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接風宴之後,大家各自回房休息,上官語嫣則戴著君銘,走進了紫夕銀的書房。
到巧煌過的這段時間,紫夕銀不僅將「夕楓樓」開得紅紅火火,「聖宮」也根據上官語嫣指定的管理機制融合自己的想法,完全走上了軌道。
暗部、商部、武部、神機司,全面開始運轉,尤其是暗部的人,根據上官語嫣的指示,已經開始潛入指定位置,神機司則是根據上官語嫣提供的圖紙,著手試著製造高端武器,一旦「聖宮」入世,必定是成為大陸上最厲害秘密組織,當道天下大定,明處有她的鳳家軍,暗處有「聖宮」,一方面可以牢固君鳳臨的統治地位,另一方面,也可以為她自己和以後的子孫留條後路,畢竟,未來,誰都無法預料。
紫夕銀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再一次,上官語嫣為自己犀利的眼光喝彩。
短短幾個月,「夕楓樓」在筱月國,鳳國皇城的分部,已經開始準備起來了,而紫寰國,則在肖鈺的打理下,向周邊幾座大城擴展,也是個人才啊!
至於打探情報這方面,暫時紫夕銀還沒有涉及,所以,上官語嫣和君銘出了書房,吩咐君銘好好休息,她換了夜行衣,朝鳳家軍在這兒的據點而去。
到達那兒的時候,除了一部分脫不開身的,大約有六十幾人,看見上官語嫣進來,激動萬分。
都是忠心耿耿的好姐妹,客套的話不必多說,細細閱讀了她們整理好的資料,對巧煌國如今的局勢,有了大概的瞭解。
司瞳,儘管殘暴好色,但是處理政事卻很有一套。六個女兒,均分了除皇城以及周邊十八座城池以外的領土,就連太女,也只是領地稍微富裕些,大小卻是和其他皇女一樣,她們暗中競爭,彼此制約,而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司瞳。
皇女們誰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後的繼承人,就算是太女鳳舞,也不知道,可是因為司瞳的眼線埋得很深,百官和皇女間誰都無法相信誰,這也是她無論怎麼殘酷,卻無人謀反的原因,不是不想,怕的是才說出想法,第二天就腦袋搬家,那麼,誰還敢呢?
看來,這個司瞳,不是那麼好對付的!這是上官語嫣看完資料的想法。
利用人的猜忌心掌控國家,這個司瞳,放到現代,定是個優秀的心理學家,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司瞳本身的猜忌心,定是極重的,這一點,倒是可以充分利用。
「死的那個皇女,是第幾個?」放下手中的資料,上官語嫣問道。
「是四皇女司蕪,這個女人好色成性,只要看見稍有姿色的男子,不是強娶就是擄走供她淫、樂,府中的姬妾多得數不清,被她糟蹋的呀不知多少,是六個皇女中最猖狂的,不過因為她總是偷偷將極品送進宮孝敬司瞳,所以還算得寵。
「老大,這個司蕪就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死了,怎麼都查不出,那個倒霉的城主已經滿門抄斬,株連九族,這件事,我們或許可以利用一下。」尹思源摸摸下巴,說道。
「沒錯,我就是這樣打算的。」讚賞地笑了笑,上官語嫣說道:「司蕪一死,平衡一定被打破,我要你們做的,不是針對哪個皇女,而是要將所有的人全部拖下水!」美眸中殺機頓顯,上官語嫣冷冷說道。
