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忍多時的淚水氤氳了眼眶。
原來,竟是這樣。傅文佩,原來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媽媽。
念萍姐姐的媽媽七夫人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如萍是媽媽的女兒,念萍是雪姨的女兒。
那麼現在呢,如萍有了親生母親和親生父親在身邊,還有一個毫不知情的養母呵護,自己呢,還是一無所有。
都已經離開了陸家了,為什麼還要讓她遭受這更加殘忍地事實呢,
媽媽,你改變了我的人生卻又將我丟棄,你真的好殘忍。
「心萍,心萍,你怎麼可以死呢,你是我唯一的女兒了,你死了振華他再也不肯多看我一眼了,我該怎麼辦?」心萍是您唯一的女兒,我只是因為你不要王雪琴的女兒,所以才換過來的一隻阿貓阿狗嗎?
「依萍為什麼要和振華吵架?如果不是因為她我也不會被趕出來,算了,她只是一個孩子,振華會原諒她的。如果跟在我身邊的是如萍的話,他們父女一定不會那麼僵吧?」我是為了您才和他吵架的,我是保護你,幫你啊!
在你眼裡,原來我一無是處。
依萍將日記放回箱子,又把箱子鎖進了衣櫃的最底層,躺在床上靜靜的流著眼淚。
這眼淚,比她有生以來流過的所有眼淚加起來的總和還要多。
她越是告訴自己堅強,卻越是忍不住,她曾經所做過的一切努力,一切付出,都被這日記中的話給徹底否決了。
她的人生就是一場笑話。
剛剛,她還因為戀情而喜笑顏開,現在確是傷心欲絕。
牙齒死死的咬住嘴唇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瘋狂,身上的痛苦怎麼能夠比得上心裡的痛苦呢?
敲門聲傳來,永琪關切的聲音響起:「依萍,你在做什麼,我可以進來嗎?」
像是抓住了一株救命稻草,依萍聲音沙啞的說了一個字「進至尊聖王。」
永琪開心的走了進來,卻看見他的新任女朋友竟然躺在床上。
「依萍,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在睡午覺,打擾你了。」他沒有午睡的習慣,竟然吵醒了依萍,他有點不好意思。
依萍背對著永琪說:「我沒有睡著,只是瞇一會,你坐啊。」
永琪有些尷尬的搖搖頭,這屋子裡根本就沒有凳子,依萍家的拿來的那幾個凳子都搬去琴房了,那個屋子的用途不止可以彈琴還可以寫字學習。
「坐床上吧,我們是戀人,坐我的床你還不好意思嗎?」被依萍這麼一問,永琪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於是就輕輕的坐到了床邊。
這時他才發現依萍一直都是背對著他,說話的聲音也有一絲不對。
他心中頓感不妙,難道依萍是後悔了早上的決定要和他分手嗎?
正當永琪胡思亂想的時候,只聽依萍說:「永琪,這世界真的很殘忍,總是和人的想法願望背道而馳,我好累啊。」
「我會陪著你,你如果累了,就靠在我的肩膀上。」
「沒用的,有些路一定要我自己一個人走。為什麼她心裡的人是那個人,卻要裝作對我好呢?我為了她做了很多努力,可是她卻…」依萍的話永琪只聽了一半,就在心裡大呼警鈴。
顧不得其他的他由坐變為躺,緊緊的從後面擁住了依萍。
「依萍,你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肯相信我呢?我真的很喜歡你,就算小燕子,也只是前世的事情了。現在,在我面前的是你,你不要離開我,你離開我,我會瘋的。求求你不要在質疑我的真心好嗎?不要和我分手,不要離開我。」依萍明白永琪誤會了,連忙轉過身來。
永琪臉上帶著濕潤,眉宇間儘是傷心,那悲傷比她剛才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看著那張喋喋不休的嘴輕輕的印了上去。
永琪,謝謝你在我最傷心的時候出現,謝謝你讓我知道失去了所有的我還有一個你。
全天下都不要我的時候,還有你在我身邊我就很滿足了。
被依萍突如其來的親吻給弄呆了的永琪,把那顆提到了嗓子眼的心給收了回去。
依萍這樣是不是就說明她不會離開他了呢?
