙尖嘴利的你,居然還會被人欺負到拿侍女出氣?」他也不生氣,撥弄了一下額前的發,笑笑的回首。

    「想要湊熱鬧可以,但是這次不能再弄壞玩具了,不然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

    「我知道了,那麼現在,可以告訴我是怎麼回事了吧?」

    「這裡的風有點大呢……」摸著被風刮的生疼的臉,夏蘇蘇道。

    「王妃是冷了嗎?」索拉王子放下暖手的茶杯,今天因為風大,所以他沒有陪樓輕鴻他們出去,而是在王宮的小院裡和他們隨意的聊天。

    很喜歡和這兩個人相處,好像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可以暫時的忘掉,雖然只是暫時,但能夠讓心情放輕鬆一些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沒有,不過感覺跟在樓朝不太一樣。」她笑笑,淡淡的回道。

    「我們這裡是這樣的,因為經常颳風,也被叫做風國,很難聽吧!」和善的笑著,索拉王子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這種懷有惡意的評價。

    風之國度……帶有一種很空靈的感覺。

    某個絕對不會往另外一個方向去想的王妃殿下,甚至覺得這個名字要比叫什麼「藩國」好聽多了。風……無論在哪裡都代表了自由,透著一種無法琢磨的神秘感。

    「不會,滿有趣的。」夏蘇蘇誠實的表達自己的想法,至少,在這個問題上,她不認為自己是在打擊他們。

    雖然她看起來完全沒有惡意,但索拉王子的臉上還是不由的僵硬了一下。

    「王子,何必那麼在意呢。到底是什麼樣地國家,是由君主所決定的,而不是一個稱呼就能夠左右的。」樓輕鴻淡淡的道,他倒是蠻看好這個索拉王子的,個性正直又不會太過迂腐,對於國民來說,是個再好不過的君主了吧?

    至於那位藩國的現任國主,他沒辦法給出自己的想法。雖說透過暗衛多多少少地瞭解了一些,但……怎麼看都是個有點昏庸的帝王。

    不過,在這樣的他的領導之下藩國竟然還能保持這種狀態,起碼也說明了。他所瞭解地並不完全是事實。

    有時候會有錯誤的情報,可以的透過某些人傳播出去,給人以錯誤的印象。

    有時候,有些事情只看表面就能發現,但是一旦過分依賴於所謂的情報。只會影響自己地判斷。比如以藩國現在的國力來說,這位國主似乎做的很不錯。

    這不是一個真正昏庸的國主能夠做到的。

    「父王的評價並不是很高。」索拉王子顯然也清楚自己的父親給人一種什麼樣地印象,就算能夠理解他這樣做的原因,但身為子女地他聽到那樣的說法,依然覺得非常憤慨。

    他地語氣有些低落,又有些無奈。

    「王子,對一個人的評價並不代表他地一切。」

    「夫君。你和索拉王子聊吧,我去外面的花園逛逛。聽說你們這裡有很漂亮地曼珠沙華?」夏蘇蘇對他們聊的這些東西沒興趣,和這位無趣的王子殿下也沒什麼別的東西好說的。樓輕鴻一個人面對他就足夠了。

    「可是王妃……那種花是不祥的。」索拉王子一聽她這麼說,連忙站了起來。阻止道。

    曼珠沙華,又稱彼岸花。傳說中是種在地府奈何橋彼岸的妖冶花朵。擁有蠱惑靈魂的能力,據說只要是看到彼岸花的人,都會遭遇不幸。

    「如果不詳的話,為什麼還要種呢?」她奇怪的望向索拉。

    索拉的神情沉寂下來,良久才道:「因為這是父王的第一位王后最喜歡的花,聽宮裡的老人們說過,先王后對這種花非常的癡迷,父王就讓花匠為先王后種了彼岸花。可是……先王后一個人去看過第一次花開之後,沒過多久就生病去世了。」

    「王子,不覺得奇怪嗎?既然不詳的話,為什麼照料它的花匠卻沒事呢?」夏蘇蘇笑笑,王宮鬥爭都帶上玄幻色彩了,這裡的人也太彪悍了點。

    「這個……」索拉王子一怔。

    是啊,為什麼那些花匠一直都好好的沒事呢?

    「不要因為巧合就覺得那種傳說是事實,現在應該是曼珠沙華開花的時節吧?找個人為我帶路吧!」她可是對這種漂亮的花朵垂涎已久了啊,以前她們宿舍也弄到過一些種子,但是真的很難種,嘗試了好幾次都失敗了,最後她們只好放棄。

    「當然可以……不過,王妃你是從哪裡聽說這裡有曼珠沙華的?」父王是禁止宮裡的人提這件事情的,第一次來藩國的夏蘇蘇這麼會知道?

    「聽見路過的侍女說的,怎麼了?」

    「因為知道王宮裡有這種花的人並不多,而且就算知道,也不會說出來的。」

    又是她嗎?讓夏蘇蘇去看彼岸花,她想做什麼?

    「索拉王子,別想太多了,只是偶然而已。」夏蘇蘇淡然的笑臉,顯然完全沒有把這種可能存在的算計放在心裡。

    小心謹慎是沒錯,但這樣過完一輩子,可是很累的。

    索拉王子還想說什麼,卻被樓輕鴻攔了,那個冷淡的男子好像從來都不會反駁夏蘇蘇的決定,她想做什麼,都會默默的任憑她去做。

    「王爺,可能會出事的。」就算不是因為曼珠沙華,但在這種明知道有危險的情形下還是一意孤行,是不是太任性了一點。「您不擔心嗎?」

    眸光閃了閃,樓輕鴻並沒有回答。

    怎麼可能不擔心呢?

    可是,他會容忍她所有的任性。

    永遠,都會無條件的信任她。

    因為,那是他愛她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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