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在醫院養了沒幾天,整個人都無聊得快要霉掉了。
幾乎沒什麼人來看她,沒有可以說說話的人,躺在病床上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幹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出神。
她想說出院,可是出院了又怎樣?好歹住在醫院還能時不時的見見護士和醫生,要是回到風絕的別墅裡,連一個活物都看不到。
她又不能動,到時候說不定真的會瘋掉。
可是,沒有辦法,再怎麼不喜歡,在醫院大概養了半個多月的傷,風絕還是將她從醫院接回來別墅。
車子停在別墅的外面,蘇顏打開車門正準備下車,沒想到身邊的男人就是一聲冷冷的低喝,「不准動。」
蘇顏莫名其妙,但還是坐在那裡沒有動,很快,風絕下了車,然後繞到這一邊來,將車門打開,然後伸手,將她從車裡抱了出來。
蘇顏蹙眉,輕聲道,「我可以自己下來走了。」
確實,她已經可以自己走路了,雖然有點慢,但是沒什麼大問題。
對於她的很多話這男人向來都是選擇性無視,這顯然就是很明顯的一句可以被無視的話。
他不會因為你可以走路了而不抱你,也不會因為誰不能走路而去抱那個人。
他肯抱,就只有一個理由,他想抱。
蘇顏對他的脾性也摸清了幾分,知道她的拒絕他當成沒聽見。
他愛抱就抱著吧,大病初癒,她也確實沒什麼力氣,有人抱著她走,省了不少的力氣。
蘇顏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從她的視角看過去恰好看到他下巴上青青的鬍渣。
她伸出手指,好奇的去摸他的下巴,軟軟硬硬的,摸起來手感很奇特,她眨著眼睛,不由湊過去看。
邊看邊用手指頭摸來摸去。
「摸夠了沒有,」他見她小女孩一樣的玩著他的下巴,也沒有阻止,只是無語的問道。
鬍渣什麼的,果斷剃掉。
蘇顏看著他的臉,不由自主的感歎道,「果然長鬍子的男人比較有味道。」
顯得有幾分滄桑,經歷不少的故事,看起來神秘成熟,配上他這張原本就360無死角的臉,愈發的秒殺人。
他低頭看著她眼睛,低著下巴去蹭她的臉蛋,那微微的刺痛和癢意讓她連忙往一邊躲,風絕的唇停在她的耳邊,聲音曖昧,「我倒是沒什麼,就怕你會覺得痛。」
她瞬間就知道他說的是什麼,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時時刻刻不忘耍流氓的男人。()
他徑直將她抱到浴室,將她放上盥洗台。
「來這裡幹什麼?」浴室,包括這張此時看上去很乾淨的盥洗台,在她的記憶裡都是無不邪惡的存在。
風絕言簡意賅,「刮鬍子。」
「我不會啊,」她一沒有爸爸,而沒有談過像樣的愛情,哪裡會知道怎麼幫男人刮鬍子?
「我教你。」風絕將必要的東西準備好,放在她的手邊,毛巾,皂液,以及剃鬚刀,「女人怎麼可以不會刮鬍子。」
「因為女人都不長鬍子,所以這應該是男人的事情。」
話是這麼說,但她還是按照風絕的話,伸手將毛巾拿到手上,先淋濕了水將他臉洗乾淨,然後轉成熱水,擰乾,用熱毛巾敷在他的臉上。
過了三四分鐘,她用皂液將他的下巴和唇周圍的地方都摸出白色的泡沫。
她看著面前的男人,舉著手裡的剃鬚刀,「我第一次,刮傷了不要怪我。」
明明就自己會,一定要她來動手,她心生惡念,刮傷了也好,什麼都都要剝削她的勞動力。
想是這麼想著,但是下手的時候仍舊是小心翼翼。
風絕垂眸看著專心給她刮鬍子的小女人,她很認真,像是怕弄傷了他一眼,動作很慢很輕,眼睛睜得大大的,唇角還帶著滿足的笑容,淺淺的,像是在做一件多大的事情一般。
他離她很近,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每一根睫毛,她可以感受到他的每一分呼吸。
她的頭往前傾,幾束頭髮就這樣往前面垂下,風絕心裡一動,伸手去撥她的頭髮,沒想到,就這麼一動,使得蘇顏手一抖,她清晰的感覺到她至少在他臉上劃了一道口子。
紅色的血液和白色的泡沫,她被嚇到了,不由怒道,「說了叫你不要動,你動來動去的想幹什麼?」
說著,就要下來拿點藥上好。
「沒事,」風絕瞟了鏡子裡的自己一眼,伸手拍拍她的臉,將她從上面抱了下來,「你先出去,我自己來。」
蘇顏聽他這麼說,也就沒多說什麼,溫順的走了出去。
等風絕走出來的時候,蘇顏正窩在沙發裡看電視,他二話沒說湊到旁邊坐著,將她抱到懷裡。
蘇顏看著他臉上不深不淺的一道疤,頓時有那麼點心虛。
最後,眨眨眼睛,「臉上有疤的男人更有味道。」
風絕低頭看著她,笑容邪惡,「有味道,要不要嘗一嘗?我保準美味。」
蘇顏搖頭訕笑,「我還帶著傷,不適合做劇烈運動的。」
他挑眉看她,「你給我下的藥,是什麼?」
蘇顏頓時警惕,這一頁應該已經翻過去了吧?而且那天晚上被折磨的死去活來的人是她。
他拍怕她的臉蛋,一臉的淡定,「你太死板了,我想看看餵你吃一點會不會有效果。」
蘇顏果斷道,「我忘記了。」
然後專心致志的看電視。
似乎是因為她挨的那一槍,很多事情他都不計較了,比如修斯的事情,比如她給他下藥。
他不說,她自然不會主動去提,她很膽小,那晚對她而言,就是一場恨不得能忘得一乾二淨的噩夢。
那個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輪的女孩。以及她身邊這個男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可以奪去一條無辜的生命。
蘇顏的眼睛在看電視,身體的各個角落卻都在看著她身邊的男人。
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溫柔寵溺得甚至讓她動心,他什麼時候狠戾殘暴能一句話把她毀得乾乾淨淨。
她想,她不會再輕易像這次一樣輕率的逃跑,與其冒這樣的險,不如等葉門的人來找她,或者等他徹底厭倦了她。