他盡量往好的方面想,希望著能夠和依萍長相廝守。
「永琪,我們好好的在一起,你只能要我一個。」依萍的話讓永琪開懷大笑。
「當然只要你一個,我對新社會一夫一妻制度是相當的贊同。」妻妾鬥爭什麼的,夠了,如果皇阿瑪只娶了皇后和令妃或者夏雨荷中的一個,哪會有那麼多愛恨糾葛。
不過,來到這裡認識了依萍是他一輩子最大的幸事。
依萍終是沒有將日記的事情告訴永琪,她也不想要告訴任何人。
對於傅文佩,她已經沒有任何的奢望了,索性就不再去管她了霸者系統。
在永琪日以繼夜畫畫的幫助下,依萍去上了大學,所報的系別是依萍喜歡已久的音樂系。她還在一個高檔的西餐廳找到了一份工作,就是給客人彈奏鋼琴。
永琪對她默默的付出,讓依萍的心像被暖水包圍著,再也沒有當初的冰冷與尖銳。
他們一起努力,為了美好的明天奮鬥。
她找到了自己唯一的好朋友方瑜,訴說了她的一系列經歷。
方瑜感歎永琪癡情的同時也提起了傅文佩前來找過她,詢問依萍的下落。
依萍鐵了心不想和傅文佩她們有任何瓜葛,所以讓方瑜隱瞞她的現狀,並且告訴了方瑜她所在的住處和學校與班級。
並且還還給了之前向方瑜借的錢。
方瑜和依萍是至交好友,自然也不推搡,收下錢的同時讓依萍好好照顧自己,就算沒有了家,也有朋友。
依萍笑著點頭,她有家,有關心她的人。
她這邊安逸快樂,可是陸家卻變得雞飛狗跳,人仰馬翻。
自那日陸振華帶著李副官一家和傅文佩回到陸宅後,陸家就再也沒有一天消停日子。
陸爾豪剛詛咒依萍被打死,他自己就被陸振華狠狠的鞭打。
王雪琴衝出來阻攔,被陸振華扇了好幾個嘴巴子,身上也挨了好幾鞭子。
爾豪本來都快要忘記可雲了,這個時候李副官和傅文佩告訴他可雲沒嫁人,還為他生下過一個孩子。
他徹底瘋狂了,他根本就不信那些人的胡言亂語。
讓他一個司令的兒子去娶一個陸家的下人的瘋子女兒為妻他做不到,於是他和陸振華斷絕了父子關係,離開了家,搬去和何書桓同住。
雖然可雲看起來可憐,可是他看著她只有憐憫沒有愛意,所以,不管陸振華如何說,他就是不肯同意娶可雲。
王雪琴更是不會讓深惡痛絕的李副官一家登堂入室。
可他們的反對是無效的,李副官一家和傅文佩都住進了陸家。
陸振華更是責令王雪琴把太太的房間讓給先進門的傅文佩住。
王雪琴氣憤的找到魏光雄,讓他找人替她教訓那個老女人。
在一次傅文佩回到原來的住處去找依萍的時候,傅文佩不幸中招了,她被魏光雄派來的人暴打一頓。
長時間的營養不良更讓傅文佩的身體變的羸弱不堪,無力反擊,由於她是單獨一個人出來的,所以連個幫手都沒有。
等到陸振華意識到傅文佩失蹤了一整天的時候,已經晚了。
身上多處軟組織出血,肋骨也折了,被人送到醫院沒有人墊醫藥費的她,等到陸振華她們趕來的時候,就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振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福就是在你身邊的時候。原諒我,我騙了你,如萍才是我的孩子,我換了…」隨後不甘心的嚥氣了,可她留下的那石破天驚的半截話讓一眾人都震驚了。
王雪琴更是瘋狂了,難道依萍才是她的女兒嗎?
「不,這怎麼可能,佩姨,我怎麼會是你的女兒?」任由如萍怎麼搖晃,傅文佩依舊那樣躺著,直到屍身冰冷早安,檢察官嬌妻全文閱讀。
陸振華此時心裡百感交集,文佩深深愛著自己,卻也做下了錯事。
人死如燈滅,誰沒有犯錯的時候呢?
難怪如萍的性格那麼溫柔,依萍的性格那麼火爆,原來都是隨了她們的媽媽。
陸振華一點懷疑也沒有的就相信了傅文佩的臨終遺言。
想到這,陸振華對如萍說:「如萍,既然文佩是你媽媽,那麼作為她唯一的女兒,你…」
「不,這不可能,爸爸,佩姨只一句話就否定了我的身世,這太荒謬了。」如萍還沒有從這話中緩過神來,就聽見爸爸已經下了結論。
如萍用希冀的眼神看向王雪琴,王雪琴卻目光不善的看著她。
媽媽也是這樣以為的嗎,也以為她是佩姨的女兒嗎?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不是你的佩姨,是你的媽媽。」如萍心裡否認著這個事實,衝出了醫院。
這個家還是家嗎?如萍對自己的人生充滿了灰暗,收拾起自己所有的零用錢和衣服,她離家出走了。
正好遇上紅十字會招人,她想用工作來麻痺自己。
而某個曾經在她心裡出現過的讓她微微心動的影子,也漸漸泯滅於記憶中了。
走了陸爾豪,走了陸如萍,王雪琴又對依萍又愛又恨,遍尋不得。最終她決定離開陸家和魏光雄雙宿雙棲。
她開始對夢萍關切,把她照顧的像是一個小公主一樣,夢萍漸漸變乖了,也不再出去和別人鬼混了,她彷彿被幸福給包圍了。
可這幸福並沒有持續多久,王雪琴帶著爾傑和家裡的錢全部都不見了,包括陸振華書房照片後的保險櫃也被撬開了。
她還留下了一封信:「陸振華,你這個王八蛋龜孫子。你娶了那麼多小老婆,我也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就是因為你找那麼多女人,我的女兒才被別人換了,你今天被我偷光了所有的錢也是你的報應。你書房你那張照片我看見了,就是因為她,你才娶了那麼多女人吧,我把照片帶走了,哼。爾傑根本就不是你的孩子,你活該被戴綠帽子。」
陸振華看完這封信,因為受不了巨大的打擊而腦溢血突發去世了。
夢萍在她的錢包裡發現了一張一萬塊的存折,可是留下了錢有什麼用。
媽媽,你真狠心。
夢萍作為家裡唯一能夠繼承財產的人,彷彿一下子成長了十歲,她把這豪宅給買了,給了李副官一家人兩千塊錢作為可雲的醫療費,就帶著錢出國留學了。
和她一起走的還有一直喜歡她的同學小紀。
陸家,自此湮沒於浩大的上海灘。
很多年後,當依萍白髮蒼蒼遇見了夢萍和小紀的孫子的時候,才知道陸家當初的辛秘。
所幸,永琪帶她離開了那個漩渦,她也就幸運的沒有攪和進那無謂的紛爭中。
幸福,是要向好的地方看的,而不是執迷不悟不擇手段的陷入到泥潭中,不可自拔。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故事並沒有完結,很多人物都沒有交代,敬請期待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