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你的守護天使召喚出來我看看。」裡維斯面色冷清地對艾德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艾德太過敏感,他總感覺這個教授聖光魔法的中年人對自己總是特別針對,而且時不時看著自己的眼神那叫奇怪,痛恨中帶著溫和,甚至有一點點的幽怨。
「這老貨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愛好吧。」艾德一身雞皮疙瘩地想到,對於這個死板冷漠的聖光系教員,他打心裡有些惕怵。
老老實實地吟誦咒語,讓手掌舞動的頻率和咒語的頻率相結合,與空氣中元素產生共鳴,將光元素剝離出來,然後用精神氣塑造成魔咒表現形式,一切都跟他教授的相同。
片刻後,璀璨金光中,俏生生地走出來一個三歲小孩兒一樣的小天使,身穿袖珍小金甲,頭戴著一個可愛頭冠,在耳朵上側還有一對白色的翅膀裝飾,手中提著一柄弓箭,另一隻小手緊緊攥著一個箭囊,就像一個小愛神一樣可愛俏麗。
她有些緊張怯弱地站在艾德面前,「我.我叫溫莉,向您問好,尊敬的召喚者。」經過裡維斯改良的聖光咒語果然不一般,以前艾德召喚的守護天使從來沒有過這樣人性化的表情,就是不知道這些天使的自我意識從何而來,按理說靈魂這種東西不會憑空產生,任何魔法師都不可能製造靈魂的,可是守護天使卻真的產生靈魂了。
艾德撓撓頭,有些緊張地看著裡維斯。
此時其他聖光系的學員也都召喚出了自己的守護天使,最差的都是一個與自己登高的天使,帝維召喚出來的天使如同一個聖光巨人般,飛舞懸浮在他身後。
艾德的袖珍天使有些畏懼地看看周圍那些比自己大了十幾倍的『同行』,有些害怕,悄悄挪動腳步,躲在艾德身後,不讓自己的小臉兒被他們看到。
「這就是你的守護天使?」裡維斯一把揪起小天使脖子後面的領子,將她提了起來,小天使踢騰著雙腳,雙手不斷揮舞,卻夠不著裡維斯的手,只能滑稽地手舞足蹈。「放開人家啦.人家好怕怕。」
「是……」艾德有些汗顏。
裡維斯再一次問了一遍,「這就是『光明之子』召喚出來的守護天使?」
「」
「你難道有蘿莉控?還是你根本就是一個廢物,靠著一張甜嘴巴結考官才進入霍格沃茨的?這種東西能夠戰鬥嗎?能夠和墮落法師的亡靈生物戰鬥嗎?」裡維斯指著艾德的鼻子,大聲罵道,「你知不知道強一點兒的牧師召喚出來的都比你這個小豆丁要強。」
他一把將小天使扔到艾德腳下,小天使被他臭臭鐵青的臉色嚇到了,委屈地雙目沁滿淚水,抱住艾德的雙腿將臉按在上面,不敢出聲,聖光守護天使咒經過完善改造後,雖然有了自我意識,但卻也多出了恐懼這種東西。
艾德將小天使摟在懷裡,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可能我比較受小孩子的喜歡吧,呵呵.呵呵呵.」
「廢物。受小孩子喜歡?呵呵.呵呵呵。我終於知道向你這麼弱為什麼能夠活到現在了,是不是每次你都能夠找到一些理由原諒自己?嗯?光明之子?」裡維斯一點兒笑意都沒有,看著艾德的臉,眼神中滿是一種難以磨滅的痛恨。艾德漸漸笑不出來了,聽到旁邊其他光元素學員的竊竊私語,大多都在嘲笑他。
他有些惱怒地看著裡維斯,「我能夠活到現在是因為我的敵人都已經死了,就算沒死也快來,但這和我原不原諒自己沒有關係……」
