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懊惱的把兜裡的那盒剩下的避/孕套掏出來,煩躁的扔車裡,「早知道你這麼不識好歹,就該讓你疼死!免了我費這麼多心!」
楊紫杉一聽他這話,心裡倒有些愧疚起來。
她咬了咬唇,抬起眼簾,微微覷了他一眼,半響,才道,「好啦,算了,我不跟你計較了!」
她說著,小嘴兒一翹,坐直了身子,「開車吧!」
嘿!她還一副寬宏大量的偉大模樣膈!
楊紫杉嚥了口口水,似在醞釀著某種情緒,又轉而偏了頭過來,「行了!我跟你道謝,謝謝你的一番好意,跟你道歉,抱歉我剛剛不明就理的責怪,可是你也要理解我,我……我到底沒見過這種東西,你們男人那思想,我一時半會的沒辦法理解。」
見她這麼快就給自己道了歉,雲墨一掃剛剛的脾氣,登時就樂了。
他想,覺得楊紫杉有趣其實也是有原因的,至少這妞兒不像其他女人那樣別彆扭扭的,有錯就認,是個好孩子值!
雲墨伸手,惡意的搓了一把她的小腦袋,把她柔順的髮絲弄得一團糟,「行了,以後不逗你玩兒了,沒想到你這小丫頭連這東西都不認識!」
楊紫杉護住自己的腦袋,「你別動不動就揉我頭髮,你好煩啊!!」
雲墨把車駛出停車場,聽得楊紫杉的抱怨,嘴角卻還一直掛著一抹笑。
「喂!今兒這事,是不是特別受感動?」
楊紫杉眨眨眼,而後認真的點點頭,「嗯,雖然有點變態,不過我覺得你還不錯。」
「是吧?」
雲墨開心的吹起了口哨,「丫頭,萬一三個月裡,你真對本少爺動心了,怎麼辦啊?」
「做夢!!」
楊紫杉抱著胸,想也不想的回擊他。
「我這不是說萬一嗎?」雲墨又來氣了。
這女人……
怎麼就這麼不解風情!!
「沒有萬一!!」楊紫杉小嘴撅得更高。
「你……」雲墨氣結,「小白眼狼!信不信我把你扔高速公路上去!」
楊紫杉一下子就笑了,「動心了就動心了唄,還能怎麼辦?動心了就證明我輸了,輸了我就認屈,再想辦法把心掏回來就行了。」
呵!掏回來,說得倒挺輕鬆。
「要我也對你動心了呢?」
雲墨又問。
楊紫杉一雙大眼瞪得如銅鈴一般,驚恐的覷著他,「你對我認真啦?」
「做夢!!」
雲墨一巴掌拍在她光光的額頭上,「我說的是萬一!!少給我做白日夢!還有,你那驚恐的表情,算怎麼回事?」
楊紫杉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一本正經道,「萬一……萬一你對我動了心,那就是你輸了呀!你答應我的,不能再玩弄女孩子的感情了!」
「我是說,萬一我們都對對方動了心,怎麼辦?」
雲墨無奈的覷著她。
「這樣啊……」
楊紫杉斂著眉,還當真認真的想了想,半響,得出結論,「那就在一起唄!」
雲墨張大嘴看著她。
詫異於她這副理所當然的態度。
「幹嘛這樣看著我,我說的不對嗎?如果你也喜歡我,我也喜歡你,難道不該是在一起的嗎?不過你也別想太多,我們都說了,只是萬一!但我們比誰都清楚,這個萬一是絕對不會成立的!對不對?我不可能愛上你,你也不可能會愛上我!」
這麼一說,楊紫杉又弄不明白了。
既然如此,那他們現在這三個月是為了折騰什麼呢?
腦子糊塗了!
