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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驚醒 文 / 冬雪傲梅

    大婚之後當了別人的妻子原來這麼麻煩……看著明公公拿來的一列禮單,夏蘇蘇微微的蹙了眉頭,之前好像是哪個大官家的女兒嫁人,給府裡遞來了帖子,這會明公公正按照往日的舊例準備禮物。

    看上去很貴……而且都是不切實際沒什麼用處的裝飾品。

    還是……算了吧!

    「這些都不要,挑幾匹御賜的緞子,選一架好點的宮琴送過去就行了。」懶懶的把禮單撕成一地碎片,夏蘇蘇一點都不擔心房間會變得髒亂,反正有婢女嘛!

    她還真是壞心的女主人啊……

    不過不用伺候在她身邊,只做這些打掃的工作也應該很輕鬆吧?

    明公公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提醒道:「殿下,這可是禮部尚書的小女兒……」

    「那又怎麼樣?她又不是嫁給太子或是皇上,身份能有我尊貴?我能給她送禮已經是很大的面子了……」一番話說的理直氣壯,聽著似乎有點嬌蠻不講理的感覺。

    其實說的好聽點……她是不想給那個禮部尚書的斂財計劃錦上添花,難聽點,就是有點小氣,見不得人家光明正大的收賀禮賺銀子。

    某人似乎忘記了自己大婚那會收的賀禮現在似乎還在後院的小倉庫裡堆的滿滿當當。

    那些玩意雖然值錢,卻不是能隨隨便便變賣地東西。送出自然是沒問題。但這滿朝的文武都是熟悉地人,誰要是發現自家送的禮物某天突然出現在了另一個人的家裡。到時候恐怕又得胡思亂想了吧?

    賣不得。也送不得。乾脆就懶得拿出來盤點到底有些什麼東西。什麼樣送來地就什麼樣原封不動地塞在小倉庫了。好在人送禮地時候都有禮單。明公公都記錄好地。想查地時候也能一目瞭然。

    「奴婢明白了。王妃殿下地意思是不能讓人覺得王府是偏向某些官員地。()果然還是殿下心如明鏡啊。想地就是周到。」明公公一臉瞭然地道。顯然是高估了他家主子地品性。

    夏蘇蘇懶得糾正。就讓他這樣一位就好了:「以後要是是給這些官員們送地禮物。全部依照此例。和女子有關就是錦緞加上宮琴。或是其他地樂器都可以。和男子有關地就把宮琴換成寶劍。刀啊雙截棍什麼地……明白了麼?」

    「是……不過殿下。雙截棍是什麼東西?」

    啊咧……脫口而出地要怎麼解釋?夏蘇蘇眉角有點抽搐。乾笑了兩聲:「就是武器地一種。你沒見過地。至於宮裡有什麼事地話你就把小倉庫地那堆玩意拾掇拾掇然後送進去就行了。什麼時候搬空了什麼時候再來找我想辦法。」不能送到臣子家裡。送進宮去總沒問題了吧。正好還可以解決這對昂貴地「垃圾」地出處。真是一舉兩得啊!

    夏蘇蘇對自己地安排很滿意。

    明公公瞥了眼書案上那個造型奇特瓶口還有微小缺口的花瓶。他應該明白的不是嗎?他們家王爺王妃對那些奇珍異寶壓根不上眼,在他們眼裡就跟廢物似的……反倒是這些不值錢的玩意。在他們這裡倒成了寶貝了。

    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用這種奇形怪狀的瓶子來裝剛折下的新梅,似乎更合適些。

    明明就是個貴氣十足的房間,就算是擺放著這些便宜的甚至有些都似乎不要錢的玩意卻也意外的適合。宮裡訂製的鎮紙被換成了兩塊王爺從郊外的小溪中摸來的鵝卵石,上面還畫了兩張奇怪的笑臉,卻讓人覺得十分的溫暖。

    書架既不是紅櫟木也不是香梨木,而是王爺和王妃郊遊的時候看到的一顆枯木,外皮有點焦黑,木質裡散發著一股奇怪的異味。書架連精細的打磨都沒有,摸上去有種粗糙的質感,但好像是因為枯了太多年的緣故,木質變得柔軟了些,沒有了木刺。

    遠遠看過去的時候,甚至可以看到樹的年輪一圈一圈的蕩漾開來。

    王妃說過年輪就是樹木的靈魂,它們存在的時間需要通過這個來印證。

    也就是說……年輪等於年齡,枯木等於……屍體……

    想起王妃殿下說的話,明公公就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只不過是顆枯木而已……沒必要想那麼多有的沒的。

    為什麼王妃殿下能那麼容易說出……屍體這樣的話呢?

    明公公退到外間,輕輕的舒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面對明明就是好脾氣的王妃殿下,就是沒辦法以平常心對待她。

    總覺得那是個很奇異的女子,身上有一種讓人無法直視的光華。

    明公公以前也在太子妃身邊呆過,但太子妃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宮嬪,和宮裡的其他娘娘們不無不同。可是王妃殿下不一樣,她很少說話,幾乎從不發脾氣,臉上總是有笑容,很親切。

    那笑容彷彿帶著陽光,讓被皇宮的污濁蠶食的幾乎一點都沒剩下的他在一開始連正視她的勇氣都沒有。

    有種好像會被灼傷的感覺。

    在皇宮裡學到的那些在允王府似乎完全派不上用場,不用應酬那些討好的朝臣,王爺和王妃都和善的不像話。雖然看起來沒個主子樣,但是明公公心裡清楚,一旦有什麼吩咐,底下人必然會一絲不苟的完成。

    只是……真的會有那種需要吩咐才會去做的事情嗎?

    二皇子府變成允王府也快半年時間了。他們也慢慢適應了這種變化。允王府地一切都已經井井有條的開始運作,從上到下似乎沒有他這個總管大人需要煩心地地方。

    說起來還真是有點名不副實呢!恐怕他是這個世上最清閒的總管了吧!

    上次跟著允王進宮面聖的時候還被皇上誇獎了。只是他知道,其實自己真地一點功勞都沒有,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王妃殿下的意思再做。

    他最多也就是個監工地作用。

    儘管如此。他也不曾沮喪。作為內侍,能夠有位好主子是他們的最高榮耀了……否則還能如何呢?如今,他只要好好地守護好這份榮耀。保護它的存在,就可以了。

    這麼簡單的事情。他當然能做到。

    喚了婢女去打掃,明公公臉上有一絲輕快的笑容。剛剛王妃又幫他省事了啊……以後都不必麻煩去想改怎麼應付朝臣的紅白喜事了,就連宮裡那邊都已經解決好……

    王妃還真是先知啊,做事情總是想的周全,他還在考慮禮部尚書大人嫁女兒的賀禮,王妃殿下已經想到皇上那邊的事情了……

    要怎麼說,人家是貴人呢……

    夏蘇蘇不知道自己在明公公心裡的地位一再的提升,她是懶得管這些瑣事地。

    平常也有看樓輕鴻帶回來地奏章,看見那些密密麻麻的小楷字她就直覺想皺眉頭。一篇到頭連個標點也沒有,段落也是少地可憐。完全靠自己斷句……

    她家可憐的老公啊……晚上讓廚房給他燉個豬腦補補好了。

    回到家。樓輕鴻讓身旁地內侍將帶回來的折子放到一邊,隨即癱軟在了床上。

    最近真的好累啊……父皇簡直把他當槍使。什麼人難搞定就讓他上,真是的。當他是萬能的機器貓小叮噹嗎?

    不過……也很有趣……

    每次父皇發現自己幾句話解決了他一直搞不定的某個大臣,甚至只是甩了一個冷冷的眼神過去人家就俯首帖耳的時候,都會露出那種目瞪口呆的表情。

    總覺得他的父皇似乎沒安什麼好心,或許是想看他煩惱的模樣吧?

    可是……無論多麼煩惱,多麼疲憊,只要看到夏蘇蘇,看到她對著自己淺淺的微笑,就覺得即便再困難也沒有關係。

    因為他很幸福嘛!

    「父皇又給你丟來一大堆任務啊……」夏蘇蘇對著那厚厚的奏折皺眉。

    其實量看起來卻是有些大……不過畢竟都是寫在竹篾上的,其實算起來也就十幾分。

    那些大臣……好像專門就是為了寫奏折而存在似的,每隔個三五天就輪番上陣,幾天不處理的話就會堆積成山。

    真不知道,好好的一個樓朝盛世,為什麼還會有那麼多瑣事要皇帝親自處理?

    「已經好很多了,剛開始那會你也看見了,一個太監還拿不完呢!現在才這麼點……」蜜月期剛過的那一陣才叫慘吧……他可是熬了一夜才看完三分之一的奏章啊,而且僅僅是看完而已……

    不過也讓他發現了很多問題就是了,會有好多位官員為同一件事情的處理方法而上折子……看來這些官員平時並沒有溝通啊!

    當然,他自然是圓滿解決了,而且以後同類型的問題去查同類的案例就行了……這個法子可是為他省了不少事啊!

    「都是些瑣事。」樓輕鴻微微的攏了攏眉宇,又很快的鬆開:「父皇恐怕是故意的吧,給我的折子都是這種類型的,我和那幾個大臣都快熟的不能再熟了。」

    夏蘇蘇聞言,渾身忽然一激靈,彷彿想到了什麼似的道:「反正只要能解決就好了,是吧?」

    樓輕鴻一愣,輕輕點頭:「嗯。」

    他的王妃衝他甜甜的一笑,勾住他的脖子:「我給你出個主意吧!不要去管這些事情處理的結果怎麼樣,讓誰去做都無所謂,只要能解決就好了。」

    他的眸子驀然亮了起來,輕輕吻了吻夏蘇蘇鬢角的青絲,溫柔而愉悅:「是啊……看來我還是太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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