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的大門,被拉開……
在眾人的簇擁下,她緩步走出,卻在下一瞬,站在原地……
愕然失忡……
殿堂外的廣場上,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隊交響樂團郭。
他們並列有序的分作兩側而坐。
指揮的左手邊是第一小提琴樂手,右邊是大提琴樂手,往後分別是第二小提琴,中提琴,鋼琴、豎琴、長號、大號、小號、巴松管、長笛、定音鼓……
應有盡有,還有好幾個是雲璟根本叫不出名字來的樂器。
而樂團的側邊,還立著一名樂團專業歌手。
殿堂門大開的那一瞬……
指揮棒揚起,動聽而渾厚的旋律在廣場中央層層迭起……
高亢而動情的歌聲穿透於其中,熟悉的旋律和歌詞,一字一句……敲擊著雲璟的心門……
「when/i/hear/the/bird/start/singing,i/wanna/see/you,when/i/see/the/leaves/start/fallin,i/wanna/see/you,the/only/thing/i』ll/do.don』t/you/know,is/to/rush/and/run/to/you,when/i/hear/the/clock/start/tiching,i/start/to/miss/you,oh,the/only/thing/i』/gonna/dream/of/you,wanna/stay/by/by/by/you/side,…………………………,wannabe/wannabe/wanna,i/wanna/be/your/lover,i』ll/run/to/you,ooh……」
眼淚,抑制不住的往外流……
兩年前,當那個男人在手機那頭哼著這首曲調哄她入睡的時候,她尚不能明白英文背後的意義……
而如今,在美留學兩年後,瞬間,什麼都懂了。
「當我聽到小鳥唱歌的時候,我想見你,當我看見樹葉落下的時候,我想見你,當我聽到鐘聲響起,我開始想念你,這是我唯一會做的事,想留在你身邊,你是我的一切,你是我與天使的翅膀唯一的聯繫,談論著『愛』,我卻不能停止思考關於你的事,就好像一件瘋狂的事,像是春天下雪一樣,你知道每一個早上是你夢境的開始嗎,我們不能白頭到老,終有一日我們能夠張開我們的翅膀,你和我,我和你,張開我們的翅膀,想要成為……我想要成為你的愛侶,我會跑向你……………」
「i/wanna/be/your/lover,i』ll/run/to/you……」
最後一句……
雲璟反反覆覆的隨著樂團哼唱著:「i/wanna/be/your/lover,i』ll/run/to/you……」
我想要成為你的愛侶,我會跑向你……
淚,濕了衣襟。
直到旁邊響起未婚夫陳楚默關切的詢問聲,雲璟才從憂傷的曲調中回過神來。
眼前,多了一張紙巾。
是陳楚默遞過來的。
「謝謝……」
雲璟道謝,拭乾眼角的余淚,卻拭不去心底那抹酸澀。
「what『s/up?」
陳楚默憂慮的問她。
雲璟搖頭,不自然的笑笑,看向對面的交響樂團,有些狐疑,似不經意的問道,「這也是你準備的嗎?」
「no,i』m/in/the/middle/of/nowhere.」【不,我並不知情。】
陳楚默搖頭,攤手,表示不能理解。
雲璟清澈的水眸恍惚了一下……
情不自禁的回頭,往身後的人群裡搜尋了一下,試圖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但……沒有。
tangp>她收回目光,眼底似有些許的失落掠過。
「what、are、you、looking、for?」
陳楚默好奇的問她。
「沒……沒什麼……」
雲璟悻然的收回目光。
心裡卻不斷的有一個猜測萌生而出。
這隊專業的交響曲樂團,是誰如此費盡苦心將他們請來的?
會是他嗎?