裡維斯擺擺手,他最擅長的就是不顧別人感受打斷別人的話。「我沒興趣聽你那些廢話。」
「今晚去找我,我給你補補課。」裡維斯冷冷說了一句,瞪了他一眼,又掃視周圍看熱鬧的人,「你們看什麼?自己很強是不是?看到他就有了信心?」沒人敢答話,裡維斯教授哼了一聲轉身便走了。
帝維目送教員走後,來到艾德身邊,似笑非笑地看了在他懷裡不敢出聲的小天使,「光明之子?呵呵,我看你很受小孩子歡迎呀,聽說你們第七班那個怪蘿莉也很喜歡你,你幹嘛不去開一家托兒所,來這裡是為了搞笑嗎?」
他湊到艾德眼前,雙目挑釁地盯著他黑色的眼睛。
「這裡可是魔法學院,沙塔拉爾城,你這麼弱,在畢業試煉中,是會死人的。」
「關你屁事。用你來裝大尾巴狼。」艾德對帝維可沒怎麼客氣,小天使也回過頭對他吐舌頭,做鬼臉。
帝維絲毫沒有生氣,捏了一把小天使的臉蛋。悠悠說道,「我是看你同為聖光系的學員,不想你死的太慘而已,免得為聖光系丟臉。」他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走到門口時,那個騎飛蜥曾和特蕾莎起爭執的第五班女生走到帝維身前,看了一眼艾德,「怎麼樣,學長?」
帝維不屑聳聳肩,瞥了一眼艾德,「沒什麼威脅的廢物,什麼光明之子的話大概是薇薇安為了吸引新生搞得噱頭吧,連一個等人高的守護天使都召喚不來,他的光元素親和力還不如資質好一點兒的牧師。」
「我們不用顧忌他,第七班,我看這次是真完了。」
女生對著艾德伸出小指,抿嘴微笑搖了搖小指,帝維擁著她纖細的腰肢走開了。
艾德一開始的憤怒也漸漸變作一股無力感。
他也不知道自己明明有那麼高的親和力,為什麼召喚出來的光元素卻那麼少,總感覺彷彿有什麼東西隔著自己和元素之間,以前他還以為是自己找不到方法,可元素親和力這種事情就像本能一樣,只要親和力夠高,打個哈欠都會帶出一口聖光。
「為什麼?是因為那顆黑暗荒魂壓制了我和光元素的同步召喚嗎?還是因為艾可兒封印了我的光明荒魂?哎.」
本以為成了學院的學生,就能一步登天,登峰造極,可現實.哎。
艾德一口後現代的歎息,拍拍蘿莉天使的輕柔肩膀,「是我沒用,和你沒關係,回家找媽媽去吧。」便將她驅散了。
「或許。學院的圖書館能夠找到答案也說不定。」他想到。艾德絕不是容易自暴自棄的人,有時候或許會有些迷茫,但絕不會很久。
不要問路在哪裡,因為路在腳下。
他心中一邊想著以前讀過的一些典籍,一邊回憶這些日子自己經歷的事情,想了想發現自己光元素親和力和實際水平不符,似乎並不是因為亡靈詛咒,血嬰咒,光明荒魂被封印這些事情,因為在這些以前,他的光元素也沒表現的多強大。
因為一直在想事情,便沒有注意眼前的路,轉角時一頭撞在一個柔軟的身軀上,就聽一聲輕輕的痛呼,「哎呦。」
對面是一個小女生,還抱著一摞書,被他這麼一撞便向後倒去,書籍全都砸在了臉上,只見是一個個子只到他胸口的小個子女孩兒,上身是一件雪白的寬鬆襯衫,下邊穿著一件短裙,露出兩條白生生的大腿,仰頭倒在地上,不免雙腿間露出一絲春光。艾德一低頭就不小心看到了某件粉色的東西,不過好在他不是那種喜歡窺人裙下的怪叔叔,將目光移到一旁。
「對不起。我沒看。是你?」他忽然覺得這些小個子女孩兒有些眼熟。
對面坐在地上正在滿地找眼鏡的是一個圓臉的少女,兩條辮子紮在臉兩側,眼睛大大,嘴巴小小,看上很疲倦,睜著一雙眼睛卻彷彿看不到一樣,眼鏡就在手邊卻怎麼也抓不到。
