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晴終是被陸離野的手下從繩索上救了下來。
著地的那一刻,如不是被陸離野抱著,或許,向晴早已癱軟在了地上。
她像個受了驚嚇的小獸一般,剛一落下,便一頭栽進了陸離野的懷裡,小手死死揪著他的襯衫領口不肯放開,渾身顫抖得像風中飄零的落葉…媧…
面色慘白,沒有半分血色凳。
臉,深深的埋進他的胸膛裡,泛白的唇=瓣緊抿著,隱忍的抽泣著。
不得不承認,剛剛那一墜,把她嚇得不輕。
陸離野敞開風衣,將她羸弱的身軀裹緊在自己的懷裡,嚴嚴實實。
感受著她的顫慄,眸色幽暗了些分,「別怕,有我在!」
探手,將她摟得更緊。
低沉的嗓音裡,透著讓人嫉妒的柔情。
小妖面色煞白,不甘心的尖聲大喊,「黎少,你遲早有一天會被她害死的!!」
陸離野凜冽的視線陰冷的掃了小妖一眼,將懷裡的向晴摟得更緊,「哪怕哪天我黎野真被這丫頭給害死了,那也是本少爺甘願!!你小妖管不著,更沒資格管!!」
「你……」
小妖氣急,委屈的眼淚差點從眼眶中落了下來。
懷裡的向晴,即使渾身冰涼,然在聽了黎野這番話之後,卻只覺一股異樣的暖流不住的往她的心窩裡淌……
熱熱的,甜甜的,從她的心裡一直貫穿到身體的每一寸!!
這個男人……
冷的時候,讓人膽寒。
熱的時候,讓人動容。
卻偏偏,不管冷與熱……
他總是有一種魅力,讓她,莫名心悸!!
「黎少,你要保她,其實大家都沒意見!你的女人,你護著,那是自然!不過,今兒這事……不可能就這麼算了!兄弟們可都看著呢,且不說場子裡損失有多少,咱們受牽連的兄弟也好些個,你怎麼都得給個說法,對吧?」
厲威叼著根雪茄,攤攤手,瞇著眼笑說著,一派懶洋洋的樣子,眼底儘是幸災樂禍。
向晴一聽厲威這話,捏著陸離野襯衫的小手,不由收緊了些力道。
指間,泛著駭人的慘白。
陸離野冷涼一笑,墨染的眼底一片冰寒,「我自然會還兄弟們一個公道!」
說完,他毫不猶豫的從兜裡掏出一把精巧的消音手槍,下一瞬,扣下扳機,在所有人還未來的及反應過來時,「砰——」的一聲,子彈已深深的射=入了他的左臂中去!
血……
飛濺了出來,灑在向晴的臉上,溫熱溫熱的……
她渾身驀地一僵。
眼前,一片血紅。
眼淚,再也抑制不住的,狂湧而出!!
望著他那條受傷的胳膊,視線只覺越來越模糊……
「野哥!!」
阿祖震驚於眼前的畫面。
「黎少,你……」
小妖幾乎有些不敢相信。
厲威哂笑一聲,陰冷的嘴角,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向晴終於回了神過來,眼淚依舊撲簌的往下落,但她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嘶——」的一聲,咬牙將身上的襯衫給撕了開來,抓了塊布,就往陸離野的傷口上裹。
她的手,顫抖得極為厲害。
就聽得她哆嗦道,「先綁起來,止血……」
阿祖見狀,連忙要搭手,卻被陸離野漠然的拂開。
他冷魅的面龐上依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甚至於,連眉峰都沒蹙一下。
「場子裡的損失,我會從我的私人賬戶裡撥出來!!今兒她給兄弟們惹來的所有不痛快,本少爺受了!!誰要還有不服的,站出來!!」
「……」
整片場地上,鴉雀無聲。
沒有人敢議論,更沒有人敢站出來!!
他黎野為了那個女人,連對自己都能如此狠得下心,又何況對別人呢?
確實,這一點,連他厲威也當真是沒想到的!
而這也就證明著,這個女人,在他的心目中,到底有多重要!!
向晴執拗的過來給他綁傷口,一邊哆嗦著給他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如果她知道自己放走那些人會一併把他給連累了,她一定不會那麼做的!!
救人要緊,可是,她更希望看著他好好的!!
雖然他黎野可能不是什麼大好人,可至少在她景向晴的心裡,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他說過要護她周全,所以,如今,他拿著自己的生命,再在現對她的承諾!!
……………………………………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受傷了??」
一進別墅,栗蕪驚慌的迎了過來,「我馬上打電話叫陳醫生過來!!」
「先等等!!」
陸離野出聲阻止,「你們都不要跟過來,我有話跟她說……」
他說著,拉過向晴就往樓上走。
力道很有些粗=魯。
全身冰寒的戾氣,讓所有人不寒而慄,也包括向晴。
「黎少,有什麼話,我們先把傷口處理完了再說,好嗎?」
「閉嘴!!」
陸離野知道他生氣了,被他擰著也不反抗,只低聲提醒他,「你注意傷口,別拉扯到了!」
向晴的話,他充耳不聞。
一進房間,陸離野毫不憐惜的一把將向晴甩在了大床=上。
下一瞬,不等她回神,高大的身形就如同一頭兇猛的獵豹一般朝她撲了過去。
健碩的身形壓在向晴的嬌身上,將她罩得嚴嚴實實的。
他低頭,虎視眈眈的瞪著她,那凜冽的眼神,似要將她生生凌遲。
「明明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他咬牙切齒的問她。
向晴的心,『咯登』了一下……
不明所以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心裡,頓時疑雲四起。
「你知道?」
「先回答我!明明可以出去的,為什麼又回來了?!」
陸離野堅持自己的問題。
向晴看一眼他血流不止的傷口,也不想再同他磨嘰下去了,直接長話短說了,「昨兒我本來是可以出去的,我在黑巷裡跟著警=察一起去救人,回來就突然被一警=察給打暈了,再醒來,我就被吊在了陽台上!」
向晴說完這些話的時候,腦子裡忽而閃過一個激靈,「打暈我的人是警=察,而我醒來後被綁在了……難道警=察裡有你們的人?」
陸離野冰冷的眉峰蹙得更深,漆黑的深眸裡,風雨殘卷,複雜的暗芒閃爍著,半晌,才聽得他低言一句,「不排除這種可能性!」
「你不知道?」
向晴錯愕。
陸離野從向晴的身上翻過了身來,無力的癱軟在床=上,「去,叫陳醫生過來!」
「是,馬上!!」
向晴飛快的就從床=上彈跳而起,看著他漸漸泛白的唇色,有些急了,「你等我!!馬上就來——」
很快,向晴叫了陳醫生過來。
陳醫生給陸離野做了取子彈的手術,好在子彈沒有傷其筋骨,包紮了之後,臥床休息一陣就好。
向晴在一旁負責打下手。
清水一盆盆的端送進去,出來就成了一盆盆紅色的血水。
她心裡那些愧疚感,隨著這端出來越來越多的血水,而變得越發深刻,沉重。
「黎少的傷口往後不能再沾水,以防感染,另外,每個一天換一次藥,有任何不適的情況,即使跟我聯繫,我
也會每半天過來看一次情況的!黎少你這些天最好還是先臥床休息,少活動。」
陳醫生仔細的叮囑著陸離野。
他閉目躺在床=上,彷彿是睡著了一般,也沒有回答陳醫生的話。
向晴在一旁細緻的聽著記著。
帶陳醫生離開,也已經是隔天的清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