就算真的是他,到了如今這樣的地步,又能怎樣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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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
景家,每週一聚的家庭聚餐會上。
向南到底還是忍不住舊事重提了。
「向陽,你年紀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該考慮考慮自己的婚姻大事了?」
景向陽低頭,繼續吃飯,眼皮也不抬,一副充耳不聞的姿態。
向南撞了撞自己老公,示意讓他幫腔。
景孟弦擱下碗筷,一臉嚴肅道,「你爸當年在你這個歲數的時候,你都穿著開襠褲打醬油了。」
「噗……」
向晴忍不住笑出聲來。
想一想自己老哥穿開襠褲的慫樣兒,就覺逗趣。
景向陽冷不丁的瞪了她一眼。
「瞪什麼瞪啊,老爸老媽說得可一點也沒錯,你以為你還年輕嗎?都三十而立了,還不結婚,幹嘛?想孤獨終老啊?」
向晴狐假虎威的叉腰訓著自己哥哥。
景向陽冷涼的掀了掀嘴角,「要娶你這麼個聒噪的老婆,這輩子還不如孤獨終老!」
「你……」
向晴氣結。
「吵什麼吵!!」
向南板著臉拍了拍桌子,以正她女主人的雄風,「老大,你就說一句,這事兒到底打算怎麼辦?」
景向陽涼淡的掀了掀眼皮,「什麼怎麼辦?」
他直接裝蒜到底。
「我的兒媳婦!」
「要不大街上給你拎一個回來?」
「……」
向南簡直被自己兒子氣得肺都疼了,「老公,你看看他,你看看他怎麼說話的,真是氣死我了!!」
景向陽喝完碗裡的最後一口湯,將湯勺擱下,優雅的用手邊的紙巾擦了擦嘴,「爸,媽,我吃完了,你們慢慢吃……」
他站起了身來,左腳不適的挪動了一下,要走。
「哥……」
向晴喊了一聲,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聲來,「你不會還想著三兒吧?」
景向陽寬厚的背脊微微一僵。
而後,回頭看向自己的妹妹,神情淡漠,「我為什麼要惦念一個有夫之婦?」
「她還沒結婚!」
向晴強調。
「所以?」
景向陽危險的瞇了瞇眼。
「沒什麼……」
向晴見自己哥哥這副態度,覺得再說下去,也不過是自討沒趣,「就是想告訴你,她回來了!」
看自己哥哥面容上依舊沒什麼情緒,向晴又補充了一句,「回來快一個月了,只是你們倆平日裡都比較忙,沒來得及見上,你要想見她……」
「我很忙。」
不等向晴把話說完,景向陽連忙截過了她的話頭,拾過椅背上的黑色西裝,隨意的搭在自己手臂上,沖對面的爸媽點點頭,「你們慢慢吃吧,待會我還有台重要的手術……」
景向陽說完,信步往外走。
「兒子,你別太累啊!身體熬不住別死撐,手術要站
累了,記得坐下休息休息。」
向南還在不放心的衝著兒子的背影叮囑著。
「知道了,媽!」
景向陽一邊答話,一邊掏出車鑰匙,開鎖。
……………………
六月的天,熱得人心裡躁動不安。
禪兒躲在樹上鳴叫,叫聲單調刺耳,頭頂的太陽火辣辣的烘烤著大地,整個s市如同籠罩在一個大蒸籠裡。
這麼辣熱的天,卻偏偏還像孩子善變的臉兒一般,說變就變。
頂著火熱的太陽,就忽而下起了暴雨來。
大雨來得意外,也來得迅猛,讓街頭走動的人群有些措手不及。
街上,車流不息……
遇上紅燈,景向陽踩了一腳急剎。
車,停穩了下來。
雨刮器在車前玻璃上迅速的晃動著,恍惚間,有一抹熟悉卻顯久違的嬌影毫無預兆的闖入了他的視野中……
一瞬間,將他所有的思緒,霸佔得滿滿的。
就見她,孤身一人的站在大雨裡。
沒有撐傘,只是無助的用小手擋在頭頂上,似乎是想要擋去些雨水。
但雨勢太兇猛,只一瞬的時間,便將她身上那套白色長裙淋個透濕。
黑色的長髮被雨水淋成一絲絲的,狼狽得像只小落湯雞,卻分毫掩飾不掉她骨子裡的那道靈動的媚氣。
她還是她……
水汪汪的眼睛,如月牙兒般,彎出一道明動的弧度。
捲翹的長睫像兩把小蒲扇,雨點兒輕落在上面,惹得她無助的一眨一眨,憐惜間透出幾絲讓人心動的無辜。
兩年不見,她似乎沒變什麼。
非要說出些變化來,大概就是髮型變了……
不再是從前那可愛俏皮的齊劉海長卷髮,取而代之的是直直的黑色長髮,倒掩去了她骨子裡幾分調皮的小氣焰,顯得文靜不少。
景向陽幽邃的黑眸深陷了幾許。
下一瞬,推開車門,顧不上車外磅礡的大雨,也顧不上自己的車是否還在馬路中央,就預備下車去接她……
卻只見一輛黑色的賓利疾馳而過,穩穩地停在了雲璟的側身。
下一瞬,就見一名身穿正裝的男人,撐著一把雨傘從車內走了出來,疾步朝雲璟而去。
雲璟忙貓身躲進了他的雨傘下。
男人紳士的替她拉開副駕駛座的門,直到她坐進車中之後,他方才繞過車身,收了雨傘,也坐進了車裡去。
景向陽開門的動作僵在那裡。
雨水,透過半開的車門,飄落了進來。
打在景向陽峻峭的側顏上,有些冷涼。
他關上車門。
動作有些僵硬。
車身後,響起一陣急促的鳴笛聲。
紅燈停止,綠燈亮起。
景向陽回神。
恍然的深眸,恢復以往的漠然和平靜。
彷彿剛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腳踩下油門,車如疾風般馳騁而去,濺起層層囂張的浪花。
車,與那輛黑色賓利,擦肩而過……
而他,卻始終未偏頭多看一眼賓利車內的那個女孩……
彷彿,他與她,到如今,亦不過只是,陌生人而已!