原來正是當初他選課時那個書獃子一樣的小女生。
艾德趕緊從她手邊撿起眼鏡遞給她,戴上了眼睛女孩兒的慌亂才平靜下來,她也認出了艾德。「哦,是你,那個血曼陀羅。」
「呵呵,真對不起,將你撞到。」
「沒關係,我也沒有看路。」女孩兒相當好說話。撿起書就要走,艾德奇怪問道,「你也是光元素的學生嗎?」
「不是,不過多聽一些知識總是好的。」
「你又不是聖光系的,聽這些聖光系的咒語幹什麼。」
女孩兒提起知識來頓時雙眼冒光,疲倦一掃而空,「不光聖光系,地火水風木晶雷冰。我都有參加,還有藥劑學.結界學。」她掰著指頭數著,艾德立刻露出崇敬甚至崇拜的表情,看來這是一個真正的學霸。
「你報了這麼多的課程,那你一定非常厲害了,不知道你是哪個班的。」艾德將書本撿起遞給她問道。
「我.」女孩兒露出一絲黯然的表情,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兒,將懷裡的書籍抱的緊緊地,生怕被人搶了去一般。
「我不是學院的學生,我是個旁聽的。」她似乎不想多提,道了個歉便要走。
女孩兒正在往圖書館方向走去,艾德也正想去查找一些資料,便提出一起走走聊聊,少女似乎有些怯弱,很不善於和人交流,不過好在她和艾德有過一面之緣,又是她很感興趣的血曼陀羅人,便也欣然答應了。
艾德本就是善談之人,幾句話就和女孩兒混的有些熟了,談話的話題也從學術問題轉移到私人問題上。
「你這麼努力為什麼不是學院的學生。」艾德奇怪地問
「因為我的元素親和力。是零,我無法感知到任何的元素力量。」她說著便傷心起來,咬著嘴唇,隨即堅強地說道,「所以我很努力地背那些複雜拗口的魔咒,我要讓那些人知道,就算我不能召喚魔法,也不是一無是處,就算我的元素親和力是零,也不是一個沒用的人。」
艾德看著這個看似嬌柔的女孩兒,沒想到她內心這麼強大,他能夠想像到像這麼一個無法召喚元素力量的人,在以實力為尊的魔法學院裡會遭到怎樣的白眼。可她的堅強,不向命運屈服卻讓艾德也不禁動容。
他露出善意地笑容,忽然覺得自己遇到的問題連挫折都算不上了。「那就加油吧。」
「你.你不同情我嗎?」女孩兒奇怪地看著他,眼神即欣喜又高興。
艾德奇怪地問道,「我為什麼要同情你。」
「嗯.因為我一點兒元素力量都感受不到呀,那些人見到我不是笑話我嘲弄我,就是憐憫地看著我,好像我是這世界上最慘的人一樣。」她撅撅嘴,「我才不是呢。我相信我所知道的那些知識,總有一天會派上大用場!」
「你不需要別人的同情憐憫,因為你是個很堅強的人,我叫艾德,哦對了,還沒問你怎麼稱呼?」
女孩兒來到魔法學院也有些年了,可是見到她的人,除了嘲諷她無法召喚元素還來這里外,就是一些自認為善良的女人,同情憐憫地看著她,讓她覺得十分不自在,真正的朋友卻一個都沒有,好像和魔法世界的人都隔著一層什麼。
她還是第一次從這裡真正學員的眼中看不到憐憫和嘲弄,那個黑眼男人的眼裡笑容充滿了鼓勵和敬佩,讓少女一時間覺得呆住了,她心中湧現一種衝動。
「我叫奧菲莉亞。水月,認識你我很高興。我們,我們做朋友好不好,我從來沒有朋友的。」女孩兒伸出了自己的手,艾德笑笑,輕輕握了一下,「當然可以。那我們就是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