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的眼睫毛動了動,她對風絕的怒氣有著極其敏銳的直覺。
「同樣的話我不說第二遍,馬上給我過來。」風絕瞇著眼睛,一字一頓的警告道。
北爵樂覺察到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怪異,不由勾唇,裝作不在意的道,「絕爺,剛才我看溫小姐追著葉門老大叫他的名字,難道他們是舊識嗎?」
葉門老大。
風絕在看到她任由北爵樂摸著她的下巴而絲毫不反抗時生出的怒氣此時瞬間飆到了極點。
又是宮子翊,就那麼巧,他才接到消息知道那男人潛入了紐約,他就出現在她的面前了?
他冷笑了一聲,一言不發的走過去,將蘇顏從沙發上扯到了自己的懷裡,他低著頭,一字一句的警告,「溫落,你最好不好試圖挑戰我的耐性,這後果,你承擔不起。」
蘇顏的呼吸頓了一下,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了,她抬頭,看著風絕英俊而含著狂風暴雨的臉,心裡卻沒有了往日的畏懼,反而只是清醒了幾分。
她像遊魂一樣,伸手從風絕的身上摸出他的皮夾,然後從裡面數出一大撂鈔票,走到北爵樂的面前將現金遞到他的手裡,整個過程沒有看任何人一眼。
直到走回到風絕的面前,才看著他,沒有說話。
風絕冷哼了一聲,伸手直接將蘇顏橫抱起來,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酒店。
她窩在他的懷抱裡,感受到他身上壓抑的沉怒,不由悠然笑出了聲音,「風絕,子翊是真的來紐約了嗎?」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知這個話題是他們之間的禁忌,還是這樣說出來的,甚至是肆無忌憚的。
她像是……刻意想要惹怒這個男人。
彷彿,讓他的怒氣來讓她痛苦,這樣可以消減心臟處快要窒息的痛。
果然,她看到他眼裡徒然而下的怒氣鋪天蓋地的朝她湧來,車門被拉開,風絕將她整個人直接扔上了車。
他一個字都沒有說,自己上了駕駛座的位置,風絕看都沒有看她,直接一腳踩下剎車,將速度提到最快。
蘇顏手忙腳亂的給自己繫上安全帶,她是受了打擊,但是還不準備死。
她側臉去看風絕的表情,突然又那麼一點後悔。
惹怒他,後果會很嚴重,她知道。
車子一路狂飆回別墅,他一路沉怒無言,她也不敢說話,離別墅越近,她的心跳就越快。()
她知道他會生氣,但是不知道他會生氣到那種地步。
他似乎很子翊有著一種很特別的憎惡,是的,就是這種感覺,雖然她不知道是為什麼。
車到了門口才猛然踩下剎車,蘇顏的身子往前面狠狠一傾,她毫不懷疑,要不是她綁著安全帶,整個人都會被飛出去。
她坐著扶著自己的胸口,以一個醫生的角度來看,這種速度,絕對可以讓一個心臟病患者病發而死。
車門再度被打開,她的手臂被抓住,然後整個人都被拉了出來,蘇顏的身體一痛,被一股大力狠狠撞到了後面的車門上。
一聲悶哼,她看著眼前的男人,沒有說話。
「你見到他了?你敢去找他?」風絕用手臂將她壓在車上,眼神陰鷙,像是下一秒就要上來把她撕了。
蘇顏抬著下巴,輕輕的笑了出來,只是這笑容,跟笑相比,更像是在哭,她問他,「風絕,你到底為什麼要糾著我不肯放?為什麼?」
她身上到底有什麼原因,是他要這樣死困著她的,連宮子翊都不要她了,他到底為什麼還不肯放了她?
她早就沒有任何用處了,不是嗎?
他冷冷的看著她,沒有說話,他第一次看到蘇顏這樣的表情,眉目間都遍佈了悲傷,那是真正的傷心。
不是被他強佔的痛楚和羞憤,也不是被他軟禁的恨意,更不是他那次說要把她給其他男人的恐慌和絕望。
就是傷心。
見風絕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繼續說話的打算,她繼續道,「宮子翊都不要我不管我了,你不就是因為他才把我囚禁在身邊的嗎?我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價值了不是嗎?」
風絕冷淡的看著她,眸底深處是她看不懂的幽深與隱晦,,「我為什麼要你,這不是你需要關心的事情,你需要知道,我一天想要上你,你就得乖乖的躺在我的身下。」
「我警告過你,你的心裡和眼裡,都只能有我一個人,否則……」
她不管,現在的她,就像是一個任性的孩子,她只知道,她很傷心,她很痛,她全身角角落落連呼吸一下都覺得痛。
「我已經失戀了,都是因為你,我失戀又**,我什麼都沒有了,你連我的思維都要控制,我自己都控制不了,你要怎麼控制我不去想他?」
該死的,風絕只覺得無比的憤怒,宮子翊那個男人有什麼好的,他哪裡比不上他?他哪裡不比他好?
他低頭,狠狠吻住這張喋喋不休的嘴,她的味道永遠清香甜美,永遠讓他欲罷不能。
蘇顏被他壓在車上,他堅硬如鐵的身體靠著她,讓她沒有辦法動彈半分。
她拚命的去抗拒,只想用這樣的方式發洩她心底堆積的鬱積和痛苦,風絕更加憤怒了。
是不是看到宮子翊,她連碰都不願意讓他碰了,幾乎是從第一次開始,溫落在他身下就沒有真正的反抗過,她似乎從一開始就明白他強他弱,反抗只會讓自己受更多的苦。
這裡是他的別墅,風絕自然做什麼都肆無忌憚,但是對蘇顏而言這是室外,光天化日之下,她甚至不知道會不會有哪個保鏢正盯著他們看。
風絕咬著她的耳垂,惡劣的開口,「溫落,那個男人不要你不是第一天的事情了,你從第一天成為我的女人,就注定這輩子不能跟他在一起。」
「我告訴你,就算有一天我不要你了,就算毀了你,我也不會讓你跟他雙宿雙棲的,你最好死了這條心。」
蘇顏看著他,頭一次感覺到他提到子翊時眼裡那連綿不絕甚至是深入骨髓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