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的時候他只能看到她,她專心做自己的事情,後來她開始慢慢參與進他的生活,然後會跟他說話,他可以聽到她的聲音。
現在他還不能急,等一段時間,再等一段時間,他就可以抱她了。
「慕慕,」他不敢碰她的身體,但還是忍不住想要跟她親近,哪怕只是靠近一點都很好。
手指慢慢的探上她的發,口中低低喃喃的道,「慕慕,別就這麼消失,陪我久一點,我很想你。」
他很想她,分分秒秒都在想,想得他覺得自己隨時都會瘋掉。
不對,他現在其實已經瘋了,只是看上去很清醒而已。
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他只需要看上去清醒就可以了,這個世界需要他來解決的事情,他都可以清醒的解決。
而他唯一可以需要的就是,在他不清醒的時候,可以看到她。
他無法忍受沒有她的生活。
「慕慕,」她不常說話,一般都是他說她聽著,這跟他們以前的相處模式看上去不一樣,以前她雖然不是多愛說話的女孩,但是他們在一起,大多數時間都是她在說,他在聽。
「你為什麼不說話呢?我想聽你的聲音,你跟我說說話好不好?」指尖碰上她的那個瞬間,他的心被提的很高,今晚在會議廳面對那幫人的時候他心都沒有動過一下。
可是這一刻,他無比的緊張,生怕她會消失。
哪怕她這次消失了,下一次還是會出現在他的面前,但即便是短短的幾分鐘,他也貪心的想讓她陪他的時間再長一點,再長一點……
他面前的神慕彎起了唇,笑容很溫靜美好,他一個恍惚,腦海中浮現出她前一段歲月中她的笑容,從來都是那麼的勉強,很少很少會真心開心的笑,甚至,有些時候,是無聲無息的悲傷跟蒼涼。
銀魅說她愛他,所有的事實都在告訴他她很愛他。
他問過韓離,他當時沉默了一會兒,才拍了拍他的肩膀,那眼神中竟然帶著他從未承受過的憐惜,他不知道韓離是在憐惜慕慕,還是在可憐他當時看上去太寥落。
她其實早就知道自己的血液特殊,為了不讓父母擔心偷偷的找過他,韓離特意的研究過,加上墨白當時出事,所以她的身體是個什麼狀況,她自己知道。
全世界,大概只有他不知道她愛著他。
「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他不知道其他人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什麼感覺,是希冀,還是渴望,但他知道,沒有人會比他更絕望。
別說他只能對著自己的幻覺乞求一個機會,就算是真的慕慕站在他的面前,都不一定會再要他。
他面前的神慕眨了眨眼睛,「你怎麼了?看上去這麼難過的樣子。」
他不敢碰她的身體,只能摸摸她的頭髮,但是她的手卻伸了過來,秀美的臉上都是心疼,「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溫軟的手指摸在他的臉上,自己也跟著湊了過勞,似乎是為了更好的研究他,她認真的道,「眼睛裡有血絲,你很累,為什麼不休息?」然後手往下走,摸著他下巴上冒出來的青渣,好奇的道,「怎麼連鬍子都不剃了,我不在,你就懶了?」
她的手摸上來的那瞬間他整個身體都緊緊的繃住了,連呼吸都一下停住了,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面前的女子,她近在咫尺的臉,她的氣息,她的笑容。
身體裡的渴望如失控的野獸,一下就傾巢而出,攻擊著他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經。
「是,」原本嗓子就已經不好,現在停上去就更是沙啞得不行,他的視線鎖著她的臉,低低的道,「你不在,我什麼都不想做,所以慕慕,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他面前的神慕微微的蹙起了她清秀的眉,似乎在認真思考什麼,正準備開口時,門突然被推開了……
從門外探出一個腦袋出來,弱弱的出聲,「教父……」
面前的人頓時散成了流沙,一瞬間就在他的眼前消失。
連帶著她的手指撫摸過皮膚上的溫熱也一併消失得一乾二淨,西澤頓時勃然大怒,隨時抓起了手邊的什麼東西就往門口聲音的方向砸去,力氣大得沒有留餘力,怒意沖天得恨不得把突然出現的人炸成碎片。
「給我滾出去!」他怒火,眼睛都冒著綠光。
推門進來的是個資歷較深的保鏢了,他其實已經敲門敲了好幾分鐘,實在沒有聽到裡面有回應,而情況又確實特殊,所以才不得不擅自開門。
西澤爾順手抄起砸過來的是個杯子,還好黑手黨的保鏢也不是等閒之輩,條件發射的躲了過去,看著教父要殺人一樣的臉色,又看了眼地上已經碎了的被子碎片。
他有些緊張但是還是迅速的匯報,「教父,您的父親來了,說要見您。」
是誰上路西法就站在他的身旁,所以他才不得不推門進去,傭人都說教父在書房裡。
還不等西澤爾開口,路西法已經按捺不住大力的將門全都推開,然後抬腳走了進去。
路西法瞇著眼睛看著坐在書桌後的男人,「大晚上的火氣這麼大,你是哪根筋不對?」
西澤爾的臉色更加難看,如果不是他們,慕慕剛才怎麼會消失?
他不悅的看著自家老子,冷漠的道,「這麼大晚上的,你過來幹什麼?」
路西法挑著眉,「你看上去不歡迎我?」
西澤爾毫不掩飾,「我就是不歡迎你,所以有事就說說完馬上滾。」
「聽說你病了,給我滾去看醫生。」他可不會那麼體貼的還去照顧到他此時特殊的心理狀況可能受不得刺激這種事情。
「不用。」二字真言,西澤爾面無表情的擋了回去,「我很正常。」
除了他可以看到她聽到她的聲音甚至可以觸到他的肌膚,他還有什麼是不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