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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96章 光明拋棄之子 文 / 清啼

    艾德一縷芳魂在空中飄了一會兒,他飄在一個光與暗相間的世界,上面是一片金色聖潔的光芒,下面則是無盡黑暗陰冷的深淵。

    「這是哪裡?。咦?」他忽然發現自己變得好輕,心中想著向上飄,身體便跟著飄向頭頂那片光輝燦爛的金光中,他奇怪地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影子,好像飄蕩在一個深深的海底,相比於下面那無盡的黑暗,他當然喜歡向著上面的光明中飄去。

    「往上。往上!」他撲騰著往上飄去,被上面的光芒照在身上暖暖的,離那片金色的天堂越近身上越暖,「好舒服,就像躺在愛麗的懷裡一樣,軟軟的,暖暖的。嗯……」他享受地瞇起了眼睛。在他眼睛閉上的那一刻,聖潔的金色堂堂,出現一隻巨大的眼睛,笑瞇瞇地看著艾德,然而沒有任何笑意,就像古代巫醫的那些鬼神面具一樣死板而冷漠。

    一個金色的大嘴悄然張開,等待著舒服享受瞇著眼睛的艾德飄向自己的嘴裡。「喂,艾德騎士……」

    「嗯?」一個好熟悉的聲音,艾德眼睛睜開一道縫。

    冥冥中似乎看到一個熟悉的影子對著自己一笑,然後就看到金色天堂中那個詭異的笑眼和悄然張開沒有牙齒的大嘴。

    「啊……」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全身都燃起金色的火焰,那些光明不再溫暖柔軟,而變得無比熾熱,仿若置身火爐,「這。下去.下去……」

    他心中狂叫,但這時候那張金色的大嘴帶著強大的吸力要將自己吸進去,這一刻金色的天堂比地獄還要陰森詭異。

    「哎。艾德騎士。」那個熟悉的聲音又在艾德耳邊響起,他只能看到那是個隱約的影子,很熟悉,卻看不清臉,「難懂是。媽媽?」

    「呵呵呵?」那個聲音輕輕一笑,「我可不是你媽媽哦。」她飄過來在艾德胸口推了一把,這一下就彷彿將自己推進了無盡深淵一樣,艾德從向上緩緩飄飛一下子變成向下急速下落,下面是無盡黑暗的深淵,看不到底的黑暗世界似乎比上面火爐一樣的金色大嘴還要恐怖。

    「不要」他墜入地獄一樣。

    隱約間聽到上面一聲無比憤怒的大吼,巨大的金色大嘴露出一半張臉,那是個猙獰佈滿金色鱗片的半張臉,上面上滿了硬毛觸鬚,長長的嘴巴鱷魚一樣,黑色的眼眸從詭異微笑變成憤怒暴戾,「嗷嗚」

    隨著一聲憤怒的大吼,艾德發現自己縹緲的身體再一次向上飄去,這可嚇壞了他。好在從下面陰冷的深淵中,忽然伸出一隻隻白骨手臂,緊緊拽住他的身體,有的甚至抓進他的皮肉,他驚奇的發現自己的皮肉裡面竟然不是血,而是金光。

    「喂。啊。」那些白骨手臂從黑暗深淵的每一個角落伸出,目標都是飄在空中的艾德。就在這時耳邊一聲深沉而冰冷的聲音說道,「當光明拋棄了你的時候,黑暗會成為你的家園,黑暗之子。」

    「又是黑暗之子……我不是黑暗之子,我是光明之子……」

    「我是光明之子。」艾德呼的一聲坐起,一頭撞在一個溫暖而柔軟的東西上,充滿彈性地將他的頭又彈起。一雙手臂攔住他的腦袋,將他的臉往那團柔軟的東西上按去。

    「唔呵!帥小弟主人,怎麼剛剛醒就和姐姐開這樣的玩笑呀,想我想的都這麼急切了嗎?」

    「莉莉絲?」艾德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下去,低頭發現自己身上披著一塊獸皮,原來的黑色鎧甲碎成一片片,一動身上的傷口就疼的要命。

    莉莉絲撅起嘴生氣地說道,「真是沒良心的男人,人家救了你和你的艾小婊,可你一醒來就.就這樣子。真是不乖。」她一拳打在艾德胸口,痛的他一咧嘴,「咦?這是什麼,他低頭一看忽然發現一處傷口上連著一個管子,下面還吊著一個小罐子,血液正一滴一滴地往罐子裡流。