「第一步,我們要想盡一切辦法,讓司瞳對自己的皇女們產生懷疑,別看朝中百官表面上都不投靠任何人,但是我可以肯定,暗地裡,她們早就有了考量,我們要做的,就是借百官和司瞳自己的手,除掉心懷不軌的皇女,當她一旦動手,司鳳舞她們又不是傻瓜,肯定也會有所動作,這潭水,就會越攪越混。如果,我們能兵不血刃毀了整個司氏皇朝,不給百姓帶來戰亂,最好,不行的話,就由我們來暗中推動戰爭,製造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徹底滅了她們!」
這樣的計劃,不得不說,非常狠辣,也非常有效,眾人聽得熱血沸騰,紛紛要求上官語嫣詳細講解,攤開整個巧煌國的地形圖,上官語嫣根據每一處的情報,講解起來。
屋外,寒風凜冽,屋內,殺氣騰騰。
就在這一晚,整個司氏皇朝,曾經活躍在歷史舞台上的巧煌國,開始走向徹底的滅亡。
一番密談,三更已過,必須回去了。
冬季的天空總是陰沉沉的時候較多,現在也是,淡淡的月光從厚重的雲層縫隙中透出來,慘白而詭異,冷冽的風吹得樹枝「沙沙」作響,如群魔亂舞,街道上,連更鼓都消失了。
沿著屋頂一路飛掠,突然間,寒風送來「叮叮噹噹……」急促的刀劍撞擊聲,腳步一頓,上官語嫣一個轉身,隱沒在黑暗中摸了過去。
這是一個很荒僻的暗巷,從高處向下看,大約十幾個穿著黑衣的蒙面女人,手中握著刀、劍等武器,將當中一個黑衣人牢牢困住,當中的黑衣人身上被劃開了好多道口子,不斷有血滴隨著反擊的動作四散飛濺,而圍住當中之人的那些黑衣人看得出訓練有素,採用的是車輪戰,從攻擊的那些女人的打法上,上官語嫣感覺是要活捉中間的黑衣人,所以儘管攻勢凌厲,但是卻控制了力道,反倒是中間被圍攻的人,處處殺招,但卻因為勢單力孤,漸漸有真氣不繼的現象出現。
救?還是不救?
靜靜地看著暗巷內的激戰,上官語嫣有些猶豫。
她救人的手法,和殺司蕪和她的侍衛的手法是一樣的,而且人那麼多,天又黑,她不能保證每個人的要害她都能一擊就中,萬一有人沒死,出信號,為了不被現,她勢必要帶人逃走,那就後患無窮了。
「笨,我教你的那些陣法,是幹什麼用的?」突然,琉璃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
「對哦,我還真忘了!」上官語嫣大喜,「謝謝你啊,琉璃。」
「我什麼都沒說,晚安啊!」低低的淺笑之後,琉璃閉眼繼續修煉去了。
心中有了主意,上官語嫣仔細看了幾眼暗巷的情況,立刻判斷用「七殺幻陣」。
這個陣布起來簡單快,效果也不錯,唯一的缺點,是不能在白天用,因為強烈的日光,是沒有辦法達到讓陣中人被控制自相殘殺的目的的。
腳尖一點,飛到暗巷外的大樹上,迅折出二十一根樹枝,然後簽到暗巷一端出口,手腕翻轉,將樹枝插、進相應的位置,而後是另一邊女子的身後,堵住所有的出口,上官語嫣突然凌空飛起,輕輕一下,將剩下的樹枝全數甩了下去。
聽見笑聲,所有的黑衣人反射地抬頭,看見黑色的東西射來,以為是暗器,忙不迭閃開,「嗤嗤嗤……」樹枝插、進泥土中,頓時,陣法啟動。
「嗯,效果不錯!」看著十幾個黑衣人像著了魔似的拔刀相互開始全力攻擊,上官語嫣滿意地點點頭,扯開束腰的衣帶,將頹然倒地的蒙面人捲出陣中,輕輕地放到暗巷外邊。
「你……是誰,想幹什麼?」黑衣人急促地喘息著費力起身,拿著刀撐住自己的身體,顫巍巍地質問,沙啞的聲音帶著低低的磁性,還有男子特有的柔,讓上官語嫣愣了愣。
這聲音,很耳熟,貌似在哪兒聽到過,是誰呢?
