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天牢重地,不得擅入!」錚亮的刀刃閃著寒光,還未接近守在天牢外的御林軍紛紛上前,擋住了上官語嫣的去路。
「本王要進去審一審害我三哥的犯人,誰敢攔?」美眸冰冷,孕滿殺機,看也不看身前的利刃,筆直朝前走去,那那凌厲的氣勢,逼得所有守衛節節敗退,不知如何是好。
「王爺且慢,這兒是倉木國的皇宮重地,沒有陛下手令,您不能進去,啊……」一個身材魁梧的侍衛長從鐵門中奔出來阻止,話還沒有說完,就讓上官語嫣運氣手一揮,給扔到老遠。
「想留下腦袋的,讓開!」被上官語嫣的武功震懾住的守衛面面相覷,讓開了一條路,上官語嫣一運氣,輕煙一般飛了進去。
皇宮的天牢很大很明亮,一路飛掠,耳中充斥著喊冤聲和痛苦的呻吟聲,越進去,血腥味更濃烈,迅衝進偌大的刑訊室,滿地的鮮血和三具綁在木架上毫無氣息的血肉模糊男子都在告訴上官語嫣,她還是來晚了一步。
「網頁?」看見上官語嫣進來,負責問案的刑官和負責記錄的文書詫異地站了起來,恭敬行了一禮:「見過王爺。」
「招了?」
「是,這兩個是鳳後身邊伺候的賤奴被衣小竹重金收買,害了鳳後,他們已近招供畫押,賤奴已死,衣小主受不住刑,也已經去了,下官正準備回稟陛下呢。」
「衣小主?」上官語嫣微微一愣,印象中後宮是有這麼一個男子,聽說來自蒼南一個商賈之家,因為貌美才高留了下來,侍了一次寢封了個小主就被冷落了,好像只有她將故事的時候他才參與,每一次都是安靜的聽她說完,然後靜靜地離開,那雙漆黑的眼睛乾淨清澈,專注溫柔,衣著淡雅樸素,和其他的妃子格格不入,這樣恬靜的人,怎麼可能會因為爭寵而害她三個?分明就是替罪羔羊,真可恨!
閉閉眼,上官語嫣逕自走到三個已經被打得不成樣子的男子面前,撥開浸透鮮血的亂,抬起正中男子的臉,果真是她,氣息微不可聞,痛苦的臉像紙一樣白,漂亮的唇被咬的支離破碎,暗紫的血塊順著嘴角源源不斷地往外湧,那是內臟已然破碎的徵兆,沒得救了。
美眸一寒,上官語嫣伸手地在他的胸口緩緩輸進真氣,她要親口聽他說。
「王爺,您這是……」身後的幾人有些慌亂,急急上前想要阻止,上官語嫣冷漠地說:「站著別動,不想死的話就給本王閉嘴。」
「王……爺……」熟悉的聲音拉回了混沌的意識,幾不可聞的低喃從衣戀嘴邊飄出,用了最後的力氣睜開眼睛,看了上官語嫣最後一眼,淡淡的幸福笑容漾起,「我……沒有害鳳後,因為……因為我愛的是你,來生……來生……你可願愛我?」
「好,對不起,沒來得及救你」,心一痛,迅斂去眼中的震驚,上官語嫣溫柔的笑著輕輕吻上了他的臉頰,輕柔的撫摸著他的頭頂,輕輕呢喃。
「謝謝你願意愛我,記住我……我叫衣戀」,幸福的笑容永遠凝固,那雙含情的乾淨眼眸永遠閉了起來,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見到了不該不能卻深深愛上的人,說出了藏在心裡很久的話,死而無憾了!