雲墨扯了扯她垂落在肩頭上的髮絲,嗤笑一聲,「行,要真都對對方動心了,那我們就在一起!」
————————————最新章節見《》————————————
此刻——
景醫生褪了那白衣大褂,取而代之的則是一件深灰色的圍裙,襯衫袖口上還套著兩個同色系的袖罩。
他站在櫥台前,手裡拿著一把鋒利的菜刀,正對手裡的青菜下手。
動作不算太麻利,但也不顯得特別笨拙。
高大頎長的他,還穿著整潔的白襯衫,一條深色西褲包裹著筆直的雙腿,即使身上裹著圍裙,站在廚房裡,卻依舊氣質翩然,優雅貴氣似一方君子。
向南站在廳裡,手肘撐在大廳與開放式廚房之間的隔斷台上,癡癡的看著他,心頭忍不住有些蕩漾。
原來,男人下廚也能這麼帥!!
向南覺得,要能跟這樣的男人過一輩子一定能長命百歲的!
想想,每時每刻見到他,都在欣賞一份美景,那心情自是豁然開朗,心情開朗了,想不長壽怕是也難吧!
難怪常言說多看帥哥美女有益於身體健康,如此看來,還真有科學道理的!
「再看,哈喇子都該流檯面上了!」
景孟弦戲謔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了出來。
是嗎?向南回神過來,趕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還好,沒流口水,不然還真糗大了。
向南瞪他一眼,「自戀狂!!你不在認真切菜嗎?怎的就知道我在看你啊?」
景孟弦笑起來,也不看向南,兀自低著頭在切菜,「因為我知道,有我的地方,你的視線定然沒辦法看其他的東西。」
「哇……自大狂!」向南嗤他,「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信了?」
景孟弦把菜刀擱下,邁著步子就朝向南走了過來,站定在她的對面,彎身從隔斷台的下方拿了一包食鹽出來,卻沒動,雙臂撐在檯面上,居高臨下的覷著向南,嘴角勾著一抹淡淡的笑,「尹向南,特別喜歡我吧?」
「……」
向南眨眨眼,「你今兒吃錯藥了?」
「你能解風情點嗎?」景孟弦不滿的瞪她。
不滿的別了她一眼,轉身,就準備往裡面走去,卻忽而聽得向南在身後道,「景醫生,雖然你今兒可能真錯了藥,不過……我確實特別喜歡你……」
話音才一落,就見景孟弦提著食鹽,又折身快步朝她走了回來。
向南臉一紅。才想要轉身逃,就被景孟弦隔著隔斷一把將她拉了回來。
「幹嘛?」
向南紅著臉,轉身看他。
「不幹嘛。」
景孟弦眉眼一飛,大手捧住她的臉頰,「就想親親你。」
而後……
向南眼前一黑,粉嫩的櫻唇就被景孟弦一口給含住。
他濕熱的舌尖飛快的竄入向南的檀口中,貪婪的汲取著屬於她的每一分味道……
她的吻,於他彷彿就是一記良藥,不管何時,就總能讓他精神為之一震。
「叮——」
忽而,電梯鈴聲響了一下。
門,豁然被打開,一位穿著貴氣的婦人,擰著粉色的愛馬仕包包,就從電梯裡踏了出來。
向南和景孟弦一聞鈴聲響,皆錯愕的偏頭去看。
不看還好,一看……徹底鄂住。
「媽??」
景孟弦詫異的看著門口突然出現的母親溫純煙。
溫純煙也震驚的望著眼前的這一幕。
向南被溫純煙一盯,猛然回神過來,急忙掙開景孟弦的手臂,退開了一步,「伯……伯母……」
那一刻,向南心發顫,連身子居然都不爭氣的抖得厲害。
景孟弦彷彿是感覺到了向南的害怕一般,分毫不畏懼母親的威嚴,連忙一伸手就抓住了向南顫抖中的小手。
她的手,涼得有些讓他心疼。
「別叫我伯母!!你還沒那資格!!」
溫純煙一聲厲喝,冰冷的眼神如同一把鋒利的尖刀,似要將向南活活刺穿。
她冷若冰霜的走了進來,扯了扯裹在自己身上的披肩,目光落在兩人緊緊相扣的雙手上,狠狠地盯了向南一眼,宛若警告,「放了我兒子的手!!」
「媽。」
景孟弦微微皺眉,更是在母親面前張狂的握緊了向南的手,「我不會放手的!你別為難我!」
「你穿著圍裙?你在做什麼?做飯??」
溫純煙不可思議的瞪著自己兒子,又怒視一眼向南,「你居然讓我兒子給你做飯?你這種下賤的女人,也配??孟弦,趕緊給我把圍裙脫了,堂堂溫家的外孫,去給一個如此卑賤的女人做飯?從何體統!!」
溫純煙的雙眼裡冒出來的全是憎恨。
那種恨,幾乎是向南所不能理解的。
「媽,堂堂溫家的貴婦千金,開口就是下賤、卑賤這種詞語,您也不怕辱了您溫家的臉面?」
「你……」
溫純煙氣結,「你還胳膊肘子往外拐?這女人本就下賤!!跟她媽一個德行!!」
向南面色慘白,深吸了口氣,微微捏緊了拳頭。
其實,看在她是景孟弦的母親份上,她真的不願頂撞溫純煙的,可是,她又提到了自己的母親……
四年前,向南總不明白,為什麼溫純煙總喜歡罵她的時候就連帶著她的家人也一同罵上,而現在,她明白了!