    「喂,你在我身體上做了什麼?」艾德扯下那件東西怒聲問道。莉莉絲擺擺手,惡魔尾巴在後面左搖右晃,「安啦安啦,你身上被那個血摩爾的毒素侵入血液,我在幫你排毒呀。」她看看從傷口處流出的血液已經變成紅色,嘻嘻一笑,將裝滿血的罐子悄悄收好。

    艾德狐疑地說道,「你收集我的血幹嘛?」

    「這是我幫你趕走那個摩爾的酬勞呀,難道你以為我是你的魔僕就能無償幫你辦事嗎?惡魔都是很狡詐貪婪的,以後再想讓我幫你辦事的話,酬勞就是你的血。」

    「可契約裡不是這麼寫的,血之契約明明就是術士可以主宰魔僕的意志,根本就沒有什麼酬勞這種事情。」

    「呵呵?上古術士的確可以主宰魔僕的意志,不過呢,」她眼波一轉,瞥了一眼氣急敗壞地艾德,「帥小弟你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個不全的血之契約咒語,結果。嘿嘿嘿。」

    艾德哼哼兩聲,但自己打又打不過,現在還需要莉莉絲出力,便歎了口氣,「艾可兒殿下呢?」

    「她呀。()。她……」

    莉莉絲剛一開口,天空忽然暗了下來,一陣狂風捲起煙塵,從天上忽然掉下一頭野豬,差點兒將艾德砸在下面。

    抬頭一看一隻白色的大鳥停在頭頂,那陣狂風就是它在山洞翅膀,鳥背上跳下來一個藍發少女,正是艾可兒,她的藍色法師袍也破掉了,身上穿著樹葉編織成的簡便袍子,襯托的她如同森林女神一樣,有些俏皮,艾德從未見過她這幅裝束,不由看的眼睛一直。

    艾可兒一揮手,白色大鳥便落在一旁,還伸出腦袋親暱地蹭著她的胸口。她將黑色野豬踢向艾德,冷冷說道,「吃了後快些趕路,這裡並不安全。」

    艾德這才發現自己早就不在凱撒森林裡面了,而是在一個大峽谷中,想必是在自己昏迷的時候她們帶著自己來到這裡的。

    將野豬剝皮清洗乾淨,艾德熟練地將它架在火堆上炙烤,一邊旋轉一邊往上撒著一種植物的種子,沒多時烤豬的油脂就滴滴答答地滴在火堆上,空氣中散發出一陣烤肉的香味兒。在午後的清風中散播的很遠。

    艾德切下一塊最肥美的肉,遞給艾可兒,卻發現她坐在離自己很遠的地方,靠著白色大鳥的胸脯,閉著眼睛蹙眉,不時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的神情,在之前和血影一戰中,艾可兒受了重傷,而且她被血影的詛咒封住全身元素力量,也不知道恢復了沒有。

    他走到艾可兒面前,將食物遞給他。沒想到艾可兒忽然睜開眼,厭惡地看著他,「滾開。」

    「嗯?不喜歡肉也不用這樣吧。」

    艾可兒厭惡之色更盛,「你和你的惡魔離我遠點兒,」她扭過頭去,呼呼喘著粗氣,「還有,我們精靈不吃肉的。」

    艾德歎了口氣,神色落寞下來,馨香的烤肉咬在嘴裡也變得苦澀無味,他早就料到自己的秘密被她知道後就會這樣,這世間誰有能接受一個墮落的術士呢,就算三歲的小孩兒得知了自己是一個邪惡的惡魔術士恐怕也要吞一口口水吧。

    「當光明拋棄了你的時候,黑暗會成為你的家園。」他心中無端響起那句話來。

    「怎麼了?被人家厭惡了呢?帥小弟主人,要不要讓我替你去教訓一笑艾小婊?」莉莉絲誘惑的聲音又傳過來,明明她正在火堆旁吃豬肉啃得滿嘴油,聲音卻從艾德心底傳來。

    艾德氣惱地罵道,「滾開,惡魔。」

    莉莉絲眼神一厲,隨即傷心地看了艾德一眼,嫵媚的眼睛也浮現軟弱的神情,「難道你就這麼討厭我嗎?是我求著你讓你召喚我的嗎?你竟然這麼說人家。」莉莉絲摸著眼角嗚嗚哭了兩聲,卻沒有一滴眼淚。艾德有些慚愧,「我」

    「呵呵。」莉莉絲忽然又笑了起來,「逗你的啦,你現在已經是個墮落的惡魔了,還想要回到光明的世界嗎?」她身體忽的消失在原地,然後出現在艾德身後,摟著他的脖子笑道,「你現在和我已經是一體的了,我們一起沉淪去地獄吧哈哈哈哈。你永遠也別想回到光明之中了。」