「戀兒,很美的名字」,咽喉像是有一塊硬塊堵住了,上官語嫣最後深深看了他一眼,垂下手讓亂遮住他含笑的容顏,長歎了一口氣,斂去所有的思緒,聲音冷漠而惱恨:「太可惜了,本王還沒來得及問話就死了,哼,敢害我三哥,本王要你們屍骨無存,將這三個賤人的屍體扔到亂墳崗去餵狼,聽見沒有?」
因為上官語嫣的背部擋住了她們的視線,所以這些人根本沒看見她做了什麼,現在聽她這樣一說,齊齊鬆了一口氣,其中一個女子滿臉恭維地說:「那是那是,立刻照辦,立刻照辦!」
「哼!」上官語嫣滿臉寒霜地拂袖而走,直奔「鳳翔宮」,路上川音一個暗樁,讓她傳信給宮外的鳳家軍,將三人好生安葬。
走進君憐幽的臥室,割腕放了血餵了進去,上官語嫣包紮好傷口,坐在床邊陪著他,靜靜等待著。
「語嫣,那個女人真該死」,約莫一個多時辰之後,琉璃回來了,將聽來的話一字不漏的傳遞給了她,上官語嫣一聽,氣得差點兒衝出去呀哦宰了煥櫻,最後被琉璃和自己的理智壓住了衝動。
「你確定雪月住進了別院?」眼中滿是嗜血的光芒,上官語嫣臉上揚起殘酷的笑意,冷冷的問。
「是的,青影抱著他避開所有人偷偷出去的,『雪月宮』的小奴全部被她殺了,我親眼看見他被安置進了城外別莊後跟著青影回來的」,琉璃滿臉氣憤和無奈,恨恨地說:「要不是我不能殺生,今晚我就滅了那個雪月去,平時一副清高的模樣,心那麼狠毒,他也是有孩子的人了,真是不可饒恕!」
「傻琉璃,你是神,不會明白這後宮的紛爭和險惡的,孩子是嗎?琉璃,所謂一報還一報,你說,那個孩子,我能讓他安心的生嗎?不急,先讓他幸福幾天,等三哥醒了,我要讓三哥徹徹底底對絕煥櫻死心,一丁點兒情意也不留,楓兒進來了,好好休息,謝謝你,琉璃」,舉起手腕親了琉璃一下,放下衣袖,煎好藥的紫穎楓和雲媚走了進來。
「媚兒,你回宮去休息,不然絕煥櫻要起疑心的,明天白天再來吧,嗯?」起身伸手抱住雲媚在懷,眷戀地輕吻著他的臉頰,上官語嫣溫柔輕語,心,還為剛剛慘死的衣戀痛著,那個傻傻的人兒,要是早些告訴她他的心意,就算不能接受,她也一定會想法子帶他出宮,可惜……
「你怎麼了?」上官語嫣的模樣引起了紫穎楓和雲媚的擔憂,詫異的問道。
「沒事兒,好好休息,這幾天我要陪著三哥,你小心絕煥櫻,我會派人守著你的宮殿的」,不想讓他們增添無謂的悲傷,上官語嫣溫柔地回答。
「我好歹也是一門之主,她近不了我的身的,明天一早我進來」,踮起腳深深吻了吻上官語嫣的唇,雲媚帶上面紗,走了出去。
小心地將藥和熱湯餵了下去,將錦榻搬到了君憐幽的床邊,監督紫穎楓睡熟,上官語嫣爬到床榻的另一邊,握著他的手靜靜地陪著他,直到累極睡去。
整整四天四夜,君憐幽終於在鬼門關繞了一大圈又回來了,當得知孩子沒了的時候,那一瞬間的死寂和空洞的表情,怎麼也留不光的眼淚,讓上官語嫣心痛得要命,緊緊抱著他不住地安慰,雲媚和紫穎楓、君鳳臨也是竭盡全力撫慰他,不料之後他就整整一天不吃不喝,把三人急得不知道如何安慰是好,就在四人無計可施,想要去找絕煥櫻來試試的時候,君憐幽終於張開眼,沙啞地說:「我不想見她」,而後開始吃藥了。
「三哥,真得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和寶寶,那個女人也是我趕出去的,她實在配不上你,我要帶你走,好不好?」握住君憐幽的手,上官語嫣心疼地說。
「妍兒,三哥不傻,只是不願意爭而已,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坐在馬上,神采飛揚,笑容燦爛如陽光,深深烙進我的心裡,後來她的溫柔和深情,打動了我,讓我愛上了她,新婚的那段日子,我們琴瑟和鳴,她對我百般寵溺,讓我以為自己是她的唯一,可惜,這終究是我的奢望而已,後宮三千美人,我只是其中之一,雖然算起來她到我的宮裡宿的最多,而我的心,卻漸漸冷了,尤其是她對那些欺負我的妃子的縱容,更讓我寒心,好在有了孩子,我才覺得有了希望,我以為,只要我真誠待人,終會感動他們,可是結果……」扯出一絲淒楚悲涼的苦笑,淚緩緩滑落,君憐幽輕輕低語,死灰般的空寂,讓四人心驚。
「三哥,別這樣,你喜歡孩子,還會再有的,她不珍惜你,自有人珍惜你,愛護你,你可不要犯傻呀」,美麗黑眸中的了無生趣,讓上官語嫣著急了。