她冷冷的勾了勾嘴角,「景夫人,你到底是恨我,還是恨我媽?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眼裡清楚的寫著什麼?寫著對我媽的嫉妒!!」
「嫉妒?」溫純煙氣得臉色慘白,哈哈笑起來,「我需要嫉妒她?我嫉妒那女人什麼?我嫉妒她窮,她需要靠賣/身才能救活自己的女兒嗎?我繼續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被我搶走嗎?哈哈哈!她有一點點是值得我去嫉妒的??」
溫純煙的話,讓向南握緊了拳頭。
尤其說到,母親為了她而賣/身的事情……
「不可能!!我媽絕不可能做那樣的事情!!」
向南連聲音都在顫抖。
「不可能,是嗎?你回去問問你媽,當年她是不是賣/身給我丈夫,才拿了錢把你的命給救回來的!!」
向南臉色慘白如死灰。
當年她們家真的很窮,而父親更是嗜酒如命,根本對她們不予理會,那時候是母親帶著她去s市求醫,而那時候她的病花了好多好多錢,但那錢母親總說是找朋友借的,後來卻也沒見她去還過,當然不是她不還,而是她確實無力償還,她們家根本沒有任何一分的閒錢,因為再然後是父親離世,若水出生……
「媽……」
景孟弦緊了緊向南的手,「我不知道你們上一輩子到底有什麼恩怨,但我知道,這輩子我就認定了這個女人,除了她,我誰也不要!!如果您真的在意您兒子的感受,就請您不要再出言侮辱我未來的妻子,以及我未來的岳母娘!就當是給您兒子最後一份尊重,行嗎?」
「啪——」
溫純煙一巴掌就毫不猶豫的落在了景孟弦的臉頰上。
俊臉被打得一偏,但景孟弦依舊面無表情,只是,那雙漆黑的深潭裡更多了些分的執拗與堅持。
向南嚇了一跳,沒料到溫純煙竟然會出手打自己的兒子,「孟弦!你沒事吧?!」
她忙心疼的替他檢查他的面頰。
「我沒事,能有什麼事,老媽打兒子,下手都不會太重。」
景孟弦將向南的手從自己臉上拿下來。
溫純煙眼眶都紅了一圈,「兒子,你從小到大,你要什麼,媽就給你什麼!你說你要當醫生,好!媽讓你做醫生!即使整個溫家的產業都無人繼承,媽也不忍心剝奪你的夢想!!你還說媽給你的尊重不夠?我告訴你,這個女人,她休想踏進我們家一步!!我是不可能允許的!!還有,你如果不希望你爸冤死在牢獄裡,你就必須得同曲語悉完婚!!我沒嚇唬你,能救你爸的人,只有曲語悉的父親曲凜!曲家人說了,只要你肯娶曲語悉,他們就願意替我們家出這個面,你要不肯……」溫純煙冷笑,「你就眼睜睜的看著你父親冤死牢獄中吧!!他就當沒生過你這麼個不孝子!!」
向南驚得身子往後欠了欠。
抬頭,看一眼身邊的景孟弦。
那張剛剛還泛著五個手指印的臉頰,此刻慘白得如同一張紙,沒有了半分血色。
手,垂落,十指緊握成拳……
向南有些心疼。
她太能理解這種親情和愛情裡做抉擇的感覺了!
