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慕回到她和安妮原本的位置上時,剛好看見安妮正拿著一瓶白酒,仰著脖子給自己灌酒。
旁邊一幫人在周圍大聲的哄笑,「加油,加油,這是第二瓶呦,已經喝完一半了呦……」
她的眸一瞇,毫不猶豫,幾大步走了過去,筆直的路徑,甚至撞圍成人牆的幾個人也不在意,劈手奪下安妮手裡喝到一半的酒瓶,然後隨手就砸到了一邊。
濺起的酒和酒瓶的碎片甚至到了周圍的人的褲腳上。
神慕的眸子清冷,看著已經略帶幾分醉意有些站不穩的安妮,「你在做什麼?」
還不等安妮回答她的話,後面那個看上去為首的女人就已經首先走了上來,大力的推了神慕一把,「你誰啊,在這裡多管閒事,馬上給我滾。」
神慕皺著眉,轉過身看著站在她面前的女人,眉眼冷的生寒,「別在這裡礙我的眼,帶著你跟你的人,馬上滾出我的視線,我今天心情不好。」
「慕慕,」安妮穩住自己的身子,略帶著些惶恐的抓著神慕的手臂,「你別管我了,對不起,好不容易出來聚聚,還打擾了你的興趣。」
神慕看著她難受的表情,淡淡的道,「壞了我的興趣的人不是你。」
「這位小姐,」人群中有男人站了出來,一雙泛著色意的眼睛肆意的打量著神慕,「話課不是這麼說的,剛才安妮撞翻了我們的一瓶酒,十多萬呢,我們也沒要她賠錢,只要她喝幾瓶酒陪個罪就可以了,朋友開個玩笑而已。」
安妮才華橫溢,長得又漂亮,招男人垂涎,招女人嫉妒,尤其是她家裡沒錢,卻性子清高,於是男人女人一起得罪了。
所以時不時的總有人來找她的麻煩,比如這一次被神慕撞到了。
「十多萬。」神慕咀嚼著這個數字,眼底的譏誚意味愈發的濃厚,她挑著唇角,漫不經心的道,「就這幾個破錢,你們也敢拿出來炫耀?是年紀小,還是沒見過世面?」
原本還在看戲的眾人,一聽到她的這句話,幾乎都是憤怒了,臉上是被羞辱和難堪的憤色。她
安妮也怔住了,她不想連累神慕,所以巴不得她可以快點離開。
這群人要是連神慕都盯上了,不知道會給她惹多大的麻煩。
她那句輕輕柔柔的是年紀小,還是沒見過世面,像是一記響亮的巴掌甩在這群人的臉上,雖然大家的年紀可能差不多,但是神慕在西方人的眼裡無論是皮膚還是骨架,看上去都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
說沒見過世面,他們誰不是高學歷,滿世界的玩過?
神慕慢斯條理,從桌上撿起她的包,不緊不慢的從錢包裡面拿出一張支票,悠然得嫵媚的走了過去,「這裡有五百萬,我買你們喝完安妮剛才喝的那些酒,一滴都不准少。」
眾人的臉色都變了,甚至有人看了一眼她手裡的支票,想要確認那是不是真的。
站在神慕面前之前推她的那個領頭的女人臉色更是白了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手一樣,支票便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神慕淡淡的笑道,「所以別像個井底之蛙一樣,盡做些無聊的事情。」
要拼錢,其實還沒人可以拚得過她。
那女人看著神慕美麗的容顏,羞辱的咬著自己的唇,最終還是轉身跑了出去。
把安妮送回去,神慕看著後視鏡裡的自己,有幾分鐘的失笑,她現在像什麼樣子?
無聊到去喝酒,然後用錢砸了一幫拿錢砸了她朋友的人?
沒有辦法是真的沒有辦法,她心裡的委屈跟難受,不能跟任何人說,爹地媽咪不能說,墨白不能說,修斯不能說,韓離叔叔不能說,顏顏也不能說。
他們都太疼她,一旦說了,場面會失控,那也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找個什麼都不知道的,還算是朋友的人,陪著她,哪怕還是什麼都不能說。
開車回到家裡,城堡還是一如既往的燈火通明。
她從門口走回臥室,一路上不斷有傭人跟她打招呼,可是她卻連扯個笑臉出來都額力氣都沒有。
整個人都像是虛弱了,或者說是她的靈魂虛脫了而已。
「去哪裡了?」推開臥室的門,開燈後她才發現西澤爾坐在沙發裡,一雙墨綠的眸透著陰鷙的色彩,冷冷的盯著她。
神慕只覺得這樣的質問很好笑。
她沒有說話,甚至都沒有看他一樣,好像完全就沒有看見他這個人,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
徹底的漠視跟忽視。
西澤爾毫無疑問被她這樣的態度激怒,起身就抓住她的手臂,目光盯著她安靜而冷漠的臉,「我問你去哪裡了?」
神慕被他的力道抓的有點吃痛,皺起了眉,她以為她會生氣會發脾氣,從她早上打電話給他後開始,她就以為自己看到他一定會生氣。
可是她真的已經沒有了生氣的力氣跟欲~望。
「見朋友。」
「你喝酒了?」空氣中帶著酒精的味道,還有她眼睛裡殘留的迷離的色彩,西澤爾的聲音都沉了下來。
「見朋友喝個酒,不是很正常嗎?」她撩起唇角,笑得慵懶,「我是成年人,沒有喝酒的權利?」
神慕甩來他的手,眼底泛起的都是嘲笑的刺芒。
她在嘲笑什麼,他不知道,只覺得她這樣的眼神過於刺目,他很不喜歡。
可她已經轉身走了,筆直的走向浴室,她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裡抽離的那一瞬間,她的動作不帶絲毫的留戀。
西澤爾看著她筆直清冷的背影,腦子裡翻滾的都是剛才她的眼神。
一種深刻的,即將要失去她的預感在他的心底升起。
不安跟恐懼的指數瞬間飆升,
甚至他其實哪怕沒有真正的得到過她。
神慕的臥室門沒來及關上,因為西澤爾已經攜帶著自己的身體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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