    艾德緊緊皺眉,「現在不用你戰鬥,你回到魔域召喚大典中去吧,省的艾可兒殿下看到你厭惡。」

    「哼,她厭惡的是你吧,人家本來就是一個惡魔,而你呢,放棄了光明投身於黑暗,她一定是覺得你背叛了她,女人嗎?有時候總是不可理喻的,何況一個月經不調的女人。」

    「你怎麼知道人家月經不調。」艾德一生氣喊得很大聲,艾可兒似乎向他這裡看了一眼,艾德連忙摀住嘴。

    見艾德又要發火,莉莉絲笑道,「別生氣嘛,人家對你怎麼樣你還不知道嗎?你可以放心,就算整個世界都是你的敵人,我也是站在你這邊的。」

    艾德心中竟然驀然生出一股感動來,卻聽莉莉絲掩口嬌笑道,「別感動喲,我們歐葛爾十句話有九句是假的。」

    正說話間,那只白色的大鳥忽然警覺地抬起頭看向天邊,就連閉目養神的艾可兒也睜開了眼睛,大峽谷山峰那邊飛來五隻灰色的大蝙蝠,撲騰著肉翼向著他們快速飛來。艾可兒神色一變,連忙起身,卻被牽動傷口,疼的一皺眉,艾德趕緊上去扶住她。

    艾可兒瞪了他一眼,卻沒有阻止。

    艾德說道,「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討厭我,但我從沒有用黑暗魔法做過一點兒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做的都是我認為對的,我。」

    「你不用跟我解釋,」艾可兒小聲說道,她眼神忽的變得深邃而茫然,低低說道。「我相信你。」

    「那是什麼?」

    艾德指著大蝙蝠說道,艾可兒皺眉道,「空中強盜,那是食人蝙蝠,這一代有一個強盜團伙,那只白色的雪雕就是我從他們手中救出來的。」

    雪雕盯著五隻灰色大蝙蝠發出敵意警惕的鳴叫,鋒利的爪子撓著地面,脖子上的毛都炸立起來,它的一窩雛鳥都被這些蝙蝠的主人捉走,成為了那些食人蝙蝠的食物。

    灰色食人蝙蝠上傳來一聲沙啞嗓子的呼喊,「三大王,人在這裡,那只雪雕也在。」

    「哦?呵呵呵呵。太好了,把那個小妞捉住送給大哥,你們兩個從那邊包抄。」

    「是的,三大王。」

    灰色蝙蝠從空中俯衝下來,鋒利的爪子抓向艾可兒,至於另外兩隻蝙蝠則撲到雪雕身上又啄又抓,沒一會就羽毛飛舞鮮血淋漓。這種時候艾德和艾可兒都受了重傷,尤其是艾可兒,一點兒魔法力都沒有,根本就不能抵抗這些窮凶極惡的強盜。

    一個獨眼的粗狂大漢看清了艾可兒精緻美麗的俏臉,被她的絕美風姿驚得呆住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說出話來,直到艾德站在她身前,這才指著艾可兒流著口水。「就。就是她。就是她,我改變主意了,我要先玩玩她再送給老大。」

    艾可兒被他的粗魯動作氣的臉色漲紅,抬手召喚元素力量,可剛用一點兒精神力就頭痛難忍,胸口一股難忍的氣悶,一口血噴出,「你們。你們。」

    竟然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雪雕尖鳴一聲一口在一隻食人蝙蝠身上啄下一撮灰毛,飛到艾可兒身上將她護在身下,四個披著籐甲的大漢面露淫穢之色,對著艾可兒嘿嘿淫笑,蝙蝠也在天空盤旋不止,對著雪雕流口水。

    「哎?老大,這個黑頭髮的是什麼東西呀。」

    「管他什麼東西,一併抓了回去餵蜘蛛獸。」獨眼大漢咧嘴一笑,握緊手中長刀,虎視眈眈一步步向著艾德走來。

    「乖乖束手就擒,也好少受些痛苦,我們血狼谷的從來不虐待俘虜。」

    「莉莉絲。莉.」艾德回頭一看那個女魅魔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你跑到哪裡去了。」

    「嘿,你在說什麼夢話。」

    艾德咬牙倒提巨劍,整個人如同一隻蟄伏的猛虎,一隻食人蝙蝠終於忍受不住雪雕的誘惑,撲下來撕咬它的血肉。

    「去死吧。」艾德大喊一聲一片銀光閃過,巨劍揮舞如輪,食人蝙蝠正好迎上回身上劈的巨劍,整只比人還大的蝙蝠被從中間斬成兩片。艾德呲牙一笑露出兩個尖利的虎牙,額頭浮起一絲黑線。

    「想要碰她,就先過我這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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