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被挑出一抹弧度,她淡淡的陳述一個事實,「我是葉門的人,這不是理所應該的嗎?有索取就該有付出。」
「沒有人逼你這麼做!」西澤爾朝著她狂吼,「你從小被人寵著,誰會逼你?你喜歡這樣的生活嗎?既然你喜歡,為什麼不乾脆一點用自己的身份?葉門二小姐做審訊堂堂主名正言順,你一邊做宮神慕一邊做沐琉璃是想幹什麼?」
他果然是對這件事情憤怒到不行,或許從知道的時候就是憤怒的,只不過顧著安沫,所以才會在當時什麼都沒說。
她的聲音在他的耳邊迴盪,她為什麼會成為沐琉璃,這確實是……可笑之極。
尤其是他現在站在她的面前質問她為什麼會成為沐琉璃,更是顯得無邊的可笑。
她突然想知道一件事情,於是就真的問出口了,「那你怎麼不問問,你當初為什麼在醒過來的時候會在床上會看到我?」
她的神情過於寡淡,他一下就無從判別她問這話時究竟是抱著怎樣的想法。
他抿著唇,下巴緊緊的繃著,伸手掐著她的腰將把她推回了椅子上,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她,這樣的注視可以讓他不會錯過她的任何一個神情,「好,你來告訴我,當初上了我床的女人,是不是你?」
她的眼睛很漂亮,漆黑的底色,溫涼而又乾淨,黑白分明,靜靜的跟他對視。
她很久都沒有說話,他盯著她的臉,所以沒有看到她放在膝蓋上逐漸曲起的手指。
她也沒有看到他搭在她身後的椅子上的手多麼用力的扣著椅子。
空氣沉默很久,半響,她才笑了笑打破了這沉默,「怎麼會是我呢?」
她看著他,臉上是溫淡的笑意,看不出什麼情緒的痕跡,「我當初才十六歲,我沒有理由這麼做。」
「那你為什麼會出現?」他緊緊的逼問,幾乎是接著她說出的最後一個字,「剛剛好在那個時候。」
有時候,不問是因為期望太大,以為期望太大,所以才會害怕的道失望的答案。
他對她,早已學會不去抱什麼期望,但是依然會有最大的失望。
就像是一個永不停止的惡性循環。
她的睫毛動了動,淡淡的笑著,「那段時間我爹地讓我跟著你,他要訓練我可以獨自完成任何,但是又擔心我會出事,所以讓我跟著你。」
她臉上的表情過於風輕雲淡,以至於輕而易舉的灼傷了他思考的能力。
她這番話裡的漏洞太多,若不是說這話的人是她,他不可能聽不出來。
宮老大真的訓一個人能管你的死活就已經是奇跡了,讓人保護這種事情絕不會發生在他的身上,當初神慕被他訓的,就算是她摔斷一條腿,除非她說願意說放棄當回她的大小姐,否則他多心疼額不會眨一下眼睛。
再者說,就算是她需要保護,那首選也應該是宮子翊她的哥哥,怎麼會輪到他。
「呵,」他伸手捏著她的下巴,臉色已經是暗沉的恐怖了,「那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是你塞給我的?」
他當初回到酒店的時候還保持著一絲的清醒,原本就打算把自己在酒店裡關一個晚上熬過去,他沒有叫過任何女人,如果不是有人闖進他的房間,他不可能會……
他指上的力道太大,生生掐得她吃痛,但神慕只是皺了皺沒眉頭,「你被下了春藥,我不給你找個女人瀉火,難道要看著你欲~火焚身而死嗎?不找女人,難道還要我自己上?」
西澤爾看著她的笑臉,恨不得一巴掌拍碎她的笑容。
他當初被下藥,心心唸唸的都是她,哪怕她沒有給他任何回應,他也思索當然的想要為她守身。
甚至如果不是那春藥裡有迷幻劑的成分,他把那女人當成了她,他忍著多大的痛苦都會把她扔出去。
他怎麼可能奢望真的是她。
她要是願意給他當解藥,就不會這麼多年都沒有接受他了。
最大的諷刺就是,他想要為之忠貞的女人親手塞了另一個女人給他。
他鬆開掐著她的手,唇上勾出諷刺的弧度,手臂環在她的椅子的兩邊,聲音冷涼的開口,「好,宮神慕,我什麼都如你所願。」
「讓韓離救安沫,我會定期給你輸血,但是,」他薄薄的唇上都是冷酷的意味,「如果韓離救不回安沫的命……」
「不用威脅我,」她冷淡的打斷他的話,不準備聽他為了安沫說出讓她去死的話,「韓離叔叔能不能救活安沫那是她的命跟我沒有關係,沒事了的話,你可以走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連她自己都很迷茫,他們之間,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命運的諷刺嗎?
他的腳步聲徹底的離開,她伸手拿回桌上的那本書,已經被翻得很舊的書了,《聖經》。
看書,其實根本沒有看,她需要一件事來消耗她的時間而已,或者說,是分散她的注意力。
…………
三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神慕這段時間一直留在葉門,準確的說,她大部分的時間都只呆在兩個地方,審訊堂和她的臥室。
輸血的事情從韓離的手裡轉移到蘇顏的手裡,因為韓離被西澤爾逼著給安沫調養身體,對安沫的腿更是不死心,一心逼著韓離想辦法把安沫的腿治好。
「慕慕,」蘇顏在臥室的陽台上找到在發呆的神慕。
神慕抬頭,看到蘇顏忐忑不安的模樣,「怎麼了?」
蘇顏有些氣鼓鼓的,眉頭皺著滿臉的不滿,但是看著她的時候又很小心,她嘟囔著道,「我剛才打電話給西澤爾,他說以後你需要輸血自己去羅馬,他不會再過來……」
神慕手上的書一下就掉到地上,這動靜不大,但是蘇顏還是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