「孩子?」君憐幽搖搖頭,閉上了眼,「我落進池中的一剎那,看見雪月站在身後不遠處對著我笑,妍兒,宮中暗衛無數,卻沒有一個人相救,你說,她是真心想要我的孩子嗎?我拚命想護住孩子,還是撞在了石頭上,好痛啊,痛的我氣都喘不過來,我是真得想就這麼死去,就不用再承受心痛,只是我捨不得你們,還是鳳國的皇宮溫暖啊,這兒就像是一個冰窟一樣,我累了,乏了,孩子沒了也好,就當是我和她的緣分盡了,以後青燈古佛,了卻殘生,我已經嫁了過來,就是她的人,怎麼可能另嫁或是出宮?傻妍兒,不要為三哥擔心,三哥會照顧好自己的」,握緊上官語嫣的手,君憐幽的聲音在不住地顫抖。
「你才是傻瓜,笨蛋,三哥這麼聰明的人,已經想得這麼清楚,為什麼還要死守著她,莫不是你的心裡,還對她有一絲留戀?好好養著身子,過兩天,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你就不會這麼想了」上官語嫣恨不得敲醒這個榆木腦袋,無奈的點了他的睡穴。
「君影,現在宮中形勢如何?」
「你不願意出去,正合了絕煥櫻的心意,後天其他兩國的使臣也到了,晚上會有宴席,我去牽制她們,你要小心行事。」君鳳臨恭敬回答。
「媚兒,那天晚上你也要去,那麼,我不去的話,不會引起太大的懷疑,楓兒就留在宮裡,禁止任何人闖進來,我帶著三哥最多兩個時辰就會回來的,希望三哥能想通,實在不行,點暈也要帶走」,上官語嫣堅定的回答。
果然,第三天,巧煌國和莜玥國的使者到了,晚宴絕煥櫻派人來請上官語嫣,被她一腳踢了出去,便很識相的沒有再來打擾她,當夜幕完全降臨,上官語嫣用錦被包著被她點暈的君憐幽,繞過守衛,在琉璃的幫助下,瞬間來到了皇城南外牆不遠處停著的馬車裡。
馬車一路疾馳,進了「」的後院,那兒有專門關押不聽話的妓子的暗室,被偷偷擄來的雪月就關在那兒。
抱著君憐幽走進暗室後的布簾裡,看在軟塌上,張弛風在裡邊陪著他,上官語嫣帶著兩個手下走到暗室被綁在架子上的雪月面前,解開了他的穴道。
「君王爺?你想幹什麼?要是讓陛下知道了,你就死定了!」張開迷濛的眼睛,看清自己所處的地方,雪月的臉上有一瞬間的慌亂,隨即冷下臉,高傲的喝到。
「嘖嘖嘖,月貴妃還是這麼清冷高傲啊,可惜,落到了我的手裡,可就由不得你耍性子了,知道嗎?」而後順著臉頰越過肩膀滑到柔軟的腰肢上,最後停留在他的小腹處緩緩地畫著圈圈,輕輕笑語,眼底卻是冰冷如嚴冬的寒冰和狠厲的風暴。
「放過我,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上官語嫣的動作讓雪月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眼底的恐懼蔓延開來,緊緊咬住嘴唇壓抑住遏制不住的害怕,盡量冷靜的說。
「果然不是一般人!」上官語嫣讚許地拍拍他的俏臉,放開他坐到了身後的椅子上。
「我的問題很簡單,告訴我,絕煥櫻娶我家三哥的目的是什麼?一年多來你們欺負我三哥是不是絕煥櫻授意,你在背後操縱的?這個孩子絕煥櫻是不是不想要,所以讓你打掉的?好好回答這三個問題,不然……」刀鋒似的眼神瞟過還未顯露的肚子,上官語嫣意味深長地說。
「鳳後進宮之後一直很得陛下寵愛,一個月有半數時間是在鳳後那兒,後宮的妃子們心中妒恨,就偷偷耍手段擠兌鳳後,沒想到陛下知道了也不阻止,妃子們自然膽子大了,後來鳳後有孕,這是陛下第一個孩子,後宮的妃子們都嫉妒得紅了眼,才會生落水事件,我承認我參與了,不過這個孩子,陛下可是壓根就不想要的,是陛下親口囑咐我要想辦法讓鳳後落胎,上次落水後王爺就來了,看得太緊,好不容易有了機會,我就讓鳳後身邊的小奴推了他一把,我沒想要鳳後傷那麼重的,都怪那個小奴,用力太大,害得鳳後撞到了石墩上,好在人沒事,王爺,現在您知道了真相,可以放過我了吧?」雪月清脆的聲音帶著得意和幸災樂禍,在暗室中迴盪,上官語嫣敏銳地聽到抽氣的聲音,知道君憐幽現在一定傷心透了,不過為了讓他完全死心,她必須下重藥。
「月貴妃果真冰雪聰明,能言善辯,宮裡那副冰清玉潔的模樣,原來都是裝出來的呀,原來,你才是絕煥櫻最愛的妃子,不然她不會讓你知道這麼多,做那麼多,還讓你懷了身孕,對不對?」