…………………
賓利車中……
雲璟怔怔的望著那輛剛剛急速與他們擦肩而過的車影。
恍惚間,她似乎見到了他……
哪怕只是那短暫幾秒的一瞥,她就能確定,那是他。
「看什麼呢?」
陳楚默替雲璟擦了擦浸濕的長髮,問她
雲璟收回視線,回過神來,搖搖頭,「沒……沒什麼……」
「渾身都濕了……」
陳楚默溫柔的替雲璟擦拭著。
「謝謝……」
雲璟道謝,接過了他手裡的乾毛巾,笑笑,「我自己來就好。」
「嗯……」
陳楚默倒也沒有強求,將毛巾交還給了她。
雲璟和陳楚默之間,要說像情侶,其實更多的像是朋友,是那種相敬如賓的朋友。
但,兩個人怎麼就默契的準備步入了婚姻殿堂呢?
緣由,大概只有兩個當事人才清楚吧。
「晚上有個朋友給我設了接塵宴,他說想見一見我的準新娘,要一起去嗎?」
陳楚默問她。
他一向很尊重她的意見。
「好朋友?」
雲璟問了一句,沒有過多的遲疑,點點頭,「好,幾點?」
「晚上八點,我去家裡接你。」
「好的,謝謝。」
………………
而這時,正趕往醫院而去的景向陽也接到了兄弟唐宵的電話。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景向陽接起電話,語氣是一點也不和善。
「喲!這是吃炸藥了?誰大中午的就把咱們景院長給得罪了?」
景向陽一張嘴,唐宵就聽出了他不爽的心情來。
「少廢話!」
景向陽顯得特別不耐煩,「沒事我就掛了。」
「喂!本少爺從a市調回來大半年了,你丫p都不放一個,連一頓飯都沒請本少爺吃過,你心裡怎麼過意得去啊?」
「你到底想說什麼?」
「今晚『帝宮』,我約了我一國外回來的哥們嗨歌,你來買單。」
「……」
敢情說了這麼多,這混蛋就為了讓他去買單的。
他堂堂一唐家大少爺,連個單都買不起了?
顯然,這傢伙就為了訛他景向陽幾個錢的。
今兒這單,四個零想必是跑不掉的。
「知道了。」
景向陽倒是爽快的應承了下來。
「那你早點過來!」
「早不了。」
景向陽透過後視鏡看一眼路況,打了個左轉指示燈,「下午有台重要手術,還不知道得忙到幾點,我要沒趕過去,你把單掛我名下。」
「那不行,十二點之前必須得到,不到兄弟都沒得做!掛了——」
唐宵說完,也不等景向陽答話,就把電話給掛了。
景向陽取下藍牙耳機,完全不把唐宵要挾的話語擱心上。
反正丫三天兩頭的就喊著斷絕關係,他早習慣了!
車頭一甩,直接駛入了醫院的停車場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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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十一點時分——
景向陽從手術台上下來之後,還是直奔『帝宮』而去。
沒別的,下手術台後,才發現自己的手機快被唐宵那混蛋打爆了。
五十八個未接來電。
奪命call都不帶這麼賣力的。
最後,又反覆收了他十餘條短信。
內容基本一致。
「你要不來帝宮,你丫准後悔。」
「你丫到底來不來?」
「……」
然後,也是一連串的信息奪命催。
景向陽看都沒看完,隨便用手指翻了翻,就直接關了。
換了衣服,出醫院,驅車直接往帝宮而去。
………………
景向陽在帝宮門口給唐宵打電話。
「幾號包廂?」
乾脆利落的問他。
「來了?4012!趕緊上來。」
唐宵話音還未落,景向陽便已經掛了電話去。
他信步走進電梯,上樓。
4012的門,被服務員從外面恭敬地推開。
景向陽從容的走了進去。
「景少!這邊——」
才一進門,就聽得唐宵在喊他。
景向陽聞聲看過去,一眼,見到的卻不是唐宵……
而是,坐在他身旁不遠處的,雲璟!!
而雲璟,也正朝他這邊看了過去。
兩人四目相對間,眸色同時恍惚了一下,有數秒的怔鄂。
景向陽淡淡的視線凝住她。
白日裡那套白色的裙衫,被她換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淺紫色的及膝長裙。
淺紫色,挑人。
穿在她阿娜的嬌身上,卻偏偏是說不出的高貴及典雅。
倒與這吵鬧的包廂房,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景向陽收回目光。
深沉的眸底,不見半分漣漪。
信步,朝她走了過去。
忽而,就明白了唐宵在短信裡說那些話的含義。
雲璟沒料到景向陽一進門,便會直逼自己而來。
她還沒做好迎接他的準備。
忽而這般,讓她多少有些措手不及,慌亂掩在眸底,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