「謝謝女俠相救,可否送……送在下回去?」看見上官語嫣沒有其他動作,露在黑巾外的明媚眼睛帶著探尋看著他,那眼神很清澈,沒有絲毫猥、褻,男子放心了,跌坐在地上,低聲詢問。
「你是誰,她們是誰,為什麼要抓你?」
靠在牆邊,上官語嫣淡淡地問,就算救人,也要弄清楚救的是什麼人,會不會帶來麻煩,畢竟,她這樣的手段,算得上是驚世駭俗,任何一絲可能潛在的危險,她都不會放過。
「我是『雪柳莊』的人,到皇城來辦事,這些人不知道是哪兒的,自從我進了城之後就盯上我,還說我是疑犯,要抓我回去,第一次讓我逃了,今晚本來我是想偷偷潛進這兒的分部去,不料才出現就被他們追殺,真是莫名其妙。
男子喘息著解釋,上官語嫣忍不住想笑:這世界真小,怎麼才來就救了『雪柳莊』的袁雪曜袁冰塊呢?有意思,不知道他要是得之我就是那個他深惡痛絕的君王爺,會是什麼表情呢?
「原來是『雪柳莊』的公子啊,那好,我送你回去,嗯……是抱著你,還是背著你?」
「麻煩女俠扶在下一把即可。」
「哈,好像有些慢啊,走吧!」上官語嫣笑瞇瞇地搖搖頭,一把攬住他的腰,躍上了樹梢。
「朝哪邊?」
袁雪曜渾身僵硬,雙拳握緊再鬆開,輕輕低語:「南街撫柳布莊。」
「不想我抱著你,就抓緊我的外套,走啦!」輕輕一笑,上官語嫣運功飛掠起來。
流星一般迅疾的度讓身受重傷的袁雪曜頭暈眼花,下意識靠近上官語嫣懷裡,抓緊她的衣袖,閉上眼急喘,淡雅的香味沁入鼻端,臉,有些微燙。
半盞茶之後,上官語嫣摟著袁雪曜躍進了撫柳布莊的後院。
「什麼人?」
才站定,暗影之中突然出現四人,圍了過來。
「咳咳……住手,是我!」
「人已經送回,接好!」懶得聽他們廢話,上官語嫣手一甩,將他輕巧扔進了一個看上去有些年紀的女子手腕中。
「這位姑娘不知如何稱呼?」女子一接下袁雪曜,立刻就明白了,急忙感激地詢問。
「區區小事,不足掛齒,他傷得很重,趕緊治療區吧,告辭!」淡淡一笑,話音未落,人已經消失了。
如此高的伸手,還是這樣年輕的聲音,讓院中所有人驚駭的面面相覷,好半響才急急忙忙將自家公子送進去療傷。
上官語嫣再次回到暗巷,戰鬥已經結束,所有人都死透了。
將所有樹枝銷毀,毀去所有證據,上官語嫣俯身撿起一塊暗紅色的玉牌,斑駁的血跡掩映下,一支雕刻精美的四爪金龍張牙舞爪的浮現。
巧煌國以龍為最尊貴聖物,女皇是五爪金龍,那麼四爪的,舉國上下,除了太女司鳳舞,不會有別人,其他皇女只能是三爪,司鳳舞要抓袁雪曜,怎麼可能是為司蕪報仇,除了劫色,還能有什麼?
肯定是這個袁大美人搞不清楚狀況,蒙著面紗,拿著劍在街上大搖大擺,皇城眼線眾多,一不小心,就被司鳳舞的爪牙看見,又見他帶著劍,是個武林高手,就借個名號要帶走他享用唄。
「這下子,『雪柳莊』麻煩大了,這些人死了,以司鳳舞睚眥必報的性格,一定會查到『雪柳莊』,好在自己沒留下線索,不然,還真是麻煩大了!」要吐笑了笑,將玉牌往地上一扔,上官語嫣飛掠兒走。
管那麼多幹什麼,反正是因為救人而殺人的,所以這個黑鍋,『雪柳莊』背定了,袁雪曜,不是我不幫你們,而是因為你不是我的人了,既然離開了王府,我今日救你一命已經是很夠意思了,所以,你們就祈禱我盡快能將司鳳舞她們都滅了吧!
聳聳肩,上官語嫣飛掠的身影迅消失在暗夜中,只留下暗巷中死狀淒慘的十幾句屍體,還有久久無法飄散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