「沒錯,陛下說,只有我的孩子才有資格成為太女,在我生下女兒之前,誰有了身孕,一律墮胎,王爺,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妃子,陛下的命令,自然要遵守的,您說是嗎?」黑眸不再清冷,雪月笑得眉眼彎彎,眼中的得意之色張揚無比,甚為刺眼。
「有道理,太有道理了!」咬牙切齒地說完,上官語嫣疾步走到了後堂,果然,君憐幽滿臉淚水,無聲而絕望地哭泣著,上官語嫣上前將他緊緊攬在懷裡,心疼地說:「三哥,最後一次為她哭,好不好?她從娶你開始就滿懷算計,這樣的妻主,不要也罷,好好睡一覺,明天我細細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說完,點了他的睡穴。
「雪月,你很聰明,也很天真,你以為把責任推給別人我就不知道了?上次落水,是你一手策劃,而這個落水,絕煥櫻分明沒有給你指示,是你自己搶先下手,生怕絕煥櫻愛上我家三哥心軟了,動搖了你孩子的位子,對吧,看你一副清高的樣子,骨子裡壞透了,你說,我該怎麼罰你好呢?」該讓君憐幽聽到的話都說完了,上官語嫣不再客氣,揭穿了事實。
「胡說,我沒有!」雪月臉一白,眼神一陣慌亂,大聲否認。
「不說?很好,阿大,阿二,這個男人長得漂亮,身材也不錯,我雖然不能享用,你們可以,不要玩死了,聽見沒?」
「是,王爺」,說完,兩人箭步上前,「哧啦」一聲,撕碎了他身上的棉質外袍。
「啊……不要,我是陛下的愛妃,你們敢碰我,我要讓陛下殺了你們」,雪月嚇得尖叫起來,這種情況下還記著威脅,真是服了他了。
「繼續!」上官語嫣好整以暇地翹著二郎腿淡淡吩咐,兩名鳳家軍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滿臉淫、色,繼續撕扯起他的衣物,一眨眼,裡衣也扯鬆了,白皙的胸袒露出來。
「不要,我說……」雪月再也受不了了,尖叫道:「是我在背後唆使妃子們擠兌鳳後,是我存心叫大家去邀請鳳後賞花,然後將小石子踢到郁貴妃的膝蓋,郁貴妃沒站穩撞到了如貴妃,如貴妃推了琴貴妃一把,琴貴妃沒反應過來,將鳳後推下了池塘,我錯了,嗚嗚……那兩個小奴根本不知情,我用同樣的方法讓他們推鳳後落下了石橋,當時暗衛不在身邊,我是特意調開她們動手的,我擔心陛下捨不得那個孩子,我嫉妒,我知道錯了,饒了我吧,嗚嗚……」
淒厲的哭喊和哀求熄滅不了上官語嫣痛恨的怒火,事實讓她氣得紅了眼,起身一腳將綁著他的木樁踢倒,抬腳踩在了他的小腹上,冷冷地說:「我的人才不屑碰你這個蛇蠍美人,雪月,一命抵一命,這很公平,你害了我三哥的孩子,那麼,這個孩子,就必須償命!」每說一個字,她的腳下就增加一分力道,隨著內力的加入,尖聲哭叫求饒的雪月痛得臉色煞白煞白,額上汗珠滾滾,不住地翻白眼,狠狠地用力踩了下去,親眼看著白色裡衣下鮮紅的血液蔓延開來,越來越多,而雪月嘶啞的哀叫漸漸低沉,上官語嫣收回腳,蹲下身子。
「雪月,你千不該,萬不該,不改動我君紫妍想要保護的人,放心吧,很快,你最愛的人也會來陪你的,黃泉路上等著她,知道麼?」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上官語嫣站起身,囑咐道:「讓他慢慢享受鮮血流盡的滋味,死透了就埋了,嗯?」
「是,君少!」第一次見到上官語嫣如此冷酷而血腥的一面,兩個鳳家軍有些呆愣,隨即恭敬回答。
「馳風,慶典那天我會再去『珍寶閣』讓風瑜來見我,『聽雨嘍』最近怎麼樣?」走進布簾後抱起君憐幽,上官語嫣問到。
「『聽雨嘍』因為你的那封信正在被『武林盟』調查,要公審裴思雨,她今天收到信趕去盟主府,到時候肯定無暇分身,她女兒裴嬌嬌不足為懼,我們的人已經埋伏在她身邊了,小院裡的人和凌瓏公子都很好,請王爺放心」,看見地上躺在血泊裡的雪月的慘樣,張弛風臉色一白,聲音有些顫抖地回答。
「馳風,斬草除根,我不會留下任何機會製造危險,走了!」微微一笑,上官語嫣大步走出了暗室,原路返回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