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身的衣服,還有他身上透露出來的殺氣,都很清晰的告訴她他這是準備出去。
不管怎麼樣,她都當了他的貼身助理那麼長的時間。
她可以看出來。
西澤爾理沒有理會她,繼續大步的往前走去,安沫急了,也顧得什麼,一把就抓住他的手,「帶我去。」
西澤爾原本就暴躁到極點,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個女人淡然的聲音,就這樣吧,我們就這樣吧。
她是對的,他一定會怨恨她,但是他絕不會就這樣算了。
就這樣吧,她真以為全世界的便宜都要讓她佔了嗎?
他更恨他自己,這麼多年,他居然都沒有看清自己身邊的女人究竟是什麼樣子。
最恨的是,就算是今天看清了,他也仍舊沒有想過放手。
他不會放手,不管變成什麼樣子,他要去殺了那個男人,然後把她帶回來,不管用什麼手段用什麼方法,他都要死死的把她綁在他的身邊。
眼神一冷,刺骨的殺氣,「安沫,你找死嗎?」
居然敢攔著他的路,這個時候,誰敢攔著他的路,他就殺了誰。
安沫被嚇得手一抖,差點就鬆了抓著他的手,但硬著頭皮還是把她的話說了出來,「我不知道你要去哪裡,但是如果你還想救宮神慕的話就應該帶我一起去。」
男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陰鷙。
安沫愣了一下,覺得他的臉色不是很對勁,卻還是繼續道,「你把我帶在身邊,爺爺才會相信你真的會愛上我。」
深色的短髮下,西澤爾一張臉已經難看到極點了。
如果你還想救宮神慕的話……
呵,他的心中一陣冰冷的刺笑,她的聲音就在他的耳邊響起。
我不相信你,我不相信你可以救我。
她不相信他,或者說,也許從一開始,她就從來沒有真的相信過他。
「跟著我。」冰冷的兩個字,卻讓安沫足足的鬆了一口氣。
她什麼都沒說,很乖巧而識相的跟在他的身後,似乎是知道他的心情不好,也沒有讓自己發出任何的聲響。
青和灰已經在城堡的外面等著了,他們看到安沫跟著,灰的眼裡微微露出詫異,青看了安沫一眼,兩人都沒有說話。
上車,安沫坐在西澤爾的身邊,直到這個時候,她才輕聲問道,「教父,我們這是去哪裡?」
西澤爾的臉看向窗外,一臉的冷漠,沒有情緒,唯有一雙眼睛,眸色極深,帶著尖銳的諷刺跟低嘲。
聽到她的問題,他也沒有半點反應。
安沫有點尷尬,卻也沒有追問,她是聰明的女孩,知道這樣的情況死纏爛打只會更招人煩。
倒是灰在前面淡淡的開口了,「去英國,一座島上。」這句話說完,他有些意味深長的道,「安小姐,你早就不是黑手黨的人了,教父這聲稱呼,有點教人誤解。」
安沫聞言,眼中現實閃過一抹難堪,但還是很快的鎮定下來,臉上調出笑容,微微的笑道,「我只是已經叫習慣了,所以一時改不過來,現在想想確實不是很妥。」
她轉臉看著身旁的男人,還是一臉的笑容,「這樣的話,我還是叫名字比較合適,西澤爾?」
西澤爾很冷漠,連眉頭都沒有看一下,眼珠一動不動的動盯著車窗外的世界。
現在已經很晚了,他們一行人上飛機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接近零點了。
西澤爾在整個過程中都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安沫就靜靜的陪在他的身上,他一晚上沒睡,她也就坐在他的身邊一晚上沒睡。
中途的時候才看出他沒有要睡覺的意思的時候,她就起身去倒了一杯牛奶給他,但是西澤爾還是看都沒有看一眼。
這一次她沒有在強求,將杯子放在桌上,一直等到牛奶的熱氣都已經散盡,她才滿臉笑容略帶俏皮的道,「西澤爾,既然你不喝的話,那就不要浪費了,我喝了哦。」
他還是連眼睛都沒有動一下,安沫沒有收回臉上的笑容,一個人默默的把那杯已經只帶點溫度的牛奶喝完了。
最後,還輕輕地說了一句,「不管怎麼樣,我希望你不要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不和牛奶沒有關係,到英國還有幾個小時,先睡一下好不好?」
「閉嘴。」像是終於煩了她一直在他耳邊念叨,西澤爾終不耐煩的出聲了,「你再吵的話就給我滾。」
安沫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了,就這樣安靜的等在一邊,也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跟動靜。
黎明前的黑暗,神慕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陽台上的單人沙發裡,目光所及之處全都是黑暗,連一點星光都看不到。
她的腦袋枕在沙發柔軟的後背上,一雙琉璃色的眼睛沒有一點光彩,光芒暗淡。
凌晨的溫度是很刺骨,尤其是海邊,尤其她身上還只有一件單薄的襯衫。
冷風刮在她的身上她的臉上,她什麼都聽不到,耳朵裡只有一陣一陣的海浪聲。
她很喜歡聽這樣的聲音,曾經甚至想過,如果注定要就這樣死去,那麼枕著海浪的聲音死去那也是不錯的選擇。
至少,她可以聽到很多的聲音,不會顯得自己太寂寞,太寥落。
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耐心看著天色一點點的亮起來,從透不過星光的暗,黑色的天空慢慢的鋪上白天的色彩。
最美的時候是天空剛剛開始亮起,深藍色,在風這個時候,都是最舒服的。
一個晚上。
聽著海浪的聲音,耐著性子看著天色一點點的亮起來,也算是個不錯的體驗,如果她沒有全身都凍得不能動,身體沒有因為長時間的不肯動彈而變得僵硬。
她看著天邊慢慢出現的金色霞光,據說海上的日出很漂亮。
但是很快,她就皺起了眉頭。
她還沒有看到日出,就聽到了直升機盤旋的聲音。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