太殘忍!!
胸口就像無數把刀割著一般,疼得連呼吸彷彿都是痛的!
忽而就在這一刻,向南明白了當時他提議要分手時的那種感覺了……捨不得他為難啊!!
卻也真的,捨不得就這麼放手了……
向南捏緊他的拳頭,好緊好緊,那感覺,彷彿是唯恐下一秒他就會拋棄她了一般。
不知何時,向南突然就紅了眼眶。
溫純煙看出了他們這對情人之間的動搖,深知要給兒子足夠的時間來考慮,她挑眉,冷冷一笑,「今晚我約了語悉一起吃飯,這麼看來,你是不會跟我一起去了!也沒關係,媽給你時間好好想想,你只要想一點就夠了,你爸是含冤入獄,沒有你和語悉的婚禮,你爸就會在牢獄裡含冤而死!!而且是……槍斃!!屆時你就會明白,害死你爸的人不是這個道不明的社會,而是他的兒子,你景孟弦!!!」
溫純煙說完,惡狠狠的盯了一眼向南,而後踏著七寸高跟鞋,擰著包包離開。
才一進電梯裡,她便撥了通電/話出去,「給我查查尹向南!!她家裡所有的親人都給我查個仔仔細細,明明白白!!」
呵!!秦蘭,當年你做夢都想著要冠以夫姓為景,現在你女兒也在做著這個白日夢!!
所以,休想!!!
這輩子,不管是你,還是你女兒,都別想著踏入他們景家來!!
她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溫純煙離開。
一時間,大廳裡只剩下向南和景孟弦。
整個廳裡如同被低氣壓罩著一般,太沉悶,讓人幾乎要透不過氣來。
景孟弦脫了身上的圍裙,衝向南道,「我先透口氣。」
母親的話,真的如泰山壓頂般,壓在他的胸口上,讓他連喘口氣都覺得有些難。
高大的身形倚在露天陽台上,他抽出一支煙來,點燃,深吸了一口。
裊裊的煙圈從性/感的唇間吐出來,此刻看起來竟顯得有些落魄。
向南根本不敢走前去,她只是站在遠遠的廳裡看著他的背影。
她害怕自己走太近,會不顧一切的挽留他!
所以,這個距離就好!不會讓她昏了頭去。
「這個世上,錢真的能讓鬼推磨?」
忽而,景孟弦發出一聲感歎,他又吐了口煙霧,轉而看向向南,「我爸被人冤著入獄,就因為太清廉,斷了人家致富之路,所以想把他往死裡整!這世上當官不易,當個清廉的好官更是不容易……」
他將手裡的煙頭狠狠地摁滅在煙灰缸裡,眼潭晦暗,「曲家那點心思,我明白!無非就是想跟溫氏長期合作,倆家聯姻,往後互惠互利,我跟曲語悉就成了這商業聯姻的犧牲品!」
他折了身過來,面對向南,漆黑的深潭裡有些渾濁,他冷然一笑,「這一刻,我還真有些後悔,後悔自己只是一位平凡的醫生!!醫術再精明,卻也沒辦法替含冤入獄的父親申冤!也因為沒錢沒地位,所以才會被自己的母親和曲氏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連選擇自己愛情的餘地都沒有!」
景孟弦自嘲的笑著,笑得向南心裡滿滿都是疼惜。
向南一步朝他走過去,手臂緊緊地圈住了他的腰肢,眼眶通紅,搖頭道,「不是的!你一點也不平凡,你有精湛的醫術,救活了無數病患!我不許你這麼看低自己!你永遠都是我心目中獨一無二的景醫生!!我就喜歡看你穿著白大褂的模樣!我不許你這麼說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