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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天時地利的迷信 第二百二十八章 刻骨銘心的名字 文 / 巫山浮雲

    風絕凝眸,掛了電話。

    他媽媽嗎?可是為什麼,她們的談話不過簡短的幾句話,甚至他其實全部都聽到了,沒有哪裡是不正常的。

    但是她現在就是很反常,這種反常讓他完全摸不清方向,也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他一直坐在客廳的沙發裡,手裡的煙頭明明滅滅,很少抽煙,只有在心情煩悶的時候,像這樣一根接一根,則更加少見。

    就在他扔了手裡的煙頭,習慣性的想要再拿一根出來點燃。

    「啊……」尖銳的叫聲從樓上傳來,風絕臉色一變,起身就向樓上衝了上去。

    推開門,一眼就看到坐在床上無措的抱著自己的蘇顏,他的腳步沒停,幾步走到她的身邊,伸手將她摟在懷裡,「顏顏,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蘇顏的頭髮凌亂,臉色都是蒼白的,面頰上還有新的淚痕,眼睛很無神的看著前方,額頭上的冷汗已經濕了兩邊的鬢髮,她任由風絕抱著自己,像是失去了骨頭一樣全身都是軟軟的。

    她的呼吸很急促,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的劇烈,像是還沉浸在噩夢這沒有醒過來。

    風絕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臉蛋,哄慰道,「顏顏,只是做夢而已,沒事了,我在這裡。」

    蘇顏很久才茫然的抬頭,她的視線始終都落在他的臉上,那是一種十分悲慼的眼神,他幾乎沒有在她的身上見過,哪怕是在她最傷心,或者最痛苦的時候,她都不曾有過這樣的眼神。

    她慢慢的坐直,蜷著雙膝,似乎這樣的姿勢更有安全感。

    「風絕,」她緩緩的收回自己的視線,眼睛調了角度望向窗外,外面已經是暗透了,沒有月色銀華,甚至連稀疏的星光也都沒有,她說,「我知道你是無辜的,但是,我也是無辜的,所以,分手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結局。」

    黑色的長髮,讓她的臉色顯得更加的慘白,全身都是一種無力之極的感覺。

    身旁的男人一下便重了呼吸,她的心裡又是痛,嗯,她想,長痛不如短痛,乾脆一點,對大家都好。

    她重新轉過頭來,看著他果然已經陰鷙難看的臉色,甚至是輕輕的笑了出來,「你很生氣?我說分手你就要生氣的話,那你媽殺了我爸媽我,是不是該殺了你報仇,嗯?」

    她的聲音平靜而空靈,還有因為哭的太久而有些嘶啞的語音。()

    臥室再一次安靜下來,蘇顏疲倦的閉上眼睛,累,真的很累,在這樣的時刻,她突然莫名的開始懷念,自己一睜開眼就回到了她十四五歲的時候,一個人在蘇家,兢兢戰戰,生怕惹得陌生的家人不喜歡。

    按時起床,吃早餐,上課,回家,然後把自己關進房間,看書,或者做點什麼打發一下無聊的時候,此時回憶,那樣的時光卻全部都變得充實而美好。

    風絕的手原本正準備撫上她的臉頰,是想安慰,還是想發脾氣。或者是想威脅,其實他自己也都不知道。

    所有的動作在聽到她的話之後全都頓在空氣中。

    大概是太久都沒有看到他給她反應,蘇顏終於睜開眼睛,她覺得自己的臉已經僵硬了,所以沒有辦法擺出什麼表情,所以只能這樣面無表情,淡淡的看著他。

    時間和空氣的流動全都變得很很緩慢。

    「這就是,」風絕壓著聲音開口,彷彿是很艱難的樣子,「你剛才哭得那麼傷心的原因嗎?」

    無法形容這是什麼樣的感覺,像是突然一腳踩空,然後掉下了一個無敵洞,然後他一直在往下掉,找不到落腳點,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攀附的地方,他很慌,是的,就是慌,這種他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蘇顏很快的點點頭,幾乎微不可絕,「我剛才做夢了,夢到了我爸媽死時的樣子,車子爆炸,我爸護著我媽,然後整輛車都被炸成了碎片,說起來,我還是被扔出來的。」

    她的聲音很恍惚,其實她也是這樣自私的人,太過痛苦的事情都不願意去想,哪怕是那是她的父母,很疼很疼她的父母,她也選擇把那份痛苦,連帶著所有的記憶全都沉澱在記憶的最下面。

    「然後我想,」她微微的笑了出來,「我居然愛上了殺死了他們的人的兒子。」

    她沒有再哭了,眼淚全都再流完了,剛才也真的哭夠了。

    「所以,風絕,你是不是可以放掉我了?」

    是不是可以放過她,她要他怎麼放過她?讓她離開嗎?分手嗎?讓他失去她嗎?

    是這樣的吧,應該是這樣的。

    但是,這怎麼可以。

    可以,不可以的話,那要怎麼辦?

    她說,他媽媽殺了她的父母。

    「顏顏,」他什麼都沒有說,就這樣惶然的抱著她,手臂很用力,彷彿他只要稍一鬆手,她就會徹底的離開他,「不會的,你怎麼可以確定,不會是這樣的。」

    他似乎是喃喃的說道,聲音是從來沒有過的,清晰的祈求,「你給我機會,我去查清楚好嗎?」

    蘇顏閉上眼睛,任由他抱著自己,也沒有掙扎開,只是淡淡的道。「絕爺,你對當年的事情一無所知,也可以確定宮深拓是你的殺母仇人,那麼,你就應該知道,」

    她停頓了一下,需要重新集聚力量才能把這段話說完,「我爸媽當年本來就是為了救子翊的父母才會被誤殺的,而你跟你媽和葉門水火不容不共戴天。」

    「牧野櫻,這個名字我真的七歲的時候就記得了,只是不知道,那是你媽媽。」

    為什麼會知道呢?她當然是不會被告知的,只是那時候她成為孤兒,一直很抑鬱,不願意跟任何人說話,所以一個人偷偷的找地方躲了起來,然後不小心躲在葉門老大的書房裡,親耳聽到他們在談論,那是事故的策劃人。

    真的是刻骨銘心的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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