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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草原 文 / 冬雪傲梅

    又跋涉了十幾日,遇到一些人一些事,樓輕鴻與夏蘇蘇卻總只是淡淡的看著,從不插手。

    五兒已經開始習慣了兩個主子這副德行,就連他自己,也開始覺得,其實很多事情就只要淡淡的看著就好,沒有必要去充那個英雄。

    就好比在某個小鎮上遇到的一個美麗女子,被三個流氓調戲截堵。他倒是同情那女子的,自然也很想去幫她,可是他沒那個能力。他不過是個僕從,既不會武功,也沒有權利。主子們輕瞥一眼湊進圍觀的百姓當中,卻絲毫沒有想幫的意思。

    直到一個青年大俠出手相助,才解了那姑娘的困窘。

    也沒什麼大事,不過是個被父親賣到青樓的可憐人,大俠給了幾個流氓一些銀子,算是幫她贖了身。

    他聽見夏蘇蘇淡淡的說:「有些人,自作孽不可活。」

    五兒不懂小姐是什麼意思,卻看得懂她臉上對那女子的不屑。

    很好奇,卻又不敢問。左右那女子的困難已經得到了解決,他也不再多問。

    而後在留宿的客棧裡,明明已經是半夜了,卻見那女子和那三個流氓一起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麼。女子的手上拎著一個包袱,滿面是嘲諷的笑意。

    「什麼狗屁大俠,身上就帶著幾兩銀子,也敢出來闖蕩。」女子滿臉的不滿,那幾個流氓卻是在一旁嘻嘻哈哈的討好著她。

    似乎明白了些什麼,正想離開,卻不想弄出了些聲響。

    看著向他逼近地流氓。以及那個笑得溫柔眼神卻顯得可怖地女子。五兒有些害怕。

    還好。還好有少爺救他。

    只不過一根手指。就把幾個人定在了原處。而少爺卻只是拎著他把他丟回了自己地房間。斥責了聲:「以後不許半夜出門亂逛。」便離開了。

    五兒很無辜。他不過是想去趟茅房而已。

    第二日天明。就聽見昨日地大俠嚷嚷著把那三男一女狠打了一頓。送去了官府。

    諸如此類地事情多地不勝枚舉。五兒看著看著也就學會了察言觀色。

    夏蘇蘇在馬車裡笑著對他說:「五兒,那女子舉止輕浮,如果不是刻意,以那個鎮上的民風,又怎麼會有調戲良家婦女這樣的事情?她穿的衣衫又是哪一戶人家的正經閨女會穿的?也只有那些初出茅廬想當什麼勞什子大俠的笨蛋才會上當,活該受騙。」

    「可是小姐,少爺為什麼要幫他?」五兒傻傻的問。

    夏蘇蘇又是一陣笑,刮一刮五兒的小鼻子,笑道:「自然是因為你啊,如果你家少爺不出手,你還不被那四個人滅了口?到時候,牙牙可要傷心死了。」

    五兒愣愣的看向懷裡睜著紅眼珠子的兔子牙牙,發現它居然很認真的在點頭。

    兔子會為自己傷心?五兒不解,卻是信了夏蘇蘇的話,從此以後,哪怕是再可憐的人,他也不會輕易的去同情。

    「不過有些人呢,是真的可憐。那些老弱病殘沒有勞動能力的,你給他一些幫助也無妨,那些剩下無病呻吟的就算了,年紀輕輕卻好意思跟孩子老頭搶飯吃,餓死也是活該。」夏蘇蘇又教他。

    五兒認真的聽著,記在心裡。

    有能力的,便要自己靠雙手去過活,依靠別人,雖然能夠吃得一兩餐的飽飯,又能管什麼用?而沒能力的,幫襯著些是應該的,但如果幫的太過,反讓別人眼紅了,遭了罪,反而是害了人家。

    「總而言之,如果你有能力,大可開一間養老院,把那些老弱病殘的都收納了進來,供他們老死倒也無所謂。只是五兒,你要看清楚,什麼人值得幫,什麼人不值得。並非弱者都值得同情的,明白了麼?」夏蘇蘇笑著,如是道。

    「五兒……知道了。」夏蘇蘇的話太高深了,他有些聽不懂,但是五兒知道,總有一天,自己會明白的。

    這幾日都是樓輕鴻駕車,夜晚也是歇息在馬車裡。不過五兒知道,少爺和小姐都沒有好好的歇著,有時夜裡轉醒,身旁總是只看見一個人,而另一個人,卻總在外面守著。

    雖然知道暗中有人跟著自己保護著他們,樓輕鴻和夏蘇蘇還是不敢太掉以輕心,誰還沒有個疏漏的時候呢?有時候,只有自己最靠得住。

    「蘇蘇,下來吧。」樓輕鴻停下了車,掀開簾子望著裡面正在啃著蘋果的二人一兔,有些哭笑不得。他是辛苦的做牛做馬的車伕,他們倒好,在馬車裡享受。

    「張嘴。」看見他眼底淡淡的笑意,夏蘇蘇下意識的伸出手裡已經咬了大半的蘋果。

    樓輕鴻也毫不介意,張嘴咬下,脆生生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甜美。

    那蘋果也十分的香甜好吃。

    「啊……咬那麼一大口,以後不給你吃了!」無比心疼的看著只剩下一個果核的蘋果,夏蘇蘇作出一副小氣的樣子來,伸手捏捏樓輕鴻被蘋果撐的鼓鼓的臉,聽他痛叫一聲,才心滿意足的道:「叫你貪心,知道本姑娘的厲害了吧!」

    樓輕鴻連忙點頭稱是,眸子裡是溫柔的笑意:「知道了知道了,小人以後再也不敢了,姑奶奶您就大人有大量,饒了小的這一回吧!」

    伸出手,將夏蘇蘇溫柔的攬在懷裡,抱下馬車。

    「去,誰是你姑奶奶!」白他一眼,下一秒卻被入目的景色給吸引了。

    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夏蘇蘇忽然記起小學裡老師教給她們的一首詩,那時聽著不過是覺得優美。而當真實的身處草原的時候,才體會到那首詩歌真正的美麗。

    純藍的天空下,是一片綠的潔淨的草原。那草原廣闊而沒有邊際,彷彿是誰延伸出去的觸手,想要摸到那純藍色的天空一般。風裡夾帶著青草清新的味道,沁入心脾裡,有一種難言的舒適感覺。

    那草有半人多高,幾乎是齊腰了,草葉子卻很柔軟,被微風一吹,就輕輕的彎了腰。那沙沙的聲響,就彷彿是一曲悠揚的交響樂,在這個時空,莫名的奏響。

    這是屬於大自然的美麗,即便是最出色的畫家,也不能描繪出一絲一毫的神韻來。

    這裡的天比別處的更藍,空氣是那麼清鮮,天空是那麼明朗。在天底下,一碧千里而並不茫茫。

    到處翠**流,輕輕流入雲際。

    早有文人描繪過草原的壯美,也因為那些文字,夏蘇蘇曾無限的嚮往過這一片綠野。然而當身臨其境之後,才發現,原來那些美麗,只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

    在這一刻,夏蘇蘇感覺自己忘記了所有的煩憂,所有的困惑,